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傳單的人全部被抓,賈旺財很快就知道了。他給自己的父親賈清河打電話,沒想到電話關機,往其辦公室打電話,無人接聽。賈旺財心裏毛了,暗暗思忖:“難道父親說的話真的應驗了嗎?如果是這樣,自己是不是要抓緊跑路了?”


    賈旺財之所以安排人冒著很大的風險去散發傳單,不僅是故意惡心佟立冬,想在民眾麵前抹黑這個新來的市委書記,反正這個市委書記來到後,還沒有任何動作,老百姓也對其不了解,自己先入為主地詆毀他,就是要攪渾雙虹市這潭水,隻有這樣,自己才是最安全的,也是最大利益的獲得者。搞臭佟立冬對自己有好處。


    要說這個賈旺財是豬腦子,一點都不假。他就沒有想想,僅僅靠這些小伎倆,能對佟立冬產生多大的影響?而對自己來說又冒了多大的風險?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上天欲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


    賈旺財知道了他派出去的人都被抓了,特別是還有兩個老外,就知道這次是真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怎麽辦?賈旺財馬上打電話通知幾個心腹前來商議對策。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一點也不假。賈旺財的心腹也都和他一樣,標準的一群豬腦子貨。


    他們不是商量如何收場,如何躲避公安機關的打擊,而是商量如何給雙虹市製造更大的麻煩,還想渾水摸魚。


    這夥人裏,倒是有一個比較清醒的,他是賈旺財的副總,名叫甄耀才:“賈總,既然公安局把咱們派出去的人都抓了,那就說明,市局不害怕賈市長和王市長了,他們為什麽在這個時候不害怕市政府的領導了?這不是好事,你得問一問所有的關係,看看市委市政府是不是有什麽大事發生?”


    賈旺財道:“嗯,說的有道理,我打電話問問。”


    接著,賈旺財連撥了十多個電話,沒有一個能接通的。


    這下,賈旺財毛了:“怎麽迴事?我打了十幾個人的電話,竟然無一人能接通。”


    甄耀才說:“你再打打佟立冬秘書的電話,假裝找佟書記,看看能不能接通。賈總你有沒有佟立冬秘書的電話?要沒有的話,我這裏有。”


    賈旺財在手機上扒拉了一會,說:“我還真沒有佟立冬秘書的電話,平時我又不找他辦事,沒記。”


    甄耀才說:“我來打吧。”


    甄耀才撥了毛鴻飛的電話,還真通了:“毛秘書長,我是旺財集團的甄耀才啊,我問一下,佟書記啥時候有時間,我們集團上市申請請書記過目一下。”


    毛鴻飛一聽打來電話的是賈旺財的人,心裏立即想到:“賈旺財平時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剛剛還滿大街散發汙蔑佟書記的傳單,現在打電話過來,一定是打探消息的,我得迷惑一下他們。”


    毛鴻飛說:“哦,這樣呀,佟書記和賈市長以及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們在集中學習中央文件,都關機了,現在我也不能進去,等明天再說吧。”


    甄耀才又問:“毛秘書長,是不是各個單位都在集中學習呀,我就是找不到能辦事的人才給您打的這個電話。”


    毛鴻飛心想:“你這家夥明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想打聽情況,還找這樣不合規矩的理由,你當我是白癡嗎?”


    毛鴻飛迴道:“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聽說召開的是四級電視電話會議,中央、省、市、縣所有領導都參加了,隻是聽說啊,我也隻知道市委這一塊的事情,別的不太清楚。”


    甄耀才聽到毛鴻飛掛了電話,也收起手機,對賈旺財說:“剛才佟立冬的秘書毛鴻飛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吧?說是各級領導都在集中學習,沒有啥大事。”


    賈旺財雖然是個豬腦子貨,但對這個事情還是比較敏感的,聽了甄耀才的話後,說:“好,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合計一下,麵對市局抓我們的人,我們該咋應付,別等人家找上門我們,就晚了。”


    甄耀才說:“賈總,你有什麽計劃沒有?”


