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宋滿內心掙紮了許久,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說道,這件事不問清楚他的心始終落不了地。


    “嗯?你說。”賀雲山微微挪動了一下身體,調整了姿勢後,讓宋滿可以更舒服地倚靠在自己身上。


    “上次在顏木病房外,我聽到你們的對話了。”宋滿偷偷瞥了賀雲山一眼,見他臉色沒什麽變化後又補充道:“但我不是故意偷聽的,隻是剛好走到門口,而且那門確實隔音不好,這不是我的問題。”


    看宋滿著急解釋的樣子,賀雲山失聲笑道:“哦?那你聽到了什麽?”


    “你說、你說自己不喜歡男人,你不是同性戀……”宋滿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每次迴想起那天聽到的話,自己的心就像被針紮了一樣。


    賀雲山將下巴輕輕地抵在宋滿的頭上,隨意地擺弄著懷裏人的手指,聲音依舊地溫和:“所以那段時間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故意躲著我的?”


    “……嗯。”宋滿沉默地點了點頭,他用牙齒來迴地咬著自己的嘴唇,想借此來掩飾自己的無措。


    “別咬了,一會嘴巴都破了。”賀雲山見宋滿這個樣子心裏又好笑又好氣,想想他們兩個還因此鬧了好一陣子的別扭,當時這人一直躲著自己,他想破腦袋都沒有想出來是為什麽,結果就是因為這個。


    “既然這麽在意,為什麽當時不直接來問我?就這樣一個人憋在心裏,還做那些讓自己難受的事情。”賀雲山摩挲著宋滿的手心,低頭問道。


    “我……我害怕……”宋滿聲音很低,“怕你知道了以後就開始討厭我,怕我們到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賀雲山看著宋滿如此不安的樣子,他心裏陡然生出一股子心疼。


    賀雲山輕輕歎了口氣,用自己的掌心將宋滿冰涼的手包裹起來,“其實,我以前沒有真正喜歡過誰,也不太懂得該如何去愛一個人。對於愛情,我也從來不認為要將它們局限於異性範圍內,更別說歧視同性之間的愛情。當時之所以這麽說,隻是因為我那時並沒有看清自己的內心,再加上顏木突然給我表白,嚇了我一跳,就用這個理由來迴絕他罷了......”


    “那你現在是怎麽想的?”宋滿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道,他眼神閃爍帶著一絲期待與緊張。


    “我並不想用異性戀或者同性戀來定義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賀雲山的語氣堅定而真摯,“這樣的標簽隻會將我們束縛於社會所製定的框架之中,我喜歡你,僅僅是因為你就是你,無關乎性別,更與所謂的性取向無關。”


    “我愛你,女生也罷,男生也好,隻要你是小滿,我就會控製不住地愛你……”


    說完這些話,賀雲山俯身輕吻了一下宋滿的額頭,他在用自己的行動來給予懷中人安慰。


    “我也愛你……”宋滿仰頭尋了過去,但很快聲音便隱沒在了喘息聲中,愛意在觸碰中彌漫開來。


    許久兩人才藕斷絲連地分開,宋滿渾身無力地靠在賀雲山的身上,他臉頰微紅,眼神迷離地望著頭頂的白熾燈,胸口上下起伏著,嘴角的水漬還沒來得及擦去,整個人正微微喘息,像被露水滋潤過的花骨朵。


    賀雲山寵溺地看著宋滿這個樣子,嘴角忍不住地上仰,他的手還在懷裏人的身上遊走,溫暖的掌心貼著宋滿細嫩的皮膚,每滑過一次,懷裏人都迴應似地微微顫抖。


    “還可以嗎?”賀雲山湊近到宋滿的耳邊,吐出來的熱氣一股一股地撲到他的脖頸處,“小滿~我們繼續~”


    考慮到宋滿的身體,賀雲山終究是不敢纏著人多親,他替宋滿整了整衣領,又給他喂了點水,“晚上想吃什麽?”


    “喝湯……”宋滿實在是累了,迷迷糊糊中迴應了一句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賀雲山正在一旁逗弄著小白,見宋滿睡好了,就起身將他給扶了起來,又在宋滿背後墊了兩個枕頭,才拿過一旁的保溫飯盒。


    “排骨山藥湯,我迴去燉了一個多小時,你嚐嚐。”賀雲山說著便盛了一碗出來,拿著勺子就送到了宋滿嘴邊,“多喝點補一補,你看你,本來就瘦,現在更是沒一點肉,我摸著都硌手……”


    “我自己來,又不是傷了手……”宋滿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很廢,連忙伸手去端麵前的湯。


    “哎,別動,我樂意照顧你,自己養的放心!”


    “……”


    “賀雲山,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有這副樣子,以前的高冷,沉著去哪了?”宋滿無奈地開口道。


    “我什麽時候在你們麵前高冷了,不過沉著冷靜確實是有的,畢竟以前的老大可不是白當的……”


    賀雲山喂了宋滿口湯,開始控訴道:“倒是你,之前還喊我‘哥’、‘賀哥’,現在呢,張嘴都是‘賀雲山’一點都沒之前親近。”


    “……你好像被邱淮影響了。”宋滿歎了口氣,“人果然都有兩副麵孔……”


    “對了,後麵幾天我可能有些忙,白天就沒法一直陪你了,你自己好好養傷,我晚上會來看你的。”賀雲山見宋滿喝完一整碗湯,才開口道。


    “出什麽事了嗎?”宋滿抬頭問道。


    “沒什麽,別多想,就是氣候迴暖了,外麵的動物也多了起來,適合捕獵。”


    “那你們注意安全,我們的積分夠,我空間裏的東西還多……”


    後麵幾天,果然如賀雲山所說的,宋滿白天幾乎很難在病房裏見到賀雲山的身影,就連有空就往自己這趕的小南來的次數也少了起來,倒是徐博川,不忙的時候就會過來陪他聊聊天。


    關於宋滿心髒的問題,大家都沒有向他隱瞞,畢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身體的情況,才能在平時多加注意。


    最初得知自己的心髒出現問題時,宋滿確實感到無比的震驚,他無法理解為何這樣的疾病會降臨到自己身上,畢竟上一世到死,他都沒發現自己的心髒有問題,或者說上一世他還是健康的。不過想了沒一會,他也就接受了,反正隻要注意點,就死不了。畢竟,上天讓他獲得了一次重生的機會,即使需要以一顆健康的心髒作為交換條件,他也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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