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寶珠驚呆了,這世上還有這麽無賴自說自話的?


    她什麽時候同意了,就要把侄女嫁過來。


    “大嫂子可別開玩笑,小苗清白的姑娘家,別壞了名聲。熙茂還小,我還沒打算給他說媳婦。”


    小苗早就聽了姑姑的話,偷偷的瞄著沈熙茂,那是滿意的不得了。


    沈熙茂長得俊朗帥氣,高高的個子,還會開車,掙的可是高工資。以後去了部隊,說不定還能讓她當個軍*官太*太呢!


    姑姑說,沈家祖上那麽富裕,肯定還有家底私藏著。


    沈熙茂是長孫,自己嫁過來,到時候,那些好東西可都是自己的。


    聽了白寶珠的話,她不以為然。


    看見沈熙茂掀門簾進來,她趕忙端了水杯過去,“熙茂哥,喝口水吧。”


    她隻要先勾住了沈熙茂,不怕白寶珠不同意。


    這自古沒有兒子拗不過娘的。


    要是娘和了兒子的心意,兒子自然聽從,人們就會說兒子孝順。


    要是娘逆著兒子的心意,那兒子就什麽生恩養恩都顧不得了,隻照著自己的意思行事。


    這屋裏都是親戚,沈熙茂並沒多想,“多謝小苗妹子”。


    他笑嗬嗬的接過,咕咚咕咚的就喝了起來。


    他在外跑了半天,騎車去接老親過來,還真有些渴了。


    喝完水,他抹了把下巴的水漬,又出去幫忙了。小苗見狀,說了句,“嬸子,我也出去幫著幹點活。”也跟了出去。


    沈熙茂掄著柴刀劈柴,越幹越熱,十一月的天氣,按著往年,已經快要下小雪了,他卻脫了外麵的衣裳,穿著坎肩在外麵幹活。


    而且渾身熱血沸騰,都往腿間那處衝。


    小苗瞄著沈熙茂,看他往後院去了,心頭一喜,也尾隨了過去。


    後院靠著牆,立著一捆一捆的玉米杆。


    沈熙茂正要抱起一捆玉米杆,送去偏房,今天來客多,怕堂屋的灶上忙不過來,特意在偏房壘了灶。


    他就聽見腳步聲,接著一具軟軟的身體就撲了過來。


    “熙茂哥,我喜歡。。。。”你字還沒說完,小苗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沈熙茂看著自己的娘親一個利落的手刀,就劈在小苗的脖頸處,不由瞪大了眼睛,“娘,你這是。。。”


    白寶珠看著兒子潮紅一片的臉,還有額角淌下的汗,心說了句這個愣小子。


    “把藥吃了,清心醒腦的。”白寶珠把藥瓶塞給兒子,蹲下身子,在小苗的衣兜裏翻找起來。


    果然,找到了一個小紙包,紙包上還沾著一些藥粉。


    白寶珠聞了聞,臉色氣的黑紅,能擰出水來,這分明是給豬配種的發情藥。


    別問她是怎麽知道,她爹是名醫。可這名醫,在裏人的牲口生了病,求上門時,也會幫忙,臨時客串獸醫。


    這藥他就見他爹給村裏的豬開過!


    “嗬!這是算計你二叔,得手過一次,吃到了甜頭!這又來算計你來了。”


    沈熙茂結結巴巴的,“娘,娘,這,這是。。。”


    “傻小子,水裏讓人下了藥都沒喝出來。出去可別說你是白郎中的外孫,給你外公丟人!”


    這姑娘以為自己的動作隱蔽,卻沒注意沈家東屋靠牆擺放的箱櫃有一個圓鏡,白寶珠通過圓鏡把她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


    沈熙茂報冤,“娘,誰能想到在自己家裏還有這事啊。”


    “你記住了,不管在哪裏,都不要小看任何人,也不要失了防備之心。


    過幾天你就要去當兵了,哪裏都不是一片淨土,都會有爭鬥。


    以後要是上了戰場,更是要時時警醒,尤其不要有仁慈之心。


    敵人就是敵人,哪怕是婦女,老人,小孩,她們有自己要守衛的東西,有自己的信仰,也都不可小覷!”


