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時清趕到的時候,龔玉芬正一步步地往後退,她被嚇得花容失色。


    桑時清兩人跑到的時候,她一腳踩空,眼看著就要摔倒在身後的河溝裏,桑時清迅速趕到。拉了一把她。


    等在平地上站穩,龔玉芬依舊驚魂未定。


    “師父師父,咋了咋了?”許曉跑得沒有桑時清快,她這會兒才奔到桑時清和龔玉芬的麵前。


    龔玉芬聽到許曉的話,目光猛地朝山腳看去。


    那裏的灌木叢很密,紅黃綠交織在一起格外漂亮。


    十分鍾前,這幅景色在龔玉芬的眼中是極其美麗的。她甚至變換了三四個角度給這叢灌木拍照片。


    然此時此刻,這叢灌木叢在她的眼裏,就是人間地獄。


    龔玉芬看了麵前麵色擔憂的兩人,下意識地把她們扒拉到自己身後,然後對許曉和桑時清說。


    “你們兩個去最近的派出所報案,說這裏出人命了。”


    頓了頓,龔玉芬的聲音依舊有些顫抖:“不止一條。”


    這句話讓桑時清的心頭一顫。


    她上一世看到過很多視頻,她知道在祖國的八九十年代刑事案件極多。


    大案特案比比皆是。但在她的記憶裏,這種同一個地方,還不是一線城市的事情是極少的。


    尤其是還都是大案!


    著實是讓人恐怖。上個xj案的教主艾玉兒還沒交代犯罪事實呢!


    這又來個大案子!


    許曉下意識地朝灌木叢看去,又飛快地轉過頭來。臉色變得煞白。


    雖然全國各地報道的人命案不少,但距離屍體這麽遠,這還是第一次。


    她一隻手抓著桑時清的手,一隻手抓著龔玉芬的手,有些用力,也有些顫抖。


    桑時清拍拍她的手,然後拉著龔玉芬道:“我們一起去,留你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


    龔玉芬發現的那個屍體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但從這附近一點屍體的腐臭味都沒有聞到來看,灌木叢裏的屍體存放時間超不過一周去。


    畢竟這會兒就算已經入了秋,早晚都要穿衣服,但中午那兩個小時還是很熱的。


    要是時間久了,不可能沒有腐臭味。


    桑時清腦袋再發散一些,萬一這些屍體是今天才被兇手拋出來的呢?萬一兇手還在這附近呢?


    龔玉芬年紀雖然大一些,但在歹徒麵前啥用也沒有。


    龔玉芬能進封城日報當記者,腦袋瓜也是聰明的。


    這會兒被許曉一抓手臂,她就冷靜了下來。


    她也是接觸過刑事案件的人,隻不過她都是事後采訪,兇殺現場她並沒有經曆過。


    猛地這麽看到死得那麽慘烈的人。龔玉芬什麽職業素養都沒有了。


    這會兒見到桑時清這麽說,她沒有反駁:“行,我們一起去。東西先別要了,等我們迴來再說。”


    今天龔玉芬帶桑時清兩人出來,是打算抓住初秋最後的尾巴,在外麵好好玩一天的。畢竟過了中秋,北方的氣溫就會驟然下降,封城這個地方夜間的溫度甚至會低至0度。


    現在已經是公曆的九月份下旬了,今年的中秋來得比較早,正好趕到九月三十號。


    也沒幾天的時間了。


    三人從河灘上岸,在經過討論後,徑直往封城去。


    封城的城北派出所是距離這個河灘第二近的派出所,距離最近的是河灘下遊的平襄鎮派出所。


    但誰知道兇手是不是平襄鎮的人呢?為了以防萬一,她們還是迴城去報案的比較好。


    ***


    封城城北派出所,民警老張端著早上泡的已經冷掉了的茶猛灌。


    他的眼底下有一塊格外明顯的烏青,這都是最近這幾天沒有睡好所導致的。


    今天早上他出門的時候還被家裏的婆娘一頓懟,說他要再晚上不睡白天也不睡,遲早猝死。


    老張摸了摸自己頭上日漸稀疏的頭發,他也想睡覺。但是最近那什麽狗日的永生門的事兒鬧得太大了,他們這些民警每天都在排查中。


    就這會兒,他的同事都已經出去抓人去了。這永生門也不知道咋發展的,咋短短時間內他們就擁有這麽多教眾的?


    這實在是太讓人惡心了,簡直都抓不完。這段時間,他們的活動室從早到晚都沒有關閉過。宣傳部的戰友每天嗓子都是冒著煙的。


    所幸教育成果不錯,一些人成功的認識到了xj的可怕,並且迷途知返。


    這讓所有的公安幹警振奮。他們累死累活為的不就是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嗎?把群眾從邪教裏拯救出來,他們的成就感簡直爆棚。


    老張喝完苦澀的濃茶坐迴辦公桌上,開始寫材料。


    他剛剛拿起吸滿了墨汁的筆,還沒落到紙上,辦公大廳內來人了。


    老張合上蓋子,站起來態度非常好:“這幾位同誌,您們有什麽事兒?”


    來的人正是桑時清三人。


    龔玉芬作為三人裏唯一一個親眼目睹了屍體現場的人。她走到老張的麵前。


    “警察同誌,我要報警。我們今天出去玩,看到了好幾個屍體。”


    老張手裏的鋼筆啪嗒一聲掉在了辦公桌上。鋼筆蓋被彈開,裏麵的墨汁飛濺了一些。


    老張低頭一看,頓時心裏一苦,這鋼筆跟了他可跟了十幾年了,摔這一下他老心疼了。


    這可是當年的定情信物!


    這種心情很快被壓下,老張一邊撿筆,一邊詢問:“在什麽地方,一共有幾個人?”


    老張坐迴椅子上,剛剛拿出來準備寫材料的信簽紙這會兒用來寫了報案記錄。


    他非常嚴肅,命案這個東西,有一條就已經是個大案了。更別說這種有好幾條的了。


    “在城外的小河灘邊上最茂密的灌木叢裏,不知道是有五個還是有四個。他們堆疊在一個木頭做成的籠子裏。籠子比你這個辦公桌還要長一些。”


    “他們有大人有小孩,身上、頭上都有很多傷口。有的臉都被砸爛了。”龔玉芬越想越難受,她轉過身,幹嘔出來。


    老張的臉色更加凝重。


    有大有小,還有孩子,這種情況,他們首先考慮的是滅門案。


    他再次詢問起地點,又詢問是否能夠帶路後,老張拿起電話給刑警隊打電話。


    刑警隊的人還沒忙完永生門的事兒呢,又接到了這樣的報警,簡直是頭都大了。


    和老張想的不一樣,充分了解到了永生門的可怕之處的他們。以為這又是一起永生門餘孽的報複。


    京市來的特派刑警們還在,聽到消息他們自覺地跟著桑時庭走。


    當桑時庭在城北派出所門口看到站在一邊用腳畫圈圈的桑時清時,他頭都大了。


    桑時清麵無表情的看他。破了大防的她繼續用腳在地上畫圈圈詛咒這不當人的係統。


    新的視頻刷出來了,但特娘的因為她還沒有在評論區說明艾玉兒的情況,所以她連解鎖新視頻的權限都沒有。


    這合理嗎?啊?這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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