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來不及思索,雲鶴硬著頭皮朝下方移動了一段距離,來到引路人所在的高度。


    而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口腔裏一陣血腥之氣,嘔吐暈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並最終吐出一口老血!


    “仙師!”引路人想要上前查看雲鶴的狀況,但他自己本身就泥菩薩過河,略一移動便引得傷口陣痛。


    當下也隻得指著陸至罵道。


    “你!你幹了什麽!”


    “你竟敢對仙師這樣,你這是褻瀆天道!”


    “聒噪。”陸至略一抬手,幾枚羽刃帶著迅疾的氣流,與引路人擦身而過。


    “嗖嗖嗖!”


    引路人隻感覺自己腦門一涼,剛剛的變故來得太快,自己甚至還沒有驅動異能,一個念頭便已經浮現在心頭。


    自己要死了。


    “咚!”


    天空中,引路人的半截身軀如同流星般墜落,砸在冰麵之上。


    他的眼睛還在轉動,但生機卻不可避免地開始流失。


    “不……不……我不會死!”


    “隻要我的異能還在……不會死……”


    引路人喃喃著,忍受著殘軀無時無刻的疼痛,開始運轉自己的異能。


    “引路人”,作為稀有的三字“b+”異能,除開能召喚喪屍與變異生物外,還擁有一項能力,或者說“體質”。


    那便是“異化身軀”,隨著自身異能等級的提升。


    那些隻在變異生物和喪屍身上展現的強悍再生能力也會在該異能持有者身上再現並增強!


    而這,也是他即便已經千瘡百孔,照樣吊著一口氣的原因之一。


    除開異能者本身的身體素質,“異化身軀”才是引路人正麵作戰的資本。


    但現在,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逐漸失去掌控,就算是全力驅動,依舊無法減輕痛苦,更遑論再生恢複了!


    “啊啊啊!你究竟做了什麽!”


    引路人大叫,他感有什麽東西自己的身體裏掙紮撕扯,就像腫瘤一般侵蝕自己的生命力!


    痛苦是短暫的,他的哀嚎還沒叫兩下,隨著羽刃到他身子裏的力量就已經抵達極限!


    圍觀眾人隻聞得震天動地的一陣“砰砰”,仿佛什麽東西炸開一樣。


    隨後,自引路人墜落的冰麵開始,一道氣波伴隨著粉末狀的碎肉血霧席卷開來!


    “刷刷刷!”


    異能者大軍裏,打頭陣的幾個軍官因為離得近,直接被血霧弄得臉上和衣服一片紅彤彤。


    而剛剛發生的一切,他們都盡收眼底!


    引路人,這個雲鶴手底下的一把手,平日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連林旭都要對其點頭哈腰的存在。


    僅僅一個照麵,就被陸至輕描淡寫擊落,並在落地後沒幾秒,爆體而亡!


    氣氛安靜了下來。


    軍官們彼此緘默著,不約而同看向他們中打頭的一位。


    後者沉思片刻,眸子裏似有濃雲。


    此刻天空中,陸至略微穩了穩身形,道:“還需要我再示範一遍嗎?”


    “你引以為傲的空間躍遷,在我眼裏不過是困獸之鬥,我根本不需要與你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我隻需要把“遊戲場地”都充盈我的異能,這樣你每一次的躍遷,都是在絞肉機裏跳舞。”


    自打異能完成蛻變,陸至所掌握的,就不止是飛行這一能力。


    更準確來說,他現在的異能,更趨向於掌控空間中的“風力”,並為己所用。


    無論是極致壓縮衝突的氣流借由羽刃達成爆發。


    亦或是讓給周圍空間遍布看不見摸不著的“風刀子”,都不過是他一個念頭的事情。


    “你還真是……比想象中難纏的多……”雲鶴望了眼底下已經爆體而亡的引路人,心中更陰沉了一分。


    “明白就好。”陸至說:“我跟你磨嘴皮,隻想清楚那個叫暴食的人,是怎麽迴事。”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雲鶴聞言,先是一驚,隨後恢複如常:“哈哈哈,原來你是想問這個。”


    “本來我還想著,怎麽說服你,既然你已經看到了暴食,那就不必多費口舌了……”


    陸至聞言,沒有說話,示意雲鶴繼續,當然,縈繞在他周圍,無時無刻的風刀子一點沒有減弱。


    但凡是他有瞬移的行為,結果便是剛剛那樣,被衝突的氣流洞穿五髒六腑!


    “嗬……”雲鶴感受周圍無形的威壓,緩緩開口。


    “陸至,如果我告訴你,這些都是天道的意誌所為,你相信……”


    “噗呲!”


    他半男半女的聲線剛到一半,幾枚羽刃就已經切開了他的喉管。


    “你還有一次機會向我解釋這一切。”


    但這一次的威脅,並沒有讓雲鶴退縮,這個精明的人此刻竟真的如之前所展示那般,虔誠起來。


    他捂著喉嚨,一字一句。


    “天道真實存在,末日不過是一場對凡人的遴選,隻有順應祂的人,才能脫胎換骨,羽化登仙!”


    “末日這幾個月,那些超越常理的變異生物和喪屍,甚至於你現在引以為傲的異能,你真的覺得,是真實世界可以擁有的嗎!”


    “陸至,科學根本無法解釋這一切!能解釋的,隻有神的存在!隻有我信仰的天道!整個末日,就是天道的遊戲,是不可知的神明對我的考驗!”


    “而我一路走來,已經越來越接近那至高至美、至臻至善的境界!”


    “科學的確無法解釋。”陸至道:“可那重要嗎?”


    “我隻要掌握了力量變強就行,而把所有的希望寄托於外物,是弱者才有的行為。”


    陸至的想法很簡單,末日如果真的是神明創造的,那自己努力變強,把這個矛盾的根源鏟除不就是了?


    如果自己還不夠強,那便盡己所能,在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存活,順便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像雲鶴穆天那樣,寄托於外物,向一個都不清楚是什麽的東西搖尾乞憐,他陸至做不到。


    尊嚴是一方麵。


    另外一方麵,是他明白一個道理。


    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標注了價碼,通過獻祭這種“捷徑”得到的力量,不過是空中樓閣。


    世界上沒有一直贏的賭徒。


    “弱者?你說,我是弱者?”


    雲鶴似乎很在意陸至這句話,一邊說一邊拿開手掌。


    隻見剛剛被割破的喉嚨已經和好如初,隨後他又炫耀一般展示著自己的身姿。


    “末日之前,我身上的肌膚因為一場大火灼燒大半,但末日之後,因為被天道眷顧,現在我的軀體肌膚,就算是暖玉一般的少女也無法媲美!”


    “以肉養肉,以血養血,隻要給天道適齡的少女,我也能擁有光滑柔軟的軀殼!而給予祂異能者,我便也能得到你們凡夫俗子苦苦追尋的強大能量!”


    說到此處,他突然表情亢奮,隨即,天空中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


    隻見在雲鶴周圍,突兀地閃爍出一圈圈金色佛光,把他的五官神色照耀的熠熠生輝!


    他的肉身本就已經褪去了男性的大部分特征,在這光芒籠罩下,其非男非女的模樣竟真讓雲鶴多了幾分“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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