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醫在離開王府之前,曾詢問過陸淮淵,若有人問起他在王府內的看診情況,他該如何迴答。


    陸淮淵其實並不在意此事,隻是告訴他,讓他據實稟告便可。


    所以此時,他倒也沒有什麽隱瞞的。


    陸景軒聽完後,再次問道:“這麽說,皇叔的身體並沒有什麽問題?”


    林太醫不知他的意思,但還是如實說道:“皇上放心,攝政王的身體十分康健。”


    陸景軒點頭:“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林太醫低下頭,有些猶豫地開口:“皇上,恕臣鬥膽,那攝政王府的那位……”


    褚時硯畢竟曾是安國的將領,如今也算得上是辰國的階下囚,能不能給對方看病,還真不是他的意願所能決定的。


    而且他覺得,陸淮淵對這人的態度確實有些耐人尋味。


    更重要的是,攝政王與小皇帝向來不對付,他需要知道,陸景軒對此事是什麽態度。


    要不然,一不小心,他的腦袋,可能就要搬家了。


    陸景軒抬眸看向他,語氣微微有些不悅:“林太醫,皇叔既然吩咐了,你盡力醫治便是,以後不用迴稟。”


    林太醫心中緊張,直接跪倒在地:“是!是!皇上,微臣明白了。”


    陸景軒聞言收迴視線,並未多說什麽。


    林太醫會意,再次行禮:“那,微臣告退。”


    他起身離開後,陸景軒轉而看向一旁自己的貼身太監。


    小李公公是從小照顧他,陪他一起長大的人,倒是十分得他信任。


    “小李子,你說皇叔如此做法,到底是意欲何為呢?”


    陸淮淵現在這些行為,確實讓他十分看不懂。


    他也無法判斷對方如此做,到底是真心實意的,還是這隻是對他的一次試探。


    思及此,陸景軒靠在龍椅上,輕輕歎了口氣。


    “不知為何,朕總感覺,皇叔今日的對朕的態度,似乎有些奇怪。”


    小李公公眼眸轉動,微微低下頭,迴道:“皇上不必多慮。”


    “依奴才看來,攝政王今日待您,似乎比以前愈發親近了些,想來應該也是在意您的。”


    陸景軒聞言,不由笑了笑:“但願吧!”


    他說話時,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容,隻是這笑意卻並不達眼底。


    或許在旁人來看,陸淮淵今日對他的態度,與以前相比,似乎是親近有加。


    但是他卻看得出來,這份親近的背後,是更深層次的冷漠。


    往日對方借口‘君臣有別’,待他有些冷淡,但又十分享受他對他的那份親近。


    而現在陸淮淵用那份偽裝出來的親近,代替了冷漠,卻是更加讓人難以捉摸。


    看似是親近平和,但實際上對方骨子裏都透露著冷淡疏離。


    他不知道對方是想要做什麽,隻是如今的陸淮淵,也讓他有些看不透。


    陸景軒這麽想著,視線掃過禦案上放著的奏折,終究是沒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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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陸淮淵的吩咐,曹維德十分迅速的幫褚時硯換了院子。


    褚時硯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也就隨他們折騰了。


    攝政王府內數一數二的院落,就是離陸淮淵的寢屋稍稍有些遠。


    院子內的丫鬟、小廝、護衛一樣不少,而每日餐食供應也是相當豐盛,足以看出對方的重視。


    隻是說是重視吧,但自從搬了院子以後,陸淮淵卻從未踏足過這裏。


    院子裏的下人,最開始也以為褚時硯得陸淮淵重視,所以對他那是畢恭畢敬的,甚至還有些阿諛奉承的意思。


    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眼見陸淮淵對他的‘冷落’,他們也都覺得跟著他沒有前途,做事自然就應付了許多。


    褚時硯是個‘好脾氣’的,又向來不習慣這麽多人伺候,也就不願計較這許多。


    下人們見他殘疾,不愛說話,又是個好欺負的,行事上便是愈發的變本加厲。


    三天兩頭的消極怠工,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敷衍了事,根本不把褚時硯放在眼裏。


    隻是他們也確實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人,但府裏準備的膳食、配飾衣物等,褚時硯不願接受的,自然就被他們給瓜分了。


    看著褚時硯每天自顧自地生活,不少下人都暗暗嘲諷他,有福不知道享,簡直不識好歹。


    不過,褚時硯對現在的生活還挺滿意的,至少能讓他稍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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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淮淵這段時間並不算忙,除了偶爾去上個朝,大多時間都是告假在家。


    陸景軒待他一向寬宥,在這種小事上自然也不可能為難他。


    更何況對方現在還要處理他‘扔下’的那些朝政,每天是忙得團團轉,也根本沒時間去找他談心。


    不少大臣對此是樂見其成,而少部分支持陸淮淵的人,心中雖著急,但被他一頓洗腦後,也都稀裏糊塗的‘下了賊船’。


    待他們反應過來後,心裏都不由得偷偷暗罵陸淮淵不思進取。


    隻是陸淮淵不願意爭,而事情又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也是無能為力,隻能默默歎息。


    沒有了這些雜事的幹擾,陸淮淵可謂是無事一身輕。


    每天擼擼狐狸、喂喂魚,日子那是過得相當清閑。


    但因著上次與褚時硯見麵時的情況,他倒也沒再去看他。


    畢竟對方現在對他防備心很重,他就算是去了,也隻能讓兩人都覺得不自在。


    更何況,他也沒有自討沒趣的癖好。


    不過他人雖沒去,但該給的東西那是一樣也沒少。


    除了一些日常需要的物件,他平時若遇到什麽覺得好玩的、好吃的東西,也會讓人去給褚時硯送上一份。


    而這次,小七見陸淮淵不去找褚時硯,倒也沒再催促他做任務。


    畢竟,就陸淮淵上次那一番操作下來,直接把褚時硯的黑化值搞到了97,那確實是把小七驚到了。


    所以它現在,那可是巴不得它家大人能離任務目標遠點。


    陸淮淵不主動去找褚時硯,褚時硯日常又願意不出門,兩人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平時倒還真沒見過麵。


    他們彼此之間就這麽相安無事地過著,似乎像是達成了某種巧妙的平衡。


    隻是既然是平衡,那自然也會在不經意間被人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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