    賈旺財道:“你們幾個先商量一下,我去下衛生間。”


    賈旺財去衛生間,其實是想打電話,還不想讓這幾個人聽到,畢竟賈旺財有心把旺財集團的錢全部轉走,還不能讓這幾個人警覺了。


    賈旺財進了衛生間,拿出電話,打給了他單線聯係的一個人:“老謀子,給我打聽一下,今天是不是從上到下有個集中學習,針對各級領導的,抓緊發短信給我。”


    賈旺財撒了一泡尿,迴到了辦公室。甄耀才幾個人還在爭論,甄耀才說:“我們應該考慮一下,那些人被抓後,會給我們帶來哪些不利因素,雖然他們都是雇來的,但畢竟是打著我們旺財集團的旗號去做的,我們得想個辦法,過了這一關。”


    賈旺財坐下後,接口道:“是啊,我們是該想想了,萬一市局那些人不給了我們麵子,很多事情就不好辦了。”


    其中一個人說:“有賈市長在,有王市長在,誰能把我們怎麽樣?”


    甄耀才不以為然:“我說句不好聽的話,靠誰不如靠我們自己,比如現在,賈市長和王市長都聯係不上,我們要和公安局鬧翻的話,不是好事。人家既然敢抓我們的人,就迴來找我們核對情況的。”


    賈旺財剛要說話,手機短消息來了:“沒有聽說有集中學習的通知。”


    賈旺財心裏一驚,知道不好了,說不定雙虹市出事了。這家夥做事情雖然有時候很不靠譜,但能夠把企業做大,還是有一定手段的。


    賈旺財不動聲色,問了一句:“咱們的紅蜻蜓歌舞廳下午場幾點開始?”


    甄耀才說:“三點到五點吧。”


    賈旺財說:“讓人安排一個好的包廂,咱們集團的領導層去看看咱們的歌舞廳有沒有什麽新節目,好製訂下一步的發展計劃,我車上放的有幾箱好酒,是咱們酒廠新生產的一種酒,大家也嚐嚐,提提意見,讓人多準備幾個菜,最近有沒有新人過來,到時候一起帶上,讓弟兄們也嚐嚐鮮。”


    甄耀才說:“可以,我來安排。”


    賈旺財本來是想讓大家過來一起出出主意,那些出去散發傳單的人全部被抓,這肯定不是好兆頭,雖然甄耀才給毛鴻飛打過電話,摸了一下底,但自己打聽到的,其它城市並沒有聽說有領導幹部都集中學習並關閉手機這種事情,唯有雙虹市才這麽辦,恐怕裏麵有問題。自己必須提前做準備,這一群跟在自己身邊的人,平時耀武揚威吃吃喝喝還可以,關鍵時刻,沒有人能提出一個好的意見,為了不讓這些人成為自己逃跑中的累贅,必須這麽辦……。


    李維平走出了會場,給在外的弟兄都打了一個電話,詢問情況,大部分人表示一切正常,唯獨山虎說現在情況還不明朗,等他的消息。


    今天上午,山虎把金貝貝和吳佩佩送到了聯科公司的大門口,讓金貝貝給裏麵的人打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號碼是李維平給的,不一會,從大門裏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女人,這個女人四十歲左右,戴著一副近視眼鏡,看到金貝貝和吳佩佩每人拉著一個皮箱在大門外等著,就問:“請問你是金貝貝和吳佩佩嗎?”


    金貝貝道:“是我們,請問您是……?”


    那女人沒有迴答,隻說:“你倆跟我進來吧,記住,進了公司不要東張西望,不要讓人覺得你們對這裏好奇,我把你倆送到兩個崗位上,記住,給誰也不要交流,無論是誰,緊睜眼,慢張口。”


    讀到這裏,有人會問了,這個女人是誰?李維平為什麽會把金貝貝和吳佩佩交給她?這個女人在這個公司裏是什麽角色?大家不要急,書中會慢慢說清楚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山虎把金貝貝和吳佩佩送到大門口,並沒有迴去,而是在大門外的一個小賣店裏要了一瓶冰凍的礦泉水,買了一包煙,然後,跟老板聊了起來。


    老板聽山虎的口音不是本地的,問道:“兄弟也是剛到聯科公司來的嗎?以前可沒有見過你啊。”


    山虎實話實說:“我是今天剛來的,送我的妹妹到這裏上班。”


    老板說:“哦,能把你妹妹送到這裏上班,說明你和這裏麵的高層領導有關係啊。說實話,我在這個大門口開小賣店十多年了,要想送一個人到這裏麵上班,根本辦不到。他們這個公司的好多當官的我都認識,可沒有用。人家說這是高科技公司,不是特別人才,不能到這裏來,連到裏麵的廠區做一線工人的機會都沒有。別看我天天在這個大門口做小生意,可這裏麵到底生產的是什麽,我都不知道。”


    山虎故意問:“怎麽可能?我不信,他們公司既然有廠區,肯定要進原料、賣產品吧,他們會從這個大門裏出入吧?你怎麽看不到?”


