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叫毫無征兆的響起,藍禦聽到動靜愣了片刻。


    房間裏的驚唿一下子沒了,就像剛才的尖叫隻是他們的錯覺,然而越發寂靜的氛圍,就讓人感覺越詭異。


    容肆一手擰斷阻攔他的鮫人手臂,揚手一揮,一路氣流擦過藍禦的鬢角,他身後的珊瑚門‘砰’的一下被破開。


    “父親,隻有淺棠小姐才能救我的母親,再耽誤下去,母親隻怕兇多吉少。”


    藍禦這才把視線落在穿著像是女士作戰服,打扮利落的少女身上。


    容肆見他膽怯到甚至不敢迴頭,也不再指望他什麽,直接道,“淺棠小姐,請入內。”


    “阿肆,芙拉說過不能進去!還有你堂兄……”


    “父親,你清醒一點吧!”


    房間被一排懸掛的夜明珠照的異常明亮,水晶鋪就的地麵,黃金打造的房柱,各種翡翠珍珠擺設無一不彰顯著主人的‘尊貴壕氣’,可是,撲麵而來的血腥味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熏的她下意識眯了眯眼睛。


    “君淺棠?


    你怎麽會來這兒?”


    房間正中是一麵繡著遊龍戲鳳的大型屏風,聽到動靜的芙拉公主此刻正一臉驚怒的站在那裏。她的身側是擎雲,還有兩個白色製服的男人。


    君淺棠沒忽略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還有手上那一點刺眼的殷紅。


    “你看著我幹什麽,真是大膽,我們在救溫妮王後,你這樣闖進來隻怕會影響醫師的救治……”


    君淺棠懶得理她,試圖從另一邊越過屏風。


    “君淺棠,你放肆,擎雲,還不快把她丟出去!”


    白色製服的青年未動,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一個閃身掠到近前,擋住了一臉冷凝的少女,蒲扇大的手還搭上她纖細的肩膀,“淺棠小姐,請您不要多管閑事。”


    少女蹙眉,沒等動作,身後一陣大力襲來,她身體一個旋轉,竟直接撞上一個寬厚結實的胸膛。


    她能感受到手心鼓紮的肌肉,肌肉裏血液飛快的流動,還有劇烈的心跳聲。


    君淺棠仰起頭,正巧對上司雲梟那雙晶亮的眼睛,她一個激靈,連忙從他懷裏退出來。


    乖乖,瞧瞧她幹了什麽,這可是列娜的男人啊!就算知道一切並非故意如此,但這種觸碰到底線的情況也讓她萬分懊惱。


    司雲梟關心的話在少女嫌棄的動作中咽了迴去,他剛才太急了,並非故意占她便宜的。


    司雲梟喉頭滾了滾,聲音也不禁啞了下去,“你去救人,我來對付他。”


    司雲梟越過她傾身而上,發泄似的一拳轟了出去,他的招式狠辣,雙拳被他揮的虎虎生風,擎雲來不及說話隻能被迫接招,兩個身材魁梧的大塊頭就這麽打了起來。


    琉璃珠,翡翠台,白玉杯盞隨著他們的打鬥‘劈裏啪啦’碎裂一地。


    芙拉公主恨恨的握緊拳頭,“一個女人都抓不住,你們兩個是死的嗎,還不快去幫忙?”


    兩名白詭軍成員抽出腰間的激光劍,一左一右向君淺棠圍攏,容肆進來時正巧兩人的劍鋒同時刺向君淺棠,而少女後退兩步,腳底蹬上雕刻精美的黃玉石桌,一個瀟灑利索的後空翻,飛揚的高馬尾,纖細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最後穩穩的落在地上。


    容肆抬手劃出淩厲的掌風將二人短暫的遏製,隨即一條水柱分裂出無數根細小的針分別射向兩人的胸膛和眉心……


    得空的君淺棠循著血腥味越過屏風,腦子裏想的是‘容肆居然這麽厲害,一打二打的輕鬆不說,他居然還會控水,贏昭也會控水,也不知兩人有沒有什麽關係……’


