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慧子送迴浴池天已接近黃昏,慧子鞠著躬不住地對他道謝,天牛不好意思了:“謝麽,俺也沒費什麽勁。那什麽,沒什麽事俺就迴去了。”慧子把錢硬塞在他褲兜裏,目送著他往迴走。天牛非常高興,心裏盤算著慧子塞給他的是多少錢?慧子還在後邊他不好意思拿出來看。這時慧子突然‘嗨’了一聲,天牛迴頭看見慧子向他招手,他放下車跑過去:“你叫俺?有事啊?”


    慧子:“剛剛的忘了,是這個樣的,我家的燒鍋爐的那個人家裏的有事,要迴家的幾天,你的看,你的能不能來我這裏燒鍋爐的?我的多給錢的。”她很費勁的說完。


    天牛笑了:“那倒是可以,也不用多給錢,就是,就是俺沒燒過鍋爐怕給你燒壞了。”


    “沒有的關係,不是一個人的,你和兩個人一起的燒。”慧子怕天牛聽不懂用手比劃著。


    “俺明白了,你是說俺和別人輪流燒鍋爐。”


    慧子點頭:“是的,你們的輪流的上班的。你的真的能來?”慧子顯得很高興,“我的就不用龜田先生去找人了,你的能來太好了!我的帶你去看看吧。”


    天牛想,替那個人燒幾天鍋爐沒有關係反正也要等秋香的消息,如果這幾天秋香跑出來了他也可以讓大個王或二愣子來替他燒鍋爐,什麽也耽擱不了,他說:“行的,我明天早晨來可以嗎?”


    慧子拉住他胳膊:“這樣的,現在的有人在幹活,你的跟我去看看的。”拉著天牛往浴池後院走。天牛想起停在遠處的車:“哎,等一下,俺把車拉過來……”


    高個緊張地盯著大胡子手裏槍,不敢靠前,怕不小心碰走了火要了女孩的命:“大哥,大哥,她說的是真的,你想她一個姑娘家自已敢往山裏跑嗎?那不是找死嘛!再說,大哥咱那三百塊不能白花了……”


    大胡子嘴角抽動幾下,突然掉轉槍口朝天上放了一槍,把秋香嚇得‘媽呀’一聲,下身湧出一股熱流,嚇尿褲子了……那一刻她以為自己離開這個世界,清醒過來慚愧難當,除了哭她任何反應也沒有。


    大胡子吹吹槍口上的餘煙:“給蒼蠅報個信,聽到槍響他立馬就能跑迴來。”瞅瞅尿濕褲子的秋香,“咋樣?滋味好受不吧?”用槍在她頭上敲一下,”剛才爺在這兒等你這就是這心情,這叫一還一報,兩頂了。”衝高個,“把你的馬韁繩解下來,把她綁起來,讓她跟在馬後麵,不讓她吃點苦她不知道什麽是幸福生活!”


    “不用吧大哥——”高個還想為秋香求情,“讓她跟著馬跑咱明天早上也到不了家。”


    “今兒不迴去了,我領你去個地方,保證有好吃的好喝的招待咱。”


    刀條臉氣喘籲籲的跑迴來:“大哥,你放的槍?這丫頭從哪兒逮迴來的?她這麽願意跑,幹脆挑折她一根腳筋看她還咋跑。”坐下擦腦袋脖子上的汗,“累死我了,這個小婊子真能折騰人!”伸出胳膊讓大胡子看他被荊棘劃破的一道道紅血印,“大哥,不收拾收拾她還行!這要整山去弟兄們還不笑話大哥……”


    大胡子:“放心,大哥調教不好的女人還沒下生呢!”他讓高個把秋香係在他馬後,他騎上馬兩腿一夾,馬突然向前竄去把秋香帶個跟頭,秋香被拖出幾米遠大胡子才勒馬站下:“怎麽樣?是不是挺有意思!”他問刀條臉。


    刀條臉奉承著:“大哥招法就是多!”