    老板說:“老弟,你還別不服,我說的是真的。我能在這裏開個小賣店,那是因為這裏建廠的時候把我家的地都征收了,沒有了生活依靠,我們提出要到這個公司打工掙錢養家糊口,可人家說,聯科公司是高科技公司,就是大學畢業的,不是專業的也幹不了這裏的活,不招當地工。我和當地政府死磨硬抗,終於答應我在這家公司大門外開個小賣店。這還是因為這個公司的大門正對著的是省道公路,我開店的位置是我原來承包地的地頭,也是在公路邊上,要不然,人家這個公司不會讓我在這裏開店。這家公司都是晚上進貨,晚上出貨,我都很少看到,別說其他人了。即使偶爾在半夜看到有貨車出入,那都遮蓋的嚴嚴實實,誰也看不到是啥東西。”


    山虎有意打聽這家公司的情況,就繼續和老板聊天,所好的是,這會兒小賣店沒有人來買東西,老板也樂意和山虎聊天,來打發無人時的寂寞。


    山虎問:“你沒有到跟前看過嗎?”


    老板道:“有一次機會,貨車司機開車走到我的小賣店跟前,讓我給他搬一箱礦泉水,我趁著送水的機會,想上前摸摸車上裝的是什麽,結果被司機和跟車的訓了一頓,不讓靠近貨物。所以,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生產的是啥。”


    山虎在這裏和小賣店老板聊天,突然接到李維平發來的一條消息:“賈旺財的紅蜻蜓歌舞廳二樓突發大火,正在蔓延,有關部門正在組織滅火,已確定人為因素。大家保持目前狀態,不受此幹擾。”


    這時候,紅蜻蜓歌舞廳的已經亂作一團,大火是從二樓燒起來的,確切地說是從旺財集團管理層那個包廂裏燒起來的。


    這個包廂在起火後,門被從外麵封死了,有人想砸爛北側的大玻璃從二樓跳下去,但還沒有付諸行動就已經被熏得失去了知覺。


    直到二樓包廂的大火燒碎了北側玻璃,大火向外蔓延。正在觀看歌舞的客人和舞台上的演員們一股腦地朝大門外擁去,一時間互相踩踏,亂作一團。身體強壯的踩在別人身上向外逃生,可憐那些身材嬌小和年齡偏大的人了,被人硬生生地踩斷了肋骨,踩碎了腦袋,踩斷了四肢。


    二樓其他包廂裏的人直接衝向一樓,讓本來就擁擠不堪的大門口更是亂上加亂。


    直到消防人員過來後,才逐漸疏通了通道,但已經形成的結果非常可怕:被踩死十三人,踩踏重傷二十五人。二樓旺財集團管理層那些人員除了賈旺財中間出去了,甄耀才借口有事沒到場,其他人全部被燒死,包括陪酒的女孩子。


    此次大火,連帶燒死的和踩踏死亡的,共有三十多人死亡,四十多人受傷。此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佟立冬的耳朵裏。佟立冬立即想到,這絕非是一般的安全事故,必須立即查清是誰所為。


    佟立冬直接把電話打給了李維平:“李局長,紅蜻蜓歌舞廳的情況,請你到現場勘察,確定一下是不是人為的。”


    李維平接到佟立冬電話的時候,已經到了現場。


    他之所以來的這麽快,也是一個在紅蜻蜓歌舞廳消費的一個客人給李維平打的電話,那個時候,正是人往外跑,搶道中互相踩踏的嚴重時刻,這個客人不知道是怎麽知道的李維平的電話號,他也是在抖音上看過李維平的視頻的,在危險時刻,他想到了李維平,抱著有沒有棗打一杆子的想法,向李維平求救的。


    李維平聽到求救聲,立即趕了過來,但來的還是晚了,慘案已經發生。


    李維平和消防隊員一起上了二樓,在噴水滅火後,進入了旺財集團那些人所在的包廂,人在裏麵已經燒的麵目全非。


    李維平戴上手套,把一個個死者拉到了過道裏。有一個死者身體與別人不同,他死死抱著一酒瓶壓在身下,人都被燒焦了,這酒瓶沒有爛掉,裏麵的半瓶酒還保護的好好的,瓶蓋都擰上了。


    “這瓶酒有問題。”李維平第一感覺這樣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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