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詩的那間密室除了死去的慕容,沒有人再進去過。密室裏並不森寒,因為以薑詩通天的醫術在常溫下足以保證幽夷的屍身不腐,滅星走進去的時候幽夷的屍體仿佛根本不是屍體。幽夷的麵色紅潤,玲瓏有致的身材躺在上麵,倒像是安然睡去的樣子。


    滅星走上前撫著幽夷還溫熱的臉頰,他說道:“沒想到你愛幽夷如此之深。”


    “那又怎麽樣?她愛的又不是我…”薑詩看了看四周,說道:“這裏的壽山石密室本來是為我自己準備的,找到她以後我便決定把辛苦打造的密室讓給她了。”


    滅星有些悲傷,他說道:“想神州上有言,風瑤、若夢得一需修十世福祉,我不僅享盡齊人之福,還得神州傳奇幽夷青睞有加。隻是如今風瑤身隕,若夢在輪迴秘境後生死不明,杳無音訊,而幽夷也屍身橫陳,我縱然被尊為天聖又如何?”


    “你負了幽夷,隻是當時神州情況複雜,我不怪你。”薑詩有些激動,短袖一陣顫抖,他說道:“如今嘟嘟是你們的親骨肉,你若是負了嘟嘟我們兩這朋友便沒的做了。”


    滅星說道:“我定不負她…”


    薑詩默然無語,兩人從密室出來,薑詩關上密室大門,兩人走出密室小草和嘟嘟已經把兩人沒有喝完的酒喝完了。喝完酒的兩個小女娃顯得更加活躍,像是打雞血一半跑步跑得飛快,在薑詩的藥田上橫衝直撞,搞得薑詩大為心痛,他早已經暗暗下決心,這兩個女魔頭沒有走院子裏的藥田就荒在那算了。


    滅星看著頑皮可愛的嘟嘟忽然心裏覺得很溫暖,他來到嘟嘟身前,嘟嘟也乖巧地停了下來,滅星從脖子上解下一個吊墜,戴在嘟嘟脖子上,嘟嘟看著脖子上星星形狀的玉十分喜歡笑道:“謝謝叔叔。”


    滅星一愣,笑了笑,忽然小草來到滅星身邊說道:“我的呢?”


    滅星看著小草,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


    “我是吳憂和艾菲的孩子…”小草說道,吳憂和艾菲正從廚房裏出來,聽到小草的話臉上一熱,滅星迴過頭看著吳憂,一副不用解釋我懂的神色說道:“孩子都這麽大了,把你脖子上的吊墜解下來。”


    吳憂也不解釋,把脖子上一個月牙形的吊墜解下來戴到小草脖子上,小草抓著吊墜嘿嘿直笑,兩個小丫頭又高興地跑到遠處。


    滅星忽然問道:“你們兩溫存夠沒?”


    艾菲臉色更紅,吳憂說道:“師傅,小時候沒有發現,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是個流氓啊。”


    滅星滿不在乎地說道:“小時候那不是不能教壞你麽?現在你也長大了…”滅星說道:“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們去天泣山一趟。”


    “我?”吳憂有些遲疑地說道:“我去天泣山恐怕不合適吧。”


    “我們又不是去見天逸這些人。”滅星說道:“我去後山見見宋師兄,你去謫仙聖地,既然謫仙環已經認你為主那隻避雷獸應該不會再攔你,你能在謫仙聖地裏探查一番可能對你有好處。”


    吳憂點了點頭…


    …………


    ……


    慕容山莊很大,隻是相較於那雄偉高聳的悟道劍崖就顯得有些渺小。悟道劍崖很高,那紅色的“慕容”兩字分外顯眼,慕容家的人都知道這“慕容”二字裏包含的就是一個石窟。就像是伽藍聖廟的藏經閣一樣是收藏典籍的地方,這裏往往隻住了一個人,以前是白眉,現在是一個叫慕容燕的老人。


    如今的石窟裏卻有三個人,而慕容燕則恭敬地站在一旁,因為前方的老人是慕容家的第一人家主,也是虛空大法的創始人,虛空子。


    虛空子把雙臂被砍掉的慕容天行送到了這裏,他將慕容天行放在一個石台上說道:“你現在沒有了雙手,對你來說是個壞消息,既然你現在沒有了雙臂就努力修煉到無天境,化作虛空。”


