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之處就在這裏。


    明明記不下這三個號碼,為什麽卻能分辨出誰是誰的號碼?


    若自己能背下這三個號碼,還可以解釋為,家人之間電話號碼不需要打備注。


    可現在……芽幺開始覺得頭皮發麻,極力地催眠自己,認為這裏麵一定有什麽原因。


    就在這自我催眠的途中,芽幺再次遇上了問題。


    他驚覺發現,自己竟然想不起父母和姐姐的名字。


    芽幺驚慌的拿起桌上的照片,死死盯著看。


    第一眼,沒有任何異常,對照片上的爸爸、媽媽、姐姐都有印象。


    第二眼,記憶卻開始模糊了,雖然還是知道照片上的是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姐姐,但卻產生了【這張臉我有見過嗎】的疑問。


    第三眼,第四眼……


    看得越久,記憶就越模糊,最後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見過照片上這三人,這三張陌生的麵孔也沒有出現在自己的記憶之中。


    記憶中,過往一家人美滿的生活,而當他想要看清記憶中爸爸、媽媽和姐姐長什麽樣子,怎麽都看不清楚,三人的麵孔全已模糊。


    “怎麽會這樣”,芽幺失魂落魄的坐到地下:“照片上圍在我身邊的那三個人是誰?為什麽我想不起他們三人的樣子?


    還有他們的名字,為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姓芽,那我爸也應該姓芽,姐姐也姓芽……


    可是,【芽】後麵的名字是什麽,為什麽?我腦海中除了【芽幺】這個名字,就沒有其他【芽】姓名字的映像?


    我……真的存在嗎?誰能告訴我答案……”


    芽幺抱頭蜷縮在地下,瞳孔呈放大狀態,不停的詢問自己,最後,連自己的存在都開始否決了。


    過了不知多久,理智逐漸喪失的芽幺突然想到一個人,那就是今天早上新來的那個數學老師。


    這個女人今天早上說了一段很奇怪的話,現在仔細想想,那些話跟現在的記憶缺失似乎有聯係。


    【你叫芽幺,今年十九歲,一個月前就已經從高中畢業,現在你所經曆的一切隻不過是假象……】


    芽幺腦海不斷循環這句話,口中也開始重複呢喃道:“我叫芽幺,我叫芽幺……今年已經十九歲了……高中畢業了……現在經曆的一切都隻是……假象!


    這樣做有了一定的起效,大腦深處的記憶竟開始有鬆動的跡象,龐大的信息量仿佛要掙脫枷鎖衝出腦海一般。


    正到了關鍵的時刻,被窗外一聲巨響打斷。


    芽幺猛然醒過神,打開窗戶往外看去,遠方火光衝天,位置恰好在警察局方向。


    時隔學校爆炸沒多久,警察局又發生爆炸,簡直就像兇手刻意為之。


    聽著遠方人群的嘈雜聲,芽幺喃喃自問:“是那女人嗎?還是那個黑衣人。”


    “他們兩個一定有一個人知道我現在的記憶缺失狀況是怎麽迴事?我必須找到她們。”


    這樣想著,芽幺穿上衣服,拿起手機,正準備出門,向爆炸現場趕去,突然手機來電鈴響了。


    是張明打過來的,芽幺立即接通電話,詢問道:“有新的進展了嗎?”


    “大半夜的,怎麽可能會有新的進展”,張明語氣中帶著睡音,打了個哈欠說道:“倒是警察局方向發生爆炸,你看見了沒有?”


    “看到了,你打電話過來就是告訴我這個?”芽幺問。


    “不是啊。”電話那頭傳來關窗戶的聲音。


    “那你打電話過來幹什麽?”芽幺皺眉。


    “喂喂,你有沒有搞錯,這個問題該我來問吧,明明是你給我打了個電話,響鈴一聲就掛斷了。”張明不悅的說著。


    上一通電話明明都提醒了芽幺不要再打電話過來,可這家夥還是打過來,而且響一聲就掛斷。


    打擾自己睡覺不說,連通話費都不願意自己出,讓他怎麽可能高興得起來?