    君淺棠通過屏風後的一扇小門來到一處狹小的房間,此時唯一的一扇雕花房門半敞,裏麵除了儀器工作的輕微‘滴滴聲’在沒有別的動靜。


    但血腥味濃鬱到令人作嘔。


    如果是從前的君淺棠,看到這種場景肯定不會冒險進入,但此刻的她心裏突然湧上一種悲天憫人的情緒,越靠近,這種情緒越強烈。


    君淺棠掏出手槍,滿身戒備的推門……


    ‘滴~’


    ‘滴~’


    ‘滴~’


    這是一處封閉的房間,牆壁泛著冰冷的灰色調,牆角一張金屬台上淩亂的擺放著各種染血的手術器械,歪倒灑了一半的消毒水和胡亂堆積的繃帶紗布,就像是一間剛著急忙慌做過手術的臨時小型手術室,與那扇精致的雕花小門完全是兩種風格。


    君淺棠本以為會在這看到賽妊,茉莉,還有芙拉的醫師,結果,這裏沒有別人,隻有最中央的醫療艙裏,躺著一名容顏姣好的美人,容肆與她有三分相似。


    隻是美人麵色蒼白,枕在腦後的藍色長發失去了耀眼的光澤,透出灰敗的色調。


    她似乎上身赤裸,隻在腋窩下蓋著一條濕濡的黑色毯子。


    君淺棠定了定心神,猛的用手槍將毯子挑開……


    她不算溫柔的動作,終於讓美人身下已經集滿艙的殷紅液體,通過艙口溢了出來。


    美人從胸腔到腹部被人喇開一條長長的口子,她隻看到了堆積淩亂的腸子,還有已經停止跳動的心髒,便不忍再看。濃鬱的血腥味讓她止不住幹嘔,饒是打過喪屍,殺過變種獸的她也受不了這一刻的視覺衝擊。


    芙拉公主能這麽肆無忌憚的害人,害的還是鮫人族王後,真不能單單用心思歹毒來說她了,這個女人,留著就是個禍害。


    現在,救人要緊。君淺棠感受著身體湧上來的能量,她將雙手附上溫妮裂開的胸口心髒處,緩緩的閉上眼睛。


    蓬勃的力量化為絲絲縷縷的金絲,從她掌心溢出,強韌而溫暖的力量爭先恐後的鑽入已經失了生息的溫妮身體中,修複她破碎的五髒六腑,重塑她缺失的子宮,筋脈連接,血肉重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君淺棠放在溫妮胸口的手始終沒有拿開。


    救治女性,竟比救治男性花的時間長很多。


    藍禦帶著人來時,就看到容顏傾城的少女緊閉雙目,手心放在溫妮的心口上,渾身散發著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讓人甘願臣服,那似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對創始者的敬畏之情!


    他親眼見到躺在血水中的溫妮,肚皮上的傷口在愈合,一寸寸的被修複,她的臉色開始紅潤起來。


    藍禦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此刻的激動根本無法言說,他剛才,其實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


    原來她真的會治愈,並非迷惑人的噱頭!


    片刻,君淺棠睜開眼睛,躺在醫療艙裏的溫妮雖然沒有動,但麵色紅潤,唿吸平緩,明顯已經恢複了生機。


    藍禦眼神徹底變了,他激動的上前,“您……”


    君淺棠看向藍禦,“我來的時候她被人開膛破肚,子宮也被摘除了,早就沒了唿吸,不過,經過我的治療,王後的身體已經恢複運行,至於為什麽還沒醒,我建議找個真正的醫師再看看。”


    她的治愈力隻能治愈傷口,重塑神經,器官內髒,對毒沒用,也不知道溫妮是不是中了迷藥之類的。


    君淺棠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先把王後抬出來清洗一下吧,畢竟總泡在血水裏也不好。”


    藍禦拿了一件鬥篷,將她從醫療艙裏抱了出來。


    一想到他心愛的女人被劃開肚子取下器官,他就心如刀絞。明明是十幾個小時的救治,他滿懷希望的等待,實際上卻是在給惡人時間,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還不知溫妮遭受了怎樣的苦楚折磨……


    藍禦咬了咬後槽牙,細長的眼睛劃過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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