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本來就是見工藤新羽過來,才借著送餐品的由頭來打個招唿。


    畢竟他現在這個身份和工藤新羽根本不熟,想光明正大的多聊幾句都不行。


    而且現在他也沒時間,廚房那邊還有一長串的餐品需要他去準備。


    所以安室透隻是和工藤新羽簡單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工藤新羽和葉開則是開始用餐,偶爾葉開會說幾個無關緊要的八卦,工藤新羽雖然嘴上說著無聊,但也時不時會迴應幾句。


    不過更多的時候,他們還是安安靜靜的吃著飯。


    因為他們過會兒還要去趕飛機。


    這七天他們倆一個暈著,一個陪著,正事是一點沒幹,公司和組織的工作都落下了一大堆。


    工藤新羽昨天打開手機郵箱,卡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他昨天光審批文件就審批到了淩晨三四點,好歹是把積壓下的工作完成了三分之一。


    今天晚上他們倆還要出國去開會。


    這個會已經拖了三天了,真的不能再拖了。


    然而很多時候,意外來的就是這麽的猝不及防。


    二人匆匆吃完午餐,前腳剛離開波洛咖啡廳還沒走遠,後腳一輛小轎車就直衝衝的對著他們過來了。


    工藤新羽拉著葉開迅速躲了過去。


    那個小轎車的車主還是清醒的,見要撞到人了,趕緊打了一把方向盤。


    於是工藤新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剛躲過去的轎車又直愣愣的衝他撞了過來。


    工藤新羽:“……”


    葉開:“……”


    這是什麽人派出來專門刺殺他們的嗎?


    不會真以為能借車禍撞死他們吧?


    事已至此,二人也懶得躲了,眼見著轎車就要撞過來了,他們直接伸手撐著引擎蓋翻了上去,然後順著車身滑了下來。


    然後隻聽轟的一聲,那輛小轎車就在他們身後光榮的撞牆了。


    工藤新羽和葉開現在的心情可以說是糟糕透了。


    “老大,咱倆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


    工藤新羽自暴自棄道:“看了,黃曆上說我們印堂發黑,今日不宜出門,怕有血光之災。”


    葉開閉上眼,按了按眉心:“要不我們迴國找個廟拜拜吧,感覺我們最近好倒黴。”


    工藤新羽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是該找個地方拜拜了,最近確實很倒黴。


    這邊的聲響瞬間吸引了安室透的注意,他趕緊出門查看,就見工藤新羽一臉生無可戀的站在一輛被撞毀的小轎車後麵。


    “受傷了沒?”


    安室透急匆匆的走上前,但人多眼雜的,他也隻能禮貌性的詢問了一句。


    “我沒受傷。”工藤新羽搖搖頭,指著那輛小轎車說道,“就是車裏的那個人不知道死了沒。”


    安室透:“……”


    這小孩兒說話還是這麽不客氣。


    確定工藤新羽真的沒事後,安室透快步上前準備把困在車裏的車主救出來。


    不過還沒等他走近,那輛車的車主就自己想辦法撬開了變形的車門,連滾帶爬的逃出來了。


    逃出來後還活蹦亂跳的,看著生命力非常頑強。


    車主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他剛下車就頂著磕破的腦袋和一腦袋的血東張西望,然後他就看到了差點被他撞到的兩位受害人。


    “對不起,對不起。”


    車主瘸著腿走到兩人麵前,對工藤新羽和葉開彎腰道歉:“我我我……我剛拿到駕駛證,還不太熟練。”


    工藤新羽:“剛拿到駕駛證,開車不熟練情有可原,可你連刹車都不會踩嗎?你的駕駛證是花錢買的?”


    車主的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解釋:“我那個,我踩了……沒用……”


    聽到這句話,幾個人心裏大概有數了,這孩子估計是被人害了。


    安室透剛剛已經用手機撥打了醫院和警視廳的電話,把事情說明後,他看著車主勸說道:“這位先生,您還是不要亂動了,等一下救護車吧。”


    “啊?怎麽了嗎?我好像沒什麽事啊。”


    車主本人還挺樂觀,明明才出了車禍,此刻還能呲著牙傻樂:“不用救護車,我覺得自己挺好的。”


    葉開指著他有點變形的腿,說道:“不好意思先生,我覺得你還是先坐下來比較好,因為你的腿已經骨折了。”


    車主眨眨眼,看著自己有些扭曲的腿,反應很是遲鈍:“骨折了嗎?可是我不疼啊?”


    葉開:“……”


    孩子,你那是疼麻木了。


    這骨頭都快破皮而出了,還蹦噠呢?


    那山底下被壓了五百年的猴,出來的時候都沒你能躥。


    “我是醫生……”


    葉開話還沒說完,車主就立刻在原地躺下了:“好的醫生,我聽您的,您看我這樣躺著行不行?”