    秋香臉被磕破了,加上先前的一身傷,現在是慘不忍睹。高個策馬上前:“大哥,要麽你殺了她!要麽你揍她一頓!這是幹啥?跟個小窯姐一般見識,這要讓外人撞見怎麽看咱?”高個急眼了,拿出一副啥也不在乎的神態,“大哥,弟兄們還想跟著成就一番事業……”雙手抱拳低下頭,等著大胡子發話。


    大胡子定定的看著高個,臉上肌肉抽搐著,突然咧嘴笑了:“兄弟說的是,大哥昨天的酒還沒醒,也是讓這丫頭片子氣糊塗了。咱堂堂一方大爺,跟丫崽子過不去誰丟人?當然是咱們啊!是你大哥我呀!好,大哥聽兄弟的。”跳下馬把秋香抱到馬上,而後快馬加鞭衝在前麵。


    刀條臉不悅地看著高個:“你惹禍了。”


    高個不在乎地:“惹啥貨?我是好意,誌不同不相為謀,大哥要是覺的我不行,我就另謀高就,絕不在他麵前礙眼。”


    “你呀,以前咋沒發現你是這操性!”刀條臉說完催馬揮鞭向前奔去。高個若有所思了一下,催馬攆了上去。


    天牛跟著慧子走進大和澡堂後院的鍋爐房,裏麵煙霧彌漫,熱氣騰騰。天牛一進去就被熱浪逼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再看慧子一臉輕鬆,便自愧不如一個女人了。


    正光著膀子往鍋炕裏填煤的馮喜子見慧子進屋,嚇得趕緊遛到一邊把衣服穿上。慧子卻像沒看著他一樣,她對天牛介紹:“這裏的是鍋爐房,每天都要不停的燒熱水,燒熱水的……”


    馮喜子穿上衣服跑過來,禮貌地衝慧子彎腰施禮:東家,你怎麽有時間過來了。”


    慧子擺手:“不要叫東家的,東家是你們的叫法的,你的就叫我慧子的就行的。”


    “哪怎麽敢呢,那以後就叫你掌櫃的吧。”馮喜子說。


    慧子就笑:“嗬嗬,那就叫吧,什麽的都可以的,是叫我的就可以。”她讓馮喜子把燒鍋爐的程序教給天牛,她在那兒看著天牛練習填煤看了半天,直到天牛灑向爐子裏的煤能完全均勻散開,才滿意離開。


    “夥計,你和咱掌櫃的什麽關係?不會是親戚吧!”馮喜子問。他沒搞明白一個高貴富有的日本女人,為何會對一個貧窮的中國男人如此關照。


    “啥關係,就是熟人。俺以前拉車她老坐我的車。”天牛實話實說。


    馮喜子不信,撇著嘴學天牛:“就是熟人!鬼才相信……”


    天傍黑,三匹快馬衝進有百十餘戶人家的三姓屯,這個屯有劉、張、王三家大姓,故得此名。聽見雜亂的馬蹄聲屯裏的小孩子跑出來看熱鬧,有認識大胡子的大人趕緊躲閃開,或緊閉屋門。


    幾匹馬停在屯子中央一戶高牆大院門前,刀條臉跳下馬去砸緊閉的院門。不一會兒裏麵有人問話,是劉家大院的看院人(炮手)馬崽子:“誰呀?這麽使勁砸門,找死啊?!”馬崽子打開門看見騎在馬上的大胡子,馬上擠出笑臉:“噢, 是巴二爺,快請進!”上前扶著大胡子下馬,“咋這麽晚才到?”


    “路上耽擱了——馬崽子,誰在家呢?”大胡子問。


    “劉保長在家,那個,你舅母也在家。”馬崽子迴答,看見被綁著雙手的秋香,好奇地,“這咋還整個丫頭來!”


