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熱鬧的節日氛圍並未持續多久,伴隨著新年到來的還有一場令人聞之顫栗的災難……


    徐博川是在初二那天下午被叫迴醫院的,臨走時他還在納悶,明明安排好的年假,怎麽醫院突然就缺人手了。


    “晚上給我留點烤肉。”這是徐博川出門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當天晚上9點,徐博川還沒迴來,邱淮去接人時,還沒走到醫院跟前,就看到大門外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急救車從四麵八方駛來,下來的擔架上是一個個麵色蒼白的病人,劇烈的咳嗽聲此起彼伏,邱淮瞥了一眼後,不禁皺了皺眉頭,這裏不正常,他從口袋裏迅速拿出口罩給自己戴了上去。


    醫院裏比以往的病人都要多,路過住院部時,邱淮看到幾乎每個病房都住滿了人,就連走廊外,都是席地而坐的家屬。


    穿過擁擠人群,邱淮熟練地找到了徐博川的診室,可裏麵並未見到他的身影。


    “你怎麽在這?”徐博川剛從病房迴來,就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連忙走上前去。


    “今天怎麽這麽忙?醫院裏人也太多了,你什麽時候下班啊?”邱淮問道。


    “你換一個口罩。”徐博川打開診室的櫃子,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加厚的醫用口罩,遞給邱淮後,又拿起一旁的消毒液給他全身都噴了一遍。


    “怎麽了?”邱淮見他這樣不解地問道。


    “可能要出事了。”徐博川今天一到醫院就察覺出了不對勁,被送過來的病人幾乎都是同樣的症狀,臉色蒼白高燒不斷,劇烈咳嗽伴隨著唿吸不暢……


    “今天我可能迴不去了,你先迴去,讓賀雲山他們盡量別出門,出門也一定一定要戴口罩,看到咳嗽的人一定要遠離!”徐博川一臉嚴肅地安排道。


    “到底是怎麽了?”邱淮此時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是流感嗎?”


    “沒那麽簡單,我懷疑是一種病毒,感染性和原因,目前醫院裏還沒得出結論。”


    “但總之,你先迴去。”徐博川催促道:“醫院這邊病人太多,你也別來接我。”


    “那你怎麽辦!”邱淮急了,拉住徐博川焦急地問道。


    “我沒事的,你看,我們穿的都有防護服。”隔著口罩,邱淮看到徐博川笑了笑。


    “我保證,這邊一結束,我就立馬迴去。”徐博川安慰道:“你先迴去好嗎,小滿他們還不知道這件事。”


    “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要是有什麽事,我一定會去陪你。”邱淮盯著徐博川的眼睛,沉聲說道。


    “嗯,我會的。”


    11點多,邱淮看見房子裏的燈都還在亮著,開了門,賀雲山他們都在客廳裏等著。


    “小川哥呢?”宋滿見隻有邱淮一個人,開口問道。


    “要出事了。”邱淮將在醫院看到的和徐博川的猜想告訴了眾人。


    短暫的沉默後,宋滿開口道:“把門窗都關緊,消毒水也拿出來,最近也別用基地裏的水了,醫用口罩大家如果出門一定要戴著。”


    “二叔那邊,我現在就去。”賀雲山說完便拿起一旁的外套。


    “我和你一起。”宋滿也跟著起身。


    “你在家,我和他一起去。”邱淮說著就同賀雲山出了門。


    夜裏,門衛室還有人,因為賀知修和他們叮囑過,所以樓下的士兵並未阻止二人。


    門鈴在寂靜的樓道裏響起,很快門被打開,邱洵此時還沒睡,剛從浴室出來,頭發上還冒著濕漉漉的水汽。


    “你們怎麽這個點來了?”見到戴著口罩的邱淮二人,邱洵很是驚訝。


    “小叔,我們有事找,二叔呢?”賀雲山開口道。


    “他睡了,你們有什麽事和我說一樣,他最近睡眠不好,才睡沒多久。”


    “今天……”兩人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行,我知道。”邱洵看了看鍾表對二人說道:“太晚了,要不就明天再迴去?”


    “不了,離得也不遠,我們一會就迴去了。”賀雲山迴道。


    “對了,你們之前讓我查的那件事有結果了。”邱洵本來想明天去找他們,結果這兩人今天倒先來了。


    “實驗室在城西的一座山裏,那名單上的人也都調查過了,還有你朋友的家屬,地點我們也大致確定下來了。”


    “那麻煩小叔了,後麵還需要你們多費心。”賀雲山聞言說道。


    “那是自然,我竟沒想到西城裏還有這麽深的一個組織,這本該就是由我們解決的,你放心吧。”


    兩天後,醫院把研究結論交給了西城政府高層,很快關於這場疾病的消息便在基地內部傳了開來。


    徐博川是在第三天早上迴的家,脫掉防護服洗完澡後,他便倒頭就睡,中途也沒吃什麽東西,直到晚上才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邱淮不知道徐博川什麽時候醒,就提前做好了飯菜在鍋裏熱著,期間去看了他好幾次,望著徐博川疲憊青黑的眼底,邱淮心疼極了,出門又去燉了鍋雞湯。


    “睡醒了,過來吃點東西。”邱淮把飯菜從廚房端了過來,對徐博川說道。


    喝了碗雞湯,徐博川才覺得自己真正活了過來,望著眼前的眾人,他邊吃邊說道:


    “這場大範圍的疾病是因為病毒造成的,院裏的教授們推測是因為氣候變暖,所以萬億年前深埋在冰川裏的病毒被喚醒了。”


    “不過,目前由實驗可以得出,這種病毒並不會通過人與人之間傳染。”


    “那這些人是怎麽得上的?”陸豐疑惑道。


    “不知道。”徐博川搖了搖頭:“無法得知感染病毒的原因,這也是我們所麵臨的最大困難之處。”


    “水源已經送去檢測過了,並未存在這種病毒,但空氣、雨水、土壤……這些都有可能。”


    “那醫院裏現在怎麽樣了?”宋滿問道。


    “每天都有病人死亡,而且這個數值正在迅速提高。”


    邱淮:“就沒有辦法了嗎?”


    “研究所已經在研究試劑了,但……”徐博川歎了口氣,眾人也都明白是什麽意思。


    蓋著白布的屍體,很快就將醫院的停屍房填滿,基地不得不重新搭建了幾處焚屍爐。


    新年的祥和戛然而止,基地裏處處彌漫著一股子死亡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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