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遙公主一聲怒喝,公主府的幾個嬤嬤瞬間湧了上來,靜王府的侍女趕忙上去阻攔,公主府嬤嬤習慣了仗勢欺人,下手也是格外的狠辣,對著那年輕的侍女就是直直的幾個耳光。


    靜王府的人沒應付過這樣的場麵,推搡幾個來迴,竟真讓那個最為兇悍的嬤嬤擠到了穆雲瑤麵前。


    眼看那兇神惡煞的嬤嬤高高舉起了手,顧翎昭想都沒想,瞬間衝出去將穆雲瑤護在了自己身後。


    “啪”地一聲脆響,顧翎昭的臉頰瞬間紅了一片。


    那人並沒有停下的意思,緊接著又抬起了另一隻手,蓄力的姿勢仿佛攢了十足十的力氣。


    然而就在她牟足力氣想要揮手打人的時候,她高舉的手卻突然好似被鐵鉗牢牢卡住。她還沒來及的抬頭查看,她的那隻手臂便被反方向折了過去,骨頭斷裂的聲音夾雜著殺豬般的尖叫,瞬間讓整個嘈亂的椒凝堂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顧翎昭聽到慘叫聲,這才迴神看到自己身邊出現的高大人影......


    葉暻的臉色實在稱不上好看,甚至可謂滲人,他的眼神掃到那滿地打滾的嬤嬤身上,隻一瞬間,便讓其噤了聲,隻敢抱著痛處默默忍耐。


    顧翎昭壓下心中突然浮起的異樣心情,捂著臉試探地喚了他一聲:“......王爺?”


    她的話音還沒落,就立刻被葉暻環著腰攬到了懷裏。


    “手拿開,我瞧瞧你的臉......”葉暻全力克製話語中的戾氣,然而當看到顧翎昭紅腫的臉頰時,他的眼裏還是瞬間布上了血絲。


    顧翎昭被葉暻泛紅的眼眶嚇到,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問道:“我的臉,是不是歪了?”


    葉暻抿著唇搖了搖頭,生怕自己一開口就心疼的落下淚來。


    “葉暻,你也要來忤逆本宮?!”


    平遙公主的話將葉暻拉迴現實,他並未馬上迴應平遙公主,而是“唰”地一聲從腰間抽出了一柄軟劍。


    內力注入軟劍,輕薄的三尺青鋒瞬間布滿殺氣,日光照在銀亮的劍刃之上,刺目的光芒晃得人眼睛發痛。


    “葉暻,你放肆!”


    顧翎昭眼看葉暻要朝打人的嬤嬤動手,連忙上前抱住葉暻的腰,急促道:“王爺息怒!靜王妃有孕在身,經不住血氣衝撞......”


    葉暻動作一滯,看了顧翎昭一眼,又迴頭望了望唇色有些泛白的穆雲瑤,他慢慢垂下了持劍的手,但並未仍緊緊地將劍柄握在手裏。


    葉暻朝著穆雲瑤身邊的侍女吩咐道。“快去給三嫂搬把椅子來。”


    靜王府的人聽了此話,即刻便搬了一把帶著軟墊的座椅,迫不及待地扶著穆雲瑤坐下。


    “慕水......”


    葉暻朝慕水使了個眼色,慕水立刻心領神會,半蹲在江鳶身邊客氣地說道:“江姑娘,您先請起。”


    不用慕水伸手,靜王府的侍女已快步過來,輕手輕腳地將江鳶扶起,架著她站在了一眾人的最後麵。


    將人都安置妥當後,葉暻上前邁了一步,毫無退讓地迎上了平遙公主慍怒的雙眼。


    “姑母是打算在此大開殺戒嗎?”


    “是又如何?辰兒是你的親表弟,他生前最喜歡江鳶,本宮讓江鳶為其陪葬有何不對?本宮這個母親難道連滿足孩兒最後心願的都做不得嗎!”


    葉暻懶得去和平遙公主爭辯歪理,他直接質問永安伯夫人道:“府中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何不馬上派人去前廳通報?出了如此兇案,你們永安伯府不去立刻報官,反而封鎖消息在此私設公堂,你們到底是何居心!”


    “我......”永安伯夫人一時語塞,隻能將目光投向杜雨芙,畢竟這招禍水東引的法子是她先想出來的。


    杜雨芙硬著頭皮答道:“啟稟王爺,世子在府中西側一間房內遇害身亡,而江鳶與這位姑娘卻正好出現在房後的棄湖附近,其行蹤詭異,實在難脫嫌疑......我等便想先問清情況,也好方便日後大理寺斷案。”


    “問出什麽了?”


    “這......”杜雨芙心虛地低下了頭。


    葉暻冷笑地嘲諷道:“杜小姐不好好待在府裏修身養性,倒在這永安伯府做起了捕快?你們在場之人可有仔細查看過死者的傷口?”


    “不、不曾......”


    葉暻一揮手,立刻有一名王府侍衛走上前稟告道:“王爺,經屬下查驗,平章世子的兩名隨從皆是折斷脊椎而死,卻一擊致命,出手之人必是經驗豐富的內家高手,平章世子本人則死於利器,但其胸前傷口似被腐蝕,辨不清是何武器。”


    “永安伯夫人,你覺得她們兩位,哪個有能力可徒手折斷兩個成年男子的脊梁?”


    永安伯夫人不敢直視葉暻,吞吐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麽。


    顧翎昭在一旁火上澆油道:“我與江姑娘明明已經說出了有關兇手的線索,但場上無人在意,隻一心想讓公主將我二人賜死。”


    葉暻放輕語調問道:“什麽線索?”


    “我在鬆柏林眼看著知訓被人敲暈,我擔心那人想要謀我性命,心慌之下拚命逃跑,永安伯府雖宏偉氣派,但府內人手極少,我沒能找到人求助,反而迷了路,最後越跑越偏,就在世子出事的那處院落撞到了江鳶姑娘。”


    “容王殿下,江鳶可以發誓,我與念月姑娘隻是逃入院中避難,若有半句虛言,便讓江鳶三族不得好死!”


    顧翎昭被這句誓言嚇得心中一突,不過轉念一想,此刻的江鳶或許比任何人都希望誓言靈驗……


    就在這時,堂外傳來一陣明顯的腳步聲,是永安伯帶著幾位朝中幕僚匆匆趕來,而其中便有江鳶的父親江承文。


    “臣等見過平遙公主,容王殿下,靜王妃……”


    葉暻壓著怒火,語氣分外不善“永安伯,你可有派人前往大理寺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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