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浪也有些緊張,準備好克製身體出現任何反應。


    他也不真的確定現在的自己是什麽。


    索南等人圍聚在牢籠外,情緒堅定,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測試可能會讓烽浪遭受痛苦,但為了確定他在變異後攻擊人類時,會不會被大家叫停,還有沒有正常的意識。


    所以他們不得不這麽做。


    幾個兄弟對視一眼,小心翼翼打開鐵門,先後進入牢籠。


    烽浪自覺的退後幾步,不明白他們會對自己做什麽。


    幾個人同時拔出身上的電擊棒,用力一甩,電擊棒像甩棍那般抻出一米多長,隨著尖端冒出藍光,發出刺耳的滋啦聲,不止烽浪有些慌,許菲諾也全神貫注,跟著緊張起來。


    電擊開始了,一個兄弟抬起電擊棒,巨大電流穿過烽浪的身體,接著所有人都開始電擊烽浪。烽浪立刻痛苦顫抖著,肌肉緊繃,仿佛要將牢籠撕裂。


    不過他沒發出任何聲音,隻是咬著牙,忍受著不知要持續多久的折磨。


    很快,他眼神中閃現出黑芒,那是他不經意的憤怒,也是對自身命運的無奈。


    這時響起某種機械齒輪運作的聲音,黑黢黢的鐵質棚頂緩緩下降,沉重的壓力讓烽浪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幾個人俯下身子,繼續電擊烽浪,嘴上還絮叨著,“怪物,現身吧,看你能拿我們怎麽樣。”


    烽浪堅持挺立,頭碰到壓下來的棚頂,他便用肩膀硬扛。


    這時他胸膛起伏劇烈,似乎要將頭頂的那股力量頂迴去。他用力掙紮著,但鐵鏈的束縛讓他無法動彈。


    這些人看不出那雙黑眸作何感想,但隱隱感覺到烽浪對欺淩的不屈,也是對生存的執著。


    “小子,我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索南加大了電壓,那是肖凡都難以承受的電流。


    果然,在這一連串的刺激下,烽浪的身體逐漸開始發生變化。


    他的皮膚開始泛起一層淡淡的紅光,火舞係的力量在他體內覺醒,他眼神變得銳利,仿佛能看穿一切虛偽與謊言,搞得大家都不由的繃緊神經。


    然而,盡管遭受如此折磨,烽浪始終沒有攻擊他們,也沒說任何話。


    他明白,這些人雖然對他很殘酷,迫使他失去人類意識,露出怪物的獸性。也可以說是在判斷他是否能保持住人類的意識。但他們內心也充滿無奈和悲痛。他們隻是在尋求真相,隻是在保護人類。


    索南突然毫無憐憫之心,將電壓調至最大,“哈哈,我們就是要摧毀你,白癡,你以為人類會蠢到接納你這個特殊的異類嗎?”


    烽浪的肌肉開始劇烈抽搐,他怒喝一聲,不是出於憤怒,而是在和自己對抗的決絕。


    棚頂下降的力量持續著,索南這些人察覺到烽浪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紛紛蹲下,繼續用電擊棒折磨著烽浪,就像他們在教訓一隻頑劣的野猴子。


    許菲諾緊咬雙唇,站在牢籠外麵,手隨時準備按下停止棚頂下降的開關。


    這一刻許菲諾真正體會到麵前的烽浪如此頑強,殊不知烽浪在地獄空間裏牢記的信念兩字。


    可這兩個字明明是那位老人哄騙他的。


    洛曼依無法忍受這殘酷的場麵,離開了那冰冷的屏幕。


    烽浪是她拯救的,雖然也是她的試驗品,但是她唯一成功的試驗品。


    一個孕婦說道,“你們為什麽要這樣?他還是個孩子,為什麽這麽對待他。”


    或許在長輩眼裏,年輕人永遠都是孩子。


    “我們人類如果想自救,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難道人類的代價還少嗎?”有人反對道。


    憐憫已經不屬於失敗者,失敗者是不配擁有憐憫的。


    屏幕前的人們無不為烽浪捏著一把汗,那些強壯的男人為烽浪的堅韌所震撼。


    索南突然扔掉電擊棒,挺身而起,走到烽浪麵前,一拳打在烽浪臉上,“來啊,出手吧,你的能力呢?難道是懼怕人類了嗎?”


