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也是命大,第二天早上自己就迷迷糊糊的醒了一會。


    幾副藥喝下去,人更是慢慢好轉。


    隻是小丫頭受了驚嚇,剛開始不願意說話,飯也不吃,每日莫夫人喂她吃飯她就吃,莫大嫂喂她喝水她就喝。


    半個月後,在莫夫人和莫大嫂的陪伴和安撫下,才漸漸的開了口。


    她說,她叫珍兒,今年十 一歲。


    姓什麽卻是不記得了。


    莫夫人娘家姓祁,索性就跟了莫夫人的姓,取名祁珍。


    許是珍兒是個小福星,莫大哥的病情也漸漸好轉。


    珍兒不可能永遠不出門,莫家也不可能永遠沒有鄰人過來做客。


    莫夫人就帶著一家人,從鎮子裏搬走,搬到了一個偏遠的村子居住。


    八年的時間裏。


    莫大哥重傷之後,本就體弱,一場風寒,就那麽去了。


    莫大嫂在被追殺的路上掉過一個胎兒,好不容易又懷了身孕。


    丈夫去世,她大受打擊,早產下一個八個月的小閨女,也隨著莫大哥去了。


    莫夫人,丈夫,兒子,兒媳,接連去世,她神情恍惚,在去山上挖野菜時,一個不留神,滾落下山坡,也撒手人寰。


    臨終前,她把莫朗和祁珍叫到床前,“珍兒,你十八歲了,是個大姑娘了。


    娘知道,你和朗兒兩情相悅。


    朗兒,你們在娘床前磕個頭,就算拜過高堂,成了親。


    以後,你們兩人相依為命,你一定要照顧好珍兒,還有你大哥的那個孩子。”


    珍兒淚流滿麵,莫朗也是攥緊了雙拳,雙眼含淚。


    兩人在莫夫人床前磕了頭,莫夫人臉上帶著笑容,就那麽走了。


    莫朗和祁珍兩人,給莫夫人下了葬。


    在莫夫人,莫大哥,莫大嫂三人的墳前磕了頭,二人就帶著莫大哥的孩子,離開了村子,去了省城討生活。


    莫朗一身武藝,藝高人也膽大,還有一副好頭腦。


    他很容易就在省城做起了買賣,可是那個時候,這片土地更亂了,省城裏幫派,小日子,軍閥,各種勢力交雜。


    妻子懷了身孕,卻在一次幫派搶地盤拚殺時,被波及,差點丟了性命,胎兒也流產了。


    莫朗恨,可他無力改變這個世道。


    在賺了一筆錢後,就帶著妻子和小侄女去了城郊的一個小村子,安了家,買了地,在那住了下來。


    又把莫夫人,和莫家哥嫂的墳也遷了過來,更是給莫館主立了一個衣冠塚。


    兩人在這村子裏,又生了一個兒子,就是莫安。


    又把侄女莫平撫養成人,在村裏給她找了個性情忠厚的小夥子,結婚生子。


    兩人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想起曾經的那些動亂年月,莫朗輕拍著妻子的背。


    “這些年,我一直留意著張家。


    現在他們家的情況,很慘。


    鎮裏的人說,他家那個有出息的閨女張淑芬,在省城的醫院,紮傷了病人,也蹲了監獄。


    那之後,張家的境況,更是一天比一天糟糕。


    張大少爺,已經被人打死了。


    張家的小丫頭仆婦,不知道又多少都招了他的禍害。


    他也算是罪有應得。”


    祁珍對著莫朗笑笑,示意他自己沒事,“朗哥,我是被賣到張家的。


    當時雖然年紀還小,可是我腦中隱約還是有一些記憶的。


    今天,那位沈老奶,我好像知道她年輕時的樣子。”


    祁嬸子輕輕比了一下左小手臂的位置,“她的胳膊這裏,應該有一處燙傷。”


    莫朗不由睜大了眼睛,“珍兒,你是說。。。”


    祁嬸子苦笑一下,又搖了搖頭,“我真是瘋了,這怎麽可能?


    茫茫人海,這幾率微乎其微。”


    莫朗卻是陷入沉思。


    剛才他們去的是部隊家屬院,那裏麵住的都是部隊的軍官領導。


    看白寶珠家住的是單獨的院子,她家男人的官職必定不低。


    若是就這麽上門去貿然問起,人家會怎麽想?


    他們貪圖權貴?有所圖謀?


    若是人家不屑,珍兒將會是怎麽樣的難堪?


    那樣的人家,他們是送菜的菜農,或許會熱情款待。


    若是,以為他們是有所圖謀,那懲治起人來,也必定是無情無義的。


    隻是,珍兒眼中的期盼是瞞不過莫朗的。


    莫朗目光幽深,“珍兒,或許,我們應該去張家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祁珍苦笑著搖搖頭,“算了,朗哥。


    我許是這輩子沒有爹娘的緣分吧,我有你和孩子們,就足夠了。”


    家屬院的沈老奶,靠著沙發打盹,本來平靜祥和的麵容,漸漸地,麵色開始焦急,扭曲,掙紮,最後猙獰,額頭鬢角冒起了汗珠。


    麵部肌肉也開始抽動,頭更是左右晃動的厲害,猛然,她睜開雙眼。


    入目的卻是大孫媳婦寶珠在絮著棉花,準備做冬衣。二孫子仲牧在旁邊和大嫂兩人輕聲的閑聊著家常,手中拿著一個小木塊在雕刻著。


    老人家就是這樣,本來是三個人在一起嘮嗑說話的,老人的盹說來就來,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白寶珠和沈仲牧就放輕了聲音,在旁邊幹著手裏的活,邊陪在一旁。


    沈老奶呆滯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眼中卻多了幾絲猶疑不定。


    白寶珠和沈仲牧兩人正輕聲的說著話,“咱們也不知道前線是個什麽情況,這棉衣棉褲也不知道多久能寄過去。


    寄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收到。”


    白寶珠微微歎了口氣,“但願入冬前你大哥和熙茂能收到吧。”


    沈仲牧在旁安慰著,“大嫂放心吧,現在才十月份,離著入冬還有一個多月呢,天冷前大哥和熙茂肯定能收到。”


    白寶珠也知道仲牧這是在給她寬心,他們爺兩個在戰場上,這東西寄過去,再由部隊轉交,並無定數。


    不過她心裏還是略寬慰了點。


    “現在天氣涼下來了,我再多做些肉幹,給他們一起郵過去。若是有個夥食不及時的,他們揣在兜裏,還能墊吧墊吧。”


    沈伯亭他們的那個異國的戰場是什麽樣,白寶珠不知道。


    可這片土地上,幾十年了一直沒有太平過,就是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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