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淑芬想著那兩個小姑娘,說話也很有禮貌,教養。


    這三個孩子,和她見過的掛著兩行鼻涕,前大襟上一層層的髒汙,手腳都是黑皴,散養的鄉下孩子完全不同。


    能養出這樣母女幾個的人家,會隻是那個叫榆樹屯裏的一個普通農戶?


    看來沈家的底細她還是要好好調查一番。


    想到這,張淑芬改變了原來的主意。


    她原本是想,威脅恐嚇,再許以錢財好處。


    沈安瀾驕傲清高,可她娘做為一個成年人,自然知道權衡利弊,算計得失。


    再由她娘管教勸導沈安瀾,拆散她和郝盛文的事也就成了。


    現在,她還是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好好和沈安瀾的母親談談吧


    若是還不成,那她就隻能使用些有損陰德的手段了。


    “你好,我是郝盛文的母親,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張淑芬觀察白寶珠的同時,白寶珠也在打量著她,剛才閨女說她做的事,還有現在一副氣質溫和的模樣,這個人怕是個慣會做表麵功夫,內心滿是算計的人。


    白寶珠並未失禮的甩臉子撂麵子,她露出一抹笑容,“快請進,屋裏坐。


    安瀾,沏杯茶來。”


    張淑芬客套了幾句,就提出單獨和白寶珠談談孩子們的事。


    沈安瀾正要開口,白寶珠就拍拍她的胳膊,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色,“安瀾,帶弟妹們出去玩,聽話!”


    已經找到家裏來,怕是來者不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的孩子。


    張淑芬看孩子們出去,率先開口,“安瀾娘,我們都是做母親的。我索性,也和你開門見山的談。


    安瀾是個好姑娘,可是她和盛文兩個人不合適,是我和他父親的決定。


    你也不想安瀾嫁到郝家,被公婆不喜,日子過的憋憋屈屈的吧。”


    白寶珠收起臉上的笑容,麵色平淡,微微挑眉,“哦?哪裏不合適,願聞其詳。”


    張淑芬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白寶珠。


    那是一張黑白照片,一看就是戰地後方,一個男同誌和一個女同誌,端著木倉,並肩坐著。


    郝盛文在兩人的身後,手搭在兩人的肩膀上嗎,身後背著木倉。


    三人都穿著板正的軍裝,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郝盛文的頭微微偏向那個女同誌的這個方向。


    “這個是盛文的戰友,他們三人也是從少年時就都養在後方,算是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照片上這兩個人已經結婚了,孩子今年都5歲了,在西部軍區任職。


    盛文心裏有那個姑娘,這才二十好幾了,一直沒有成家。


    安瀾娘,你仔細瞧瞧,安瀾和這姑娘有幾分的相似。


    尤其是笑起來的神態。


    我們都是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真心的喜愛,誰會想成為別人的替代品。


    雖然我們郝家是高級幹部家庭,可我看你也不像是想拿閨女攀附權貴,不為閨女著想的。


    你還是勸一勸安瀾吧。”


    最後這句話,就是激將法了!


    按著人的慣性思維,會力證自己不是攀附權貴的人,怕是要立時就被激的順著對方的意思說,絕不與你家結成親家。


    白寶珠臉色卻全無一絲被低看的惱怒,神色淡然,細細的端詳著照片。


    按著張淑芬說的,似乎郝盛文的確是更靠近那位女同誌。


    白寶珠點點頭,“盛文娘,你說的有道理。


    我沈家的寶貝,斷斷不會受此委屈。”


    張淑芬眼裏有著滿意,安瀾娘算是識趣的,到底是有閱曆,不像安瀾那個姑娘,一根筋。


    張淑芬正想收迴照片,卻被白寶珠用力拉住,拿到了手裏。


    “既然是這樣,就是郝盛文做的不地道了。


    我雖然無權無勢,可做為母親,怎麽也要找他要個說法,不能讓我閨女平白被欺負了去!”


    張淑芬眼神微閃,隨後繼續掛著微笑,“這是應該的,我和他父親已經批評過他了。”


    說著,張淑芬就要拿迴白寶珠手裏的照片。


    “這,私人照片,總不好放在外人手裏。”


    白寶珠卻直接收到了口袋裏,“盛文娘放心,等我找他算過賬,這照片自然會還給他。”


    張淑芬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裂開。


    這照片是當時戰地記者拍的,老郝拿了一張,一直放在家裏的相框裏。


    照片她拿迴去,就算是郝盛文質問到她的頭上,她都可以說是郝盛文對她有意見,蒙混過去,隻要老郝不相信就行。


    可現在照片在這個女人手裏,那就是有了證據。


    她連說是郝盛文與未來的嶽家合謀,就是對她這個後母不滿,想陷害她的借口都不能編。


    這可如何是好!


    她現在要是強行搶過來,那這對母女肯定就知道這裏邊有問題了。


    白寶珠可不管她如何做想,“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家裏還有挺多活要幹,就不多留你了。”


    白寶珠直接下了逐客令。


    張淑芬一時難以權衡出一個妥帖的辦法,隻能起身,被白寶珠送了出去。


    送走了張淑芬,看著一臉忐忑的安瀾,白寶珠卻是難得的嚴肅,“安瀾,郝盛文的品行還是信的過的,要不然你二叔,和你大哥,也不會和他處的如親兄弟般。


    這照片上的人,你可以親自問他,他自會給你一個答案。


    可是安瀾,娘現在改變主意了,娘不讚成你們交往。


    他有一個這樣難纏的後媽,以後必定會給你的生活,造成不小的麻煩。


    可她占著長輩的名分,你還擺脫不得。”


    白寶珠做為一個母親,自然要處處為自己的孩子考慮。


    安瀾現在還沒到非卿不嫁的地步,一切停止,還來得及。


    短暫的痛苦,總好過將來數不盡的爭執委屈強。


    郝盛文的後媽,必定會在兩人以後的生活中,不斷的製造麻煩,挑撥,誤會,爭執。


    這些瑣事多了,她和郝盛文兩人的感情,可能就被消磨掉,最後變成不斷埋怨,爭吵的怨偶。


    沈安瀾情竇初開,雖然知道娘說的有道理,可一時還是轉圜不過來。


    白寶珠給她時間,找郝盛文問個明白,也想清楚自己的選擇,將來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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