這裏是巴黎,塞納河畔聖米歇爾林蔭大道綿延數公裏的舊書市場,作為一名中國學生來到巴黎,這是石寒的第二個年頭。


    石寒是在一家大學校---國立高等美術學院學習,作為全世界頂尖殿堂級的美術學院,他是繼意大利佛羅倫薩美術學院、博洛尼亞美術學院後的世界第三所美術學院,足三百年曆史的學院不乏有中國的優秀畢業生,著名畫家徐悲鴻便是其一。


    學院每年僅有二十個外籍學生名額,通過兩種選拔方式進入大學校學習,第一種方式是大學校自創立以來保持至今的傳統考試方式。


    這種傳統的考試方式具有很強的選拔性,主要麵向那些正在高等學府準備班和預科班學習的學生。在這些強化班裏,學生要接受高強度的全方麵的能力培養。考試持續幾個星期,分筆試和口試進行,主要科目包括數學、物理、化學、信息學、法語、另一門外語、地理繪圖和體育考試。


    應試者在考試當年 1月時的實際年齡不得超過 25周歲,還必須通過學校規定的體育項目的考核而被認為具有良好的身體素質。


    第二種方式自 1995 年開始實行,旨在為那些沒有完整接受法國教育體製培養的應試者提供機會。


    這種新的招收方式專門用於招收那些具有很高學術水平,但並沒有接受以上所講的法國式教育,或沒有參加高等學府預科班的外籍學生。


    石寒是通過第一種方式來到大學校讀書的,但無論是哪一種,能夠進入到國立高等美術學院,都是一件令人振奮的事。


    招收的二十名學生剩下的十幾名大多來自其他歐美國家,僅僅兩名是亞洲學員,自己還是之一。


    來到巴黎,石寒有了自己法國的名字,他在這裏叫西蒙。


    但石寒隻是在一些必須用法國名字的地方才會使用這個名字,他還是喜歡別人倒過來喊自己寒.石,盡管有那麽一點別扭。


    石寒喜歡文學藝術,他現在所在的舊書市場,每到課餘時間、周末,他都會來;並不是像那些國內外學者或者遊客來這裏隻為選購心愛的古籍,在這片塞納河畔古老的文化區——拉丁區裏,石寒隻是想要多了解一些古老的法蘭西文化。


    同樣,石寒喜歡巴黎的“街頭藝術”,城市西北部的泰爾特爾藝術廣場也是他最愛去的地方之一,那裏是世界聞名的露天畫廊,周末的時候,他會帶上自己的畫架,背上畫包,拿出畫筆即席作畫出售。


    巴黎是一個有宗教信仰的城市,在此時的舊書市場上,見到最多的就是一些聖經,舊約聖經,基督教經,伊絲蘭教經文,當然,巴黎同樣是一個自由至上、藝術發達的城市,那些關於藝術,關於生命,關於雕刻,建築的書籍是石寒的最愛。


    金發粟眼的老漢莫裏斯見石寒捧起一本《哥特式建築》的書籍,笑嗬嗬來道,“親愛的西蒙,你又來了?今天是要買這一本嗎?”


    “是的,莫裏斯大叔,但是請叫我石寒;另外,這的確是我想要的。”石寒笑指著書迴道。


    “可以,寒.石,不錯的名字。”


    “不,是石寒,您又搞錯了。”


    “oh,抱歉,石寒。這本書我送給你了。然而的是…”莫裏斯眼睛閃爍著遲疑,那厚厚的嘴唇蠕動,似說還羞,巴黎人如果羞赧,那一定是有所求了。


    “莫裏斯大叔是不是又想和我交換?”