    這邊,張明這樣一說,芽幺才記起剛才確實給張明打了電話,不過因為留意到電話號碼備注的原因,隻響了一聲就掛斷了。


    張明沒耐心的說道:“說吧,你剛才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不要跟我說,你隻是不小心按到了撥號鍵,那樣你的號碼會進入黑名單。”


    “剛才打電話給你確實有事,我是想問你”,芽幺也確實有問題要問:“新聞報道上,好像都沒有確定那具屍體是新來那個數學老師。


    為什麽之前,你卻肯定的跟我說,那具屍體是新來的數學老師。”


    “這件事啊,我當然是有我的根據,電話裏跟你說不清,明天我去你家裏,給你看一段視頻,到時你就明白了。”張明沒有在電話裏點明依據是什麽。


    “明天?明天你不用上課嗎?”芽幺問。


    “上什麽課,都炸成那樣了,估計是要休息一段時間了。”張明道。


    “馬上就進入高考了,學校不會輕鬆放你們的假。我想大概會在校外進行上課。”芽幺分析道。


    “切,真掃興。我知道,但就算是在校外上課,也需要花上一段時間安排上課地點,所以休幾天假應該是沒問題的。”


    “好吧,那你明天過來,我剛好也有事情想和你商量。”芽幺決定把自己記憶缺失的事情告訴張明。


    “找我一人商量,沒戲的,我不可能給你什麽好的意見”,張明直接否決掉自己的才能:“個人建議,叫黃坤他們一起來商量,也許會有好的結果。”


    芽幺想了想,說:“如果明天不上課,就叫他們一起來吧!”


    “好了,沒什麽事我就掛了,真的想要睡覺了,這大半夜的,別再打電話過來了。”張明抱怨完就掛斷了電話。


    這邊,芽幺收起電話,在門口猶豫了很久,最終放棄了出門的念頭,決定等到與張明他們商量過後,再去找那個女人。


    現在出門趕去,犯人未必還留在現場。而且,就算找到那個女人,風險也太大。


    畢竟對方可是先後炸掉教學樓和警察局的狠人,不過,犯人也未必是那個女人。


    按照張明的說法,那個女人已經死在教學樓的爆炸中,那麽爭鬥中存活下來的,可能就是今天早上與女人戰鬥的鐵爪黑衣人。


    現在信息量太過缺乏,芽幺無從調查,隻能等明天過後再考慮其他事了。


    不過,至少當前情緒已經平複下來了。


    這一夜,睡不著的芽幺試著把那女人畫像畫出來,可是畫到一半,記憶就開始朦朧了。


    之後所畫的幾張,都是憑借想象力畫出來的,不具有參考價值。


    具有參考價值的,隻有那幅畫到一半的畫像。


    直到第二天到來,芽幺還是沒有半點睡意,隨便做了點早餐,應付過去。


    漫長的等待中,門鈴終於響了。


    芽幺走到門口,沒有立即開門,警惕的問了句:“是誰?”


    “快點開門,到你這裏來,走了好遠的路。”門外傳來張明的聲音。


    聽到這道蠻橫的聲音,芽幺放心的打開了門:“誰叫你們不坐車?”


    黃坤幾個箭步撲到沙發上說道:“坐什麽車,你是不知道外麵現在鬧得有多厲害,人人都有了反恐危機,都不願意讓陌生人上車。”


    “畢竟警察局被炸了,他們這樣做純屬正常。”李耀聖還是那副憂鬱的臉,鞋也不脫就進了屋。


    “有這麽嚴重?”芽幺微有些驚詫:“犯人犯的兩起事件,都是炸大樓,開個出租車不至於這樣疑神疑鬼吧,難不成犯人還敢在馬路上行不軌。”


    徐鑫鑫搖頭說道:“那不一定哦,這個犯人顯然是毫無目的的亂炸,炸完教學樓,又炸警察局,兩者之間又沒有什麽聯係。”


    黃坤笑道:“就是啊,誰知道這個犯人會不會一時心血來潮去炸出租車。說不定犯人正準備炸掉我們這棟公寓樓。”


    “這點不可能”,張明肯定地說的:“雖然犯人炸樓的目的還不明,但卻鍾愛一種犯罪手法。


    那就是先把建築物內的活人分屍成均勻的碎塊,然後再引爆炸彈炸樓。


    兩起事故,手法都是一樣的,教學樓裏的殘骸和警察局值夜班的兩名警察,都被均勻分屍。


    這棟公寓樓這麽多人,犯人是不可能全部都碎屍的,也就不會挑選著這棟樓炸掉。我想,這應該也是爆炸不發生在學生上課和警察上班期間的原因。”


    “外界消息都已經傳得這麽開了?”芽幺為張明四人各倒了杯水,問:“電視上還沒播這些報導,是被政府封鎖了吧!?”


