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貳向第四人看去,剛好對方也看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


    嗯!是個熟悉的人。


    對方小臉、尖嘴、白臉皮、小顴骨、眼睛咕溜咕溜發亮。


    不是馬艇,又是誰!


    隻是對方看到王貳,就立刻用包袱和寬大的袖袍遮住臉,弓著背拚命往人群裏麵鑽。


    但卻露出了個錚亮的腦袋,怎麽藏都是那麽閃亮!


    對方那錚亮沒有一條頭發的腦袋,和灰藍寬大的和尚袍,在弓起背的時候,令他顯得更瘦骨如柴。


    幾天不見,馬艇做和尚了?


    王貳兩步跨過去,一手把他從人群中拉出來。


    大聲問道:“嗨!馬艇!幾天不見,你都去哪裏了?你什麽時候做的和尚?這要去哪裏?”


    馬艇嬉著臉,單手伸高舉過光頭,對王貳招了招手。


    說道:“嗨!貳哥,這麽巧啊?你也要坐船啊?”


    王貳:“我是問你要去哪裏?什麽時候做的和尚?”說著,把他往渡口外扯了幾步。


    馬艇:“沒,沒,沒事!我就是離開肇慶一年多,想迴麻東村看看。”邊說,還邊掙紮,想掙脫王貳的拉扯。


    看著他不停咕溜的眼睛,王貳很是不信。


    又稍微用力,輕易就把他扯出了渡口,提著往城裏迴。


    同時說道:“聽說你還有很多紅薯還沒挖,你這麽急著迴肇慶,挖紅薯的事還沒安排好吧!等你迴來都壞掉了,不就可惜!走!我帶你迴翠景村,先跟阿牛、太公他們說好,給你安排好人挖紅薯。”


    說著,王貳越走越快,已經遠離了渡口。


    馬艇拚命掙紮,“不不不!我不迴翠景村,我不迴翠景村!”


    花錢叫他打聽消息,幾天都沒見來迴報。


    王貳覺得,他肯定有些什麽消息,隱瞞著自己。


    現在這模樣,分明是要“著草”逃跑。


    於是,舉手輕輕在他腦袋上扇了一巴掌。


    用眼睛逼視著他,問道:“為什麽不迴翠景村?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翠景村的事?”


    在精神和肉體的壓迫,及王貳淩厲的眼神下,馬艇用袍袖遮住眼睛,拚命搖頭。


    緊張道:“沒沒沒!我沒!我沒有!都是他們逼的!”


    王貳又扇了他腦袋一巴掌,“逼你什麽?他們是誰?”


    馬艇:“三個頭陀,三個頭陀!”


    王貳又再扇了他一巴掌,“逼你什麽?”


    馬艇:“逼問我有什麽辦法,能將太公引出翠景村。”


    王貳:“你都說了什麽?”


    馬艇慌張、畏縮道:“我什麽都沒說,我什麽都沒說!”


    王貳又再再扇了他腦袋一巴掌,加大聲音道:“你都說了什麽?”


    馬艇:“我說西山寺的主持與太公很熟,西山寺出事,太公一定會去!”


    王貳:“然後怎樣了?”


    馬艇:“然後,他們帶著我包圍了西山寺,把住持和所有不聽話的和尚,都關起來了。還扣下了所有香客。”


    馬艇繼續道:“再然後!再然後!他們把我頭發都剃光了,逼著我做新的主持!還,還,還!逼著我和扣下來的女香客睡覺,說和那個女香客睡了覺,才是他們的人,才不用死!”


    馬艇開始哭起來:“嗚嗚!嗚嗚!你知道嗎?那個女香客做我奶奶,我都嫌她老!嗚嗚!啊!嗚嗚!”


    王貳哭笑不得,“那!太公被他們引去西山寺了沒?”


    馬艇:“應該引去了!早上,他們讓主持身邊的一個小和尚帶飯,假裝大意讓他逃跑了。小和尚跟在主持身邊多年,知道太公與主持熟,一定會第一時間去找太公的。我是在他們到前山搞埋伏時,從後山偷走出來的。”


    王貳:“那怎麽不迴翠景報信?”


    馬艇:“來不及了!他們埋伏完太公,就會偷襲翠景村。要是發現我給村裏報信,我死定了!嗚嗚!啊!嗚嗚!”馬艇掩麵哭得更大聲了!


    “唉!你這人!說你什麽好!”


    說完,在馬艇腦袋上大彈了一個,就不管他。提著烏木棍,蹬蹬往城裏跑。


    聽著王貳腳步聲遠去後,馬艇偷偷揭開袖袍,臉上沒半點淚痕,就那樣幹嚎著。


    又看王貳的背影徹底消失後,才收了哭聲。


    一骨碌爬起,哧溜幾下又跑迴到了渡口。


    推開前麵幾個正準備上船的渡客,一步跳上了剛停好的渡船。


    掏出一把銀子,對船家說道:“船家快開船,這船我包了。”


    渡口上的人大罵:“你個瘋和尚!開什麽船,我們還沒上船呢。”


    船家笑著道:“小師傅!不好意思!我們這渡船,既是糊口,也是與人方便。是要把大家都載上,或滿員才開船的。不會隻載你一個人,就開船走的!你要包船,幫大家把坐船的銀兩都交上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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