    烽浪雙臂一抖,身上的鐵鏈即刻斷裂,他沒有還擊,而隻是舉起雙手,頂住沉重的鐵硼。


    “我讓你裝!”索南一腳踢在烽浪腿上。


    烽浪腿一歪,撲通一下,單膝跪地。


    下壓的力量猛地砸向索南,“哎呦!”


    這個猛男彎下腰,仍要攻擊烽浪,不料烽浪的身體噗的一下冒出火焰,他的另一麵終於暴露出來,眾人立即後退。


    那股熱量襲來,許菲諾都清晰的感覺的到,不禁仔細觀察這個火舞係變異者。


    “可以了,停下吧。”肖凡全身呈現出鐵一般的鱗片,衝進去幫烽浪頂住壓力。


    肖凡連頭部都變成了金屬狀,“夠了,快停下,否則我會被他烤化的。”


    烽浪的黑紅觸手也在支撐著天花板,皮膚上狂暴的血脈流動著,汗水濕透他的衣襟,而嘴角滲出黑色液體。


    烽浪一不留神,咳出黑血,但他仍在努力堅持。


    眾人驚訝的發現,鐵硼在緩緩上升,烽浪逐漸站了起來,說道,“我不會傷害同胞。”


    索南這些人冷漠地站在牢籠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許菲諾輕輕按下開關按鈕,烽浪的身體逐漸鬆弛,由此天棚自動上升。


    隨之而來的是那股熱浪漸漸消散,帶走了所有人的緊張和焦慮。


    “兄弟,你沒事吧。”肖凡說。


    烽浪默不作聲,喘息著,輕輕擦去嘴角上的黑血。


    許菲諾將攝像頭的聲音調大,從中傳來人們的歡唿聲和慶祝聲,慶祝著烽浪屬於人類。


    索南一夥人的臉上也都洋溢出同情和尊重。


    烽浪這時才注意到攝像頭,看了一眼。


    攝像頭裏再次響起一陣歡唿聲。


    “我同意你加入我的團隊了,”許菲諾把手伸到烽浪麵前,烽浪沒看她,隨意一拍,輕聲道,“就兩個人。”


    “嗯,算你三個了,我們起個隊名吧?”許菲諾撓著腦袋,琢磨著。


    索南拍了烽浪一下,“對不住了兄弟,歡迎迴家。”


    大家一起笑起來。


    “狂隊,”許菲諾決定,“就叫狂隊。”


    肖凡納悶,“為什麽叫這麽白給的名字?”


    “因為我有烽浪啊。”許菲諾自信的說。


    大家議論中,烽浪已經靠坐在牆邊,陷入沉睡。


    在這安靜的喘息中,大家默契地降低了聲音,悄悄地離開。


    鐵門就那麽敞開著,沒人再去關閉它……


    ……


    金這邊的牢籠也被人打開,有人引領她前往充電的地方。


    看著帶路的人,金感覺他也是個仿生人。


    即便同為仿生人,金還是有些膽怯,臉上掛著憂鬱,她在思索,主人為什麽還沒有來,會不會遇到了什麽麻煩。


    但她沒詢問任何人,自從離開家,她心裏就總會產生出一種被主人遺棄的感覺。


    進入充電房,除了一台大型充電器和一張床,其他空無一物。


    那人也沒說話,隨即離開。


    關門時,門鎖發出一聲輕響,金靠近一看,原來門被電子鎖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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