    張明點頭:“嗯,這種新聞政府是不允許流傳到網上,怕造成民眾恐慌。”


    “好了,不說這些了,說正事”,李耀聖催促道:“快說吧,這次找我們過來要商量什麽事?”


    “其實我這次找你們來,是商量我身上最近發生的怪事,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們也許會覺得難以置信,但這些都是真的”,芽幺盤膝坐到地板上,詳細的把昨天經曆的所有事說了出來。


    張明四人聽完後,用了一兩分鍾消化聽到的信息。


    首先,由張明發出疑問:“你說你昨天早上去辦公室的途中,不小心掉從四樓掉到樓下,然後不僅沒死,還完好無損,親眼目睹我們班新來的數學老師與一個著裝可疑的黑衣人打鬥?


    而且是與地麵平行,斜站在教學樓牆壁上打架?”


    芽幺表情認真的點點頭。


    “接著新來的數學老師莫名其妙的告訴你,你已經十九歲,而且畢業了,現在經曆的一切隻不過是假象?”黃坤問。


    “是的”,芽幺應道。


    “晚上被胸口的灼痛驚醒,醒來後看了新聞,最後在準備打電話的時候,發現自己記憶缺失了,記不起父母和姐姐的名字,甚至連照片上的臉都覺得陌生。”徐鑫鑫道。


    “情況就是這樣。”芽幺一副【我沒跟你們開玩笑】的表情說道:“我昨天是真的經曆了這一切。”


    李耀聖給出明顯【我不相信】的表情說道:“芽幺,你昨晚起床時是不是踩滑了,腦袋磕到什麽地方了吧,說出這些傻話,人怎麽可能站在牆壁上,哪有人會記不起自己父母的名字。”


    “我很確定,我沒有磕到什麽東西”,芽幺冷淡著臉說道:“我現在是真的記不起父母的名字。我以前有告訴你們我父母的名字嗎?”


    “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黃坤連續說了三個【沒有】,頗有怨念的說道:“你連你自己的信息都不怎麽對我們說,怎麽可能對我們說你父母的信息。”


    “可惡,難道就沒有線索讓我查下去了嗎?”芽幺不甘心的咬緊牙齒。


    李耀聖斜眼說道:“你是不是傻呀,想要知道你父母的名字,就應該去問學校老師啊。高一高二不是都做過父母登記表嗎。”


    芽幺聽後一怔,對啊,班主任應該會知道學生父母的名字。


    “姑且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徐鑫鑫先說了個前提,表示自己並不信:“你懷疑新來的數學老師,應該會知道你現在的狀況是怎麽迴事,所以你打算去見見新來的數學老師。”


    “嗯,我本來是這麽想的,但張明卻告訴我,那女人已經死了。”芽幺看向張明,問:“你昨晚不是說要給我看一段視頻嗎?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張明呲牙笑道:“非常抱歉,今天早上走的太匆忙,忘記帶相機了。”


    “張明,你說新來的數學老師已經死了,是怎麽迴事?”黃坤好奇問道。


    “這個……說不清楚啦,要看視頻你們才會懂。”張明含糊其辭的避開這個話題。


    “那我們現在一起去裏間去看視頻”,黃坤起身說道:“如果新來的數學老師就這樣死了,那也太可憐了。”


    “你們也別一口一個【新來的數學老師】稱唿人家,別人有名字的好嗎。”李耀聖淡淡說道。


    黃坤點頭道:“對哦,我記得新來數學老師好像叫……林清!”


    “林清?”芽幺情不自禁地跟著念了一遍。


    “嗯?”張明四人奇怪於芽幺的反應。


    芽幺搖頭:“沒什麽,隻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但又想不起是在哪裏聽過,可能這是我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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