    幾個小孩圍上來,大驚小怪地看著秋香小聲嚷嚷:“為啥綁她?她是壞人唄……”


    大胡子把秋香推進院,衝馬崽子:““把馬都拉院去,整點好草料喂喂,這兩天可是把它累屁了。”大搖大擺進院,嘴裏高聲喊,“誰在家呢?!”


    大胡子的親娘舅劉印堂劉保長,外號劉歪脖站在堂屋門迎著他:“二小子,那陣風把你吹來了?”訕訕笑著,瞥見身後的秋香,眼睛一亮,“怎麽還領個閨女來?!”又見秋香手被綁著,更奇怪了,“你小子在哪兒抓的?”


    大胡子眉開眼笑道:“什麽抓的?你外甥還能幹那事!我花錢買的。”


    劉歪脖往屋裏讓他們,大胡子對刀條臉:“把這丫頭弄倉房去,今晚關她一宿讓她知道馬王爺長著幾個眼睛。”


    秋香求救的眼神瞟向高個,高個自知無能為力把臉轉向一邊。


    劉歪脖:“至於這樣嗎?讓她進屋吧,倉房多冷。”他擺出一副憐花惜玉的姿態。


    “舅你別管。”擺一下手讓刀條臉行動,高個無奈地看著秋香被架走。


    往院裏牽馬的馬崽子也愣眉愣眼的看著秋香被拉進倉房,他納悶:幹嘛關進倉房啊?是個女胡子吧!幾個大老爺們把一個女孩綁起來,說明這個人武藝高強,他們不得不防……他胡亂想著,最吸引他的還是秋香的美貌,他也想美事,如果跟這麽漂亮的女胡子過上一輩子,就算天天挨揍他也願意……


    劉歪脖老婆大珍子領著傻兒子大寶從別的屋過來,亮著大嗓門:“我當是誰來了,鬧了半天是二小子來了!”


    大寶嘻嘻笑著闖進屋:“餓,我餓……”口水把衣襟打濕一片。


    大胡子客套地拍拍大寶:“嗬嗬,我大寶兄弟還是這麽富態,一天天無憂無慮的,真讓我這個整天在刀尖上舔血的二哥羨慕。有下輩子的話我也當個傻子——”覺得說錯了話,話鋒一轉,“我是說做個衣食無憂的閉人,真他媽不錯!”


    “二小你可別瞎說了!你大寶兄弟要是給趕上你一個小手指頭我都燒高香了!”大寶去翻屋裏的櫃子,大珍喊住他:“你別亂動,那裏沒吃的!你說可咋整,一天天就知道喊餓,吃一百頓也不飽,我都怕他撐死啊!”


    劉歪脖喊來下人吳媽把大寶領走,大寶不願走抓住門框不撒手,大珍子過去連打帶嚇唬才整走他。


    大家都坐下後,劉歪脖見刀條臉半天沒迴來,衝大珍子使個眼色:“你去倉房看看,給二小帶來那個姑娘整點吃的,咋的也是到咱家了,別讓人說咱虐待人。”


    大珍子沒看見秋香,還不知是怎麽迴事,莫名其妙的瞅著劉歪脖出屋。


    刀條臉借著院裏馬廄的燈光,在倉房裏找到一根長繩子重新把秋香綁好,吊在房梁上,秋香腳尖著地,雙手吊在半空痛苦萬分,她哀求刀條臉:“你放過我吧……我跟你有啥仇你這麽折磨我……你把繩子放鬆點讓我能站住也行,求求你了……”


    刀條臉陰陽怪氣地:“讓你好受了爺不就不好受了!你受著吧,啥時我大哥開恩啥時放開你。”伸手在秋香懷裏抓一馬。秋香的乳房昨夜被七丫抽壞了,被他一抓疼痛難忍,她發出一聲喊叫。刀條臉惱怒了,操起倉房門邊的一根木棒掄起來狠狠打在秋香肩上,秋香疼得差點昏過去,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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