    沈熙茂畢恭畢敬的道,“娘,我明白!”


    “行了,把這姑娘拖進去吧。她姑姑一會就得找她了。”


    為了讓玉米杆晾曬幹爽好燒火,玉米捆都是斜著靠著牆的,中間正好有一個空檔,沈熙茂把小苗拖進了空檔中。


    母子兩個沒驚動任何人。


    白寶珠迴了前院,去偏房看燉的肉菜火候。


    沈熙茂吃了那藥,好要一會才能見效。


    他這副樣子,經過人事的都知道咋迴事,白寶珠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讓他翻牆從後院出去,等好了再迴來。


    整件事,就是針對熙茂的一個設計。


    小苗完成了前半場,後麵必然還有當場捉奸的後半場,她們才能得償所願!


    若是一個普通的姑娘家,發生了與人通奸的事,可能直接被逼上死路。


    可小苗是個心術不正的姑娘,隻是把她放在這,沒有去村裏打暈個老光棍,把兩人放到一起,已經是白寶珠留存了一絲善念了。


    之後會如何,端看她們姑侄兩個把事情做到哪個地步了。


    到時候,自食惡果,那也是她們活該承受的,是她們應得的報應!


    可白寶珠的善念卻被辜負了!


    席麵剛剛擺上,許長河就帶著民兵隊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


    許長河的身後跟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的杜大嫂。


    杜大嫂哭哭啼啼的,“我好好的一個侄女,黃花大姑娘,就這麽被沈家糟蹋了,許幹部,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許長河背著手,吆喝著,“沈熙茂呢?快讓他出來。有群眾舉報,他奸*汙大姑娘。”


    屋裏坐席的人,四處看了看,沒見到沈熙茂的人影,不由都往主桌看去。


    白寶珠咽下口中的飯菜,不緊不慢的放下筷子,“剛才酒不小心碰打了一壇子,熙茂去村口老王家買酒了。


    杜家嫂子,你說熙茂辱了你侄女,可要有證據,空口白牙的這可是汙蔑!”


    杜大嫂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腿,抑揚頓挫的哭了起來,“我苦命的侄女啊,這沈家是欺負人啊。眾位親戚們都在呢,我侄女要是不嫁進沈家那是沒法活了啊!”


    白寶珠心裏嗤笑一聲,這功夫還想著把侄女嫁過來呢!這是以為沈家是厚道人家,就算是被逼著娶了她侄女,也不會虐待嗎?!


    許長河揚了揚手,“伯亭媳婦,不是長河大哥不信你。可這群眾都舉報了,做為農會幹部,我就不能不管。”


    說著,他對後麵的民兵一聲令下,“進去搜!”


    沈仲牧跨步就堵在了門口。


    本家的兄弟叔伯們也都圍了過來,就要和民兵對上!白寶珠看著這些本家的叔伯兄弟,心裏有些感動。


    夢中,沈家被迫害,這些人迫於威壓和自家人的安慰,雖然明麵上與她家劃清了界線,可暗中沒少幫襯接濟。


    白寶珠一把拉住沈仲牧,“仲牧,眾位叔伯兄弟,咱們沈家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讓他們搜!”


    又笑著道,“你們繼續喝酒吃席,別掃了興致!”


    這倒是讓許長河愣了一下,在心裏啐了一口,沈伯亭的媳婦,和他一樣的道貌岸然,裝腔作勢。


    隨後大手一揮,帶頭往後院大步走去。


    親戚們哪還能若無其事的繼續吃席,都湧到了院子裏。


    就聽後院杜大嫂刺耳的叫了一聲,“唉呀媽呀!苗啊,你這是咋的了!殺人了!沈家殺人了!”


    之後,許長河一群人迴了前院,兩個民兵夾著小苗那個姑娘,杜大嫂哭天搶地的嚎著。


    許長河一臉的晦氣,這個杜家也是個沒用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所謂捉賊捉贓,捉奸成雙。


    就這姑娘一個人在後院,怎麽攀扯到沈熙茂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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