    葉開:“……”


    這人是有多怕死,才能躺的這麽幹脆?


    “新羽小子!”


    毛利小五郎此刻也和妃英理以及毛利蘭從樓上下來了。


    “你這是出車禍了?”


    工藤新羽轉頭,然後指著躺在地上的車主說道:“毛利叔叔,英理阿姨,不是我出車禍,是他差點開車撞到我。”


    毛利小五郎看著躺在地上滿臉血,還一動不動的青年,嚇了一跳:“這人怎麽樣?叫救護車了沒?”


    “現在看隻是腿骨折了,能不能活還得進一步再看。”


    工藤新羽抬手推了推葉開:“你先給他簡單檢查一下。”


    越是這種車禍後還活蹦亂跳的越危險,指不定還沒撐到去醫院,人就走了。


    葉開點點頭,走過去給車主簡單把了把脈。


    毛利小五郎走到那輛已經被撞毀的小轎車麵前。


    安室透此時已經檢查完這輛車的刹車了,是被人故意損壞的,他從車裏出來,看到毛利小五郎後,揚起一個微笑:“毛利老師。”


    安室透來到波洛咖啡廳後,很容易就和毛利一家有了聯係。


    後來憑借著他特意做的偵探的假身份,現在已經成功混成了毛利小五郎的徒弟。


    “是安室啊。”毛利小五郎習慣性的拿出一根煙咬著,然後帶上手套,“你檢查過了?怎麽樣?”


    “我就看了看刹車,是被人故意破壞的。”


    “什麽?!!”


    毛利小五郎還沒發表意見,原本還安安靜靜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車主率先坐不住了。


    “這可是我剛買的車!哪個王八蛋敢動我的車!”


    在場所有人:“……”


    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你差點被人害死了!


    葉開按著車主的腦袋讓人重新躺好:“現在就別想你的車了,還是想想救護車吧,如果救護車再不來你這條小命估計就保不住了。”


    車主:!!!


    果然,這句話一出,車主就老老實實不敢說話也不敢動了。


    葉開簡單把過脈後就不再管他,站起身又迴到了工藤新羽身邊。


    工藤新羽問道:“怎麽樣?”


    葉開低聲道:“情況不太好,內髒破裂,外加顱內出血,百分之八十沒救了。”


    “健太!”


    救護車還沒到,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生先跑過來了:“健太你怎麽樣了?”


    車主也就是岡田健太轉動著眼珠子,看向了跑來的女生。


    他伸出手,用一種悲戚的語氣說道:“優奈,我好像要死了……”


    那場景,那對話,好似虐戀苦情劇裏身患絕症即將命不久矣的男主,在和女主交代自己的後事。


    雖然現在的情況似乎也差不多。


    高橋優奈聽到這話,眼淚就開始撲簌簌的往下掉。


    她哭著就要撲上去,不過被工藤新羽反手按住了,好歹沒讓她給岡田健太帶去二次傷害。


    “這位女士。”


    察覺到高橋優奈想要掙紮的意圖,工藤新羽好心提醒道,“你如果不想自己的男朋友死的太快,就乖乖待在這裏別動。”


    此話一出,高橋優奈立刻跪坐在地上,揪著工藤新羽的褲腳痛哭出聲,嘴裏還不斷喊著岡田健太的名字。


    她一哭,岡田健太也哭了。


    兩人你一句“健太”,我一句“優奈”,喊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情真意切。


    那一瞬間,工藤新羽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那個棒打鴛鴦的惡毒婆婆,在惡意阻攔兩個恩愛的小情侶見麵。


    就很離譜。


    工藤新羽現在的表情那叫一個一言難盡:“我說大姐,你哭能不能別對著我哭?你男朋友在那邊。”


    他一沒殺她爹,二沒殺她媽,三沒滅了她全家。


    不要哭的好像他欠她祖宗十八代的命一樣可以嗎?


    她真該慶幸自己是個女的,這要是換成男的,工藤新羽保證在他跪下哭的那一瞬間,他就會把人踹出去。


    毛利蘭看出工藤新羽的不悅,快步走上前扶著高橋優奈站起身,帶著人走到了一邊。


    工藤新羽重獲自由,一轉頭,就見葉開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偷笑。


    工藤新羽額頭冒出一個井字,他扯出一個死亡微笑,語氣中隱隱帶上了一絲威脅的意味:“好笑嗎?”


    葉開顯然是不怕他的,先是嚴肅的點點頭,然後噗的一聲漏了氣:“好笑。”


    工藤新羽抬腿,對著他的臉就掃了過去,不過他明顯是沒用力的,葉開隻是抬了抬手,就輕鬆擋住了。


    “還笑,今晚的會議都要趕不上了就知道笑。”


    工藤新羽放下腿,翻了個白眼:“三天前就該開的會,被咱倆生生拖到了今天,你還想繼續拖下去不成?”