    莫裏斯嘿嘿笑了,“這跟我沒關係,都是我那個女兒凱瑟琳,她非常喜歡你做的雕刻,那個觀音簡直太棒了。如果你可以再給我雕琢一個的話,我非常樂意把這本哥特式建築的書籍送給你的。”


    莫裏斯大叔的笑熱情如火,他此刻都把書用紙皮袋包起來了,在法國人的想法裏,這種交換不應該被拒絕。


    石寒蹲下身,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常用的雕刻刀和一個木塊。


    石寒上手很快,這把式他常踢打,雕刻起來自然行雲流水,先給木頭打胚塑形,石寒做起了女觀音。


    在中國,觀音如來,這些都是備受推崇的“人物”,也象征福佑,給人以福運安康。就像是法國人崇尚基督教,把耶穌奉為上帝,每一個民族都有他們的精神寄托。


    薄技在身,勝過金銀,沒一會,石寒就把觀音雕刻好了。


    “莫裏斯大叔,送給你。”


    “oh,簡直太完美了。你可以說是羅丹再世,這真是一個不錯的觀音雕刻。”


    “那這本書…”


    “當然它是你的了。希望你可以好好學習哥特式的雕塑,下一座巴黎聖母院將會是你的傑作。”


    “謝謝。”


    完成了交換,石寒把書籍好好地放進書包收藏,至於自己會不會設計出來下一座巴黎聖母院,石寒從不敢那麽想。


    如果真的有一天可以實現,那絕對是件美妙無比的事。


    今天是周末,豔陽高照,萬裏無雲,同學們都相約出去玩了,有的參加俱樂部活動,有的一起去迪斯科舞廳跳舞。在巴黎,社交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對於他們而言沒有社交活動的生活是難以想象的。


    石寒在巴黎的好同學萊奧和納坦今天便約著西蒙一起去巴黎北站第十區的一家小酒吧跳舞,可是,他們被西蒙拒絕了。


    這個推脫了,晚上kes(一種類似於中國學生會的組織)組織的紅磨坊的舞會便是必須要參加的了。


    如果不參加,石寒一定會被kes認為是不合群的家夥。


    至少現在,石寒還記得kes會長,那個巴黎推土機保羅的話:西蒙,你們中國人太悶了,沒有社交的生活是多麽枯燥無味,來了巴黎這座浪漫的城市,你應該試著改變一下自己,先把你處男的生活結束了,做一個開放的人不好嗎?我給你介紹漂亮的姑娘,一定要來哦!”


    保羅的話石寒或許並不打算重視,被他認為成什麽,石寒不在乎。


    但是同一屆的那個女孩,來自日笨的鈴木千夏的話使得石寒考慮要去了,鈴木千夏說今晚會有下一屆的新生報到,這一次,不光是有三個亞洲籍學員,另外,兩個還是來自中國,另外一個來自日笨。


    亞洲學員隊伍的壯大,鈴木千夏說作為學長學姐的我們,要給他們加油打氣,要讓他們在巴黎能夠享受五年,短的話或許三年愉快愜意的時光(因為巴黎是按照考核成績進入年紀的,五個年級,如果第二階段的學習順利的話,有可能從一年級直接進入高年級),融入到大集體。


    鈴木千夏一頭烏黑的長發,兩隻黑眸如星辰的眼睛,身高一米六三,按理說長得清瘦,偏偏胸部驚悚,平素愛穿一身潔白碎花點的衣裙,襯托著她好像空穀幽蘭。


    鈴木千夏平時話不多,很安靜,那種“大家閨秀”溫婉如柳的氣質在石寒初見時就很有印象和好感。


    鈴木千夏便是典型的日笨鄰家女孩,溫淑賢惠。這樣的女孩對男孩很有吸引力,歐洲對亞洲女孩的好奇使得他們都想推倒鈴木,當然了,石寒和那些人有點不同,他隻會把那種感覺當成欣賞。


    平時不說話的鈴木千夏,不參加kes活動的她都要去舞會了,還邀請了自己,石寒再不湊個熱鬧的話,那麽,他接下來的大學校生活一定不會有趣。


    還是那一句,在巴黎,社交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在這裏,可能因為一杯紅酒的緣分,兩個陌生男女就會journée portes ouvertes(開房)xxoo,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入鄉隨俗,石寒必須讓自己適應過來。


    好吧,就先把書包裏的這幾個小雕刻賣出去,晚上去紅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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