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耳邊蕭鶴川的聲音響起,沈檸感覺腰間的手臂似乎又緊了一圈。


    「嗯,昨天你們針灸到幾點啊?」沈檸也懶得動彈,索性閉上眼睛醞釀。


    「半夜吧。」


    沈檸翻了個身,和蕭鶴川麵對麵,「那你情況怎麽樣呀?」


    「還可以,今天去醫院再做個檢查看看。」蕭鶴川記得昨天李聖說有些難度,而且還有可能會很痛苦,他不希望沈檸知道這些,索性就省略掉沒和他說。


    「那還行。」沈檸打了個哈欠從被子裏爬起來。


    「你去哪兒?」


    沈檸披上外套:「做早餐。」


    「有阿姨。」


    「那不一樣,昨天李爺爺給我了一個食譜,再說了我現在廚藝棒的很,等著吧。」沈檸十分迅速地穿上拖鞋,直接走了出去。


    蕭鶴川被子裏的腿動了兩下,床上還有餘溫,另一側就是沈檸躺過的痕跡。


    平靜無波的心湖被沈檸的一番話攪亂,就像是一個無人的山林,靜悄悄的等待死亡,這時有一隻小東西悄然鑽進來,身上還蹭滿了各種植物的種子,盡管他不覺得什麽,但沒過多久,這片林子悄然的變了。


    從灰敗不堪變成了生機盎然的模樣。


    蕭鶴川直起身伸手捏著腿上的肉,似乎,真的有點感覺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嗎?


    吃過早飯,蕭鶴川和李聖直接去醫院,沈檸因為需要報導,所以不能跟去,蕭鶴川讓司機先送沈檸,顧清清自告奮勇地要來接他們。


    沈檸一路上都在考慮這樣是不是合理的安排,他總有一種他們幾個有事情瞞著他語言的感覺。


    下了車,有幾個同學也碰巧看見沈檸,輕車熟路地過來跟他打招唿。


    ana背著書包走過來,擺手和他打招唿:「沈檸!這裏!」


    「早呀。」沈檸也迴應著她的招唿。


    「早。」ana還沒出聲,身邊的男生也向他打了招唿,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周翊,在班級名單上見過你的名字。」


    沈檸愣住。


    為什麽他好像和其他人有信息差一樣,所有人好像都認識他一樣,就他誰也不認識。


    難道是他消息太閉塞?還是因為他不太會社交?


    「安拉,不要太緊張。」ana拍著沈檸的肩膀,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解釋著,「他在這邊呆久了,也自來熟。」說完不忘了用手肘頂了一下男生的胸膛,「你小點聲,給我們小可愛都嚇到了。」


    「沒事啦,今天隻需要報導就行了嗎?」他不是很想再遇見布魯斯。


    「應該是,不過就是和那時候一樣聽聽沒意思的發言講座,然後發一發書,剩下的就是玩嘍!」ana抓著外套轉了兩圈,眼裏充滿了遊戲人間的興奮感。


    幾人邊說邊往學校裏走去。


    正如ana所說,確實無聊,校長的英文都是專業用語,沈檸聽著晦澀又難懂,無聊的想睡覺。


    也不知道蕭鶴川他們怎麽樣了。


    *


    顧清清將手術室裏的東西收拾的幹幹淨淨,反覆檢查了幾遍確保沒有任何瑕疵後才敢讓李聖進來。


    「有什麽需要的嗎?我可以去準備。」一想到能和李聖一起做同一台手術,顧清清心裏就抑製不住地高興,連手機在兜裏響了八百個來迴都沒聽見。


    「暫時不需要。」李聖在診室走了一圈,又道,「你再換一把新的手術刀吧。」


    「得嘞!」很難想像顧清清一個女生的臉上能有如此狗腿的笑容,樂的合不攏嘴立馬出門去器械部。


    兩人還在屋裏說著規劃,一個不速之客突然闖了進來。


    「我說顧清清,你現在狂得很啊,還翹班,信不信我……」


    話沒說完,布魯斯和抬起頭的李聖打了個照麵。


    後半句話硬生生被咽了迴去。


    布魯斯地下頭,不敢置信地開口。


    「爸?」


    第36章


    不是吧……


    剛從器械部迴來站在門口的顧清清首當其衝被雷到,那叫一個外焦裏嫩,也有可能裏麵都焦了。


    這怎麽迴事!


    李聖是,布魯斯的爸爸,可是年齡看起來差的不少啊。


    八桿子打不到起去的人今天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見麵了。


    做夢都想不到中醫聖手能有一個這麽……難以言喻的西醫兒子。


    「你倒是還肯叫。」李聖絲毫不覺得哪裏不對,反而有些語重心長的味道。


    「那是自然。」布魯斯轉著手裏的筆,輕車就熟地翻著顧清清的辦公桌,滿不在乎道,「是挺討厭你們兩個人的,但我當時沒有現在選擇的權利,隻不過現在想開了,現在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挺好。」


    「你父親他,還好嗎?」李聖收起往常的嚴肅表情,略有些悵然地開口。


    布魯斯晃著脖子,像是在迴憶,「還行吧,活著呢,也就那樣,反正那個家我很久沒迴去了。」


    沒必要迴去。


    這兩個家都沒有任何一個他能容身的地方。


    「嗯,如果有機會替我和他問個好吧。」李聖低下頭給針消毒,一副送客的意思。


    「那我走了老頭。」布魯斯背過身擺了擺手,隻是步伐略有些沉重。


    顧清清嘴巴一直在張著,直到布魯斯出了門她才覺得舌頭有些幹。


    「李爺爺,不是,李叔叔,他……」顧清清想了想又把剩下的話咽了迴去,這麽語無倫次還不如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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