    葉開看了看時間,也沒了調笑的心情:“嘖,那些警察怎麽還不來?”


    再不來他們真趕不上今晚的會議了。


    如果是之前,工藤新羽或許還會安安分分的等著警察來,然後湊個熱鬧,搗個亂。


    但現在他實在沒那個耐心,也沒那個時間。


    “葉開你先去把車開過來。”


    工藤新羽邊說邊撥通了星野智久的電話,讓他過來解決一下。


    反正他們和這起案子也沒什麽關係,唯一的聯係就是他們差點成為被被害人害了的被害人。


    簡單和星野智久說了這邊的事後,葉開也開著車過來了。


    “欸?新羽你這是去哪兒啊?”毛利小五郎不解問道,“警察還沒到,你需要把事情經過和警察說一遍。”


    工藤新羽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打開車窗歉意道:“不好意思毛利叔叔,我需要出國開會,時間比較急,不過剛才我已經通知助理過來處理了,麻煩您幫忙和警察說一聲。”


    “哦哦,好。”


    毛利小五郎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看著揚長而去的車嘟囔道,“還挺忙……”


    妃英理聞言哼了一聲:“你以為誰都和你這個糊塗偵探一樣,整天不務正業。”


    “切,什麽不務正業,每天來找我的委托多到數不勝數好吧?和你這個女人根本說不通。”


    毛利小五郎揚著下巴,拍著安室透的背,炫耀道:“看見沒有,這小子就是聽說了我的大名,當初求著我要當我的徒弟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妃英理挑了挑眉,求著要當他的徒弟?她怎麽那麽不信呢?


    這老不要臉的騙這小年輕的好處了還差不多。


    安室透禮貌的對妃英理打了個招唿:“師母您好,我是毛利老師的徒弟,我叫安室透。”


    “你好。”


    妃英理打量著眼前自家老公新收的這個徒弟,看起來年紀不大,笑起來溫溫柔柔的,像是剛成年不久的樣子。


    挺可愛的孩子。


    雖然如此,但妃英理總覺得安室透看起來比毛利小五郎穩重多了。


    她嫌棄的瞪了毛利小五郎一眼。


    這個混蛋每天就知道喝酒喝酒喝酒,再喝下去,遲早被自己的徒弟超過去。


    救護車來的其實很快,但耐不住岡田健太傷的實在太嚴重,沒等到醫院,在路上的時候就因為搶救無效死亡了。


    這次安室透畢竟在場,案子破的也挺快的。


    這次動手的是和岡田健太以及高橋優奈同行的另一位同事。


    岡田健太和高橋優奈這次會出現這裏是因為岡田健太最近剛升了職,他們就和幾個同事一起出來慶祝一下。


    結果有位同事因為職位競爭沒爭過岡田健太就心生嫉妒,趁著出門去廁所的空檔破壞了岡田健太的刹車。


    工藤新一解決完風戶京介的事,急匆匆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目暮警官押著兇手往警車上走。


    他有些疑惑,剛想問問發生了什麽,就聽到了毛利蘭雀躍的聲音:“新一!”


    工藤新一頓時什麽也顧不上了,猛地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他就看見毛利蘭正興奮的向他揮著手。


    “小蘭!”


    工藤新一衝過去,一把將人抱進懷裏,低聲道:“太好了,太好了……”


    “新一,我沒事了。”毛利蘭推了推工藤新一的肩膀,笑的眉眼彎彎,很認真的說道,“你說過要再帶我去多羅碧加樂園玩的哦,可不能反悔。”


    之前毛利蘭沒失憶的時候就給他打過電話,說上一次因為命案,都沒怎麽好好玩,想再去一次多羅碧加樂園。


    後來失憶了,工藤新一發現毛利蘭對著他們去那裏拍的照片有反應,就說等她想起來了,就再帶著她去一次。


    現在事情終於結束了,工藤新一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好,去!我們明天就去!”


    “去什麽去!我不同意!”


    毛利小五郎如鬼一般移到工藤新一身後,皮笑肉不笑道:“臭小子,拐我女兒出門,你問過我了嗎?”


    上一次拐他閨女出門約會吃飯,迴來小白菜就不是自己的了,甚至連戒指都帶上了。


    這次居然還想拐他閨女出門約會逛樂園,這迴來還不得連婚都訂上了?


    不行!絕對不行!


    毛利蘭把毛利小五郎往妃英理那邊推:“爸爸你就不要管我們了,你明天也可以和媽媽去約會啊。”


    毛利小五郎下意識就迴了一句:“誰要和這個強勢又不講道理的女人約會啊!”


    妃英理不滿迴懟道:“你以為我很想和你這個色迷迷的糊塗大叔約會嗎?”


    二人對視一眼,然後齊齊扭頭:“哼!”


    毛利蘭:“……”


    欸,又是這樣。


    工藤新一半月眼: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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