    慕容燕從之前白眉的遺物裏找出一份手劄交給虛空子,虛空子看了看就扔在一邊說道:“這白眉還算有點悟性。”


    虛空子說道:“實之外便是虛,所以你少了雙臂,你的虛空總是比那些雙臂健全的人多了雙臂,或許練就虛空大法會更加強大。”


    虛空子深處手指在虛空中一劃,虛空頓時裂開露出裏麵翻滾的混沌,虛空子伸手一招一把似乎存在又不存在的劍在虛空子手上忽隱忽現,他對著慕容天行說道:“這把破空劍乃是最能發揮虛空大法威力的神兵,比之前那什麽虛空權杖要更強大,我今天便把這把破空間傳給你。”


    慕容天行謝過虛空子,虛空子說道:“不過這把破空劍你能不能用還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你得自己去感知它的存在,並征服它,用你虛空的手抓住它。”


    虛空子從懷裏拿出一卷羊皮說道:“我用這些日子了解了如今的慕容家,既然慕容紫嫣這小女娃如此厲害你便靜下心來修煉,這是虛空大法無天境的修煉法門,隻有無天境才能真正和無佛境、天清境相提並論!”


    …………


    ……


    天泣後山一直是天泣山上最為神秘的地方,但是這裏的守衛一點都不森嚴,這樣說或許是錯的,因為這裏根本就沒有守衛。因為天泣後山隻有一個一般人根本進不去的謫仙聖地,還有一個埋藏著天泣先輩骨灰的地方,試問誰沒事會去要一堆骸骨?再說這天泣陵園還是有人把守的。


    要躲過天泣山上那些人的耳目對於滅星來說實在再簡單不過,讓吳憂感覺吃驚的是,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天泣八峰和自己的聯係。濃鬱的天地靈氣匯聚在八座山峰上像是有一道道無形的管子把這些儲存好的天地靈氣向自己牽引一般。謫仙環認主帶給自己的竟然不止是一件絕世神器,還有竟然是天泣山上的守山大陣。吳憂似乎間接掌控了天泣山自己的生死,他甚至產生了一個很邪惡的想法:不知道用天泣山的守山大陣轟擊天泣山會怎麽樣?


    吳憂原本還以為自己還要費一番周折才能來到天泣後山,有了這守山大陣的遮掩他很順利便跟著自己的師傅來到了天泣後山。


    天泣後山總是很涼快,來到天泣陵園門口的時候這種涼快就變得有些陰冷了。吳憂別了滅星自己朝著謫仙聖地的入口走去,謫仙聖地入口處還有兩個隱世的前輩,說不得還得有一番苦戰。


    滅星停在天泣陵園門口,宋江山茅屋邊有一座新墳,其實宋江山每日都要坐在墳邊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滅星走進陵園,朝著先祖的靈位行了一禮,他一眼看去沒有見到宋江山,便來到茅屋前,茅屋的門沒有關。隔壁的茅屋原本是楊雨的,宋江山偶爾會進去清掃一番,宋江山的屋子裏隻有一張床,床角還疊著幾套幹淨的衣服。


    滅星走出茅屋還是沒有見到宋江山倒是見到了另一個人,楊雨站在陵園門口說道:“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裏。”


    滅星笑了笑說道:“我那不成材的徒弟讓我和天泣山的關係有些微妙,我既不能任憑天泣山追殺我的徒弟又不好和天泣山走得太近,所以隻好來這裏找我的大師兄敘敘舊。”


    正說著,宋江山從轉角處走了出來,楊雨見他從陵園後麵的亭子裏走出來忽然心中有些不安,這種不安被顯露在目光裏被滅星看在眼裏。宋江山今天也去了楊雨常去的那個亭子,卻不是去緬懷,隻是去掃地。他看到那個背影身形一震,似乎有些激動又有些悲傷,滅星轉過頭看著有些憔悴的宋江山叫了一句:“師兄。”


    宋江山淡淡地點了點頭,萬念俱灰的他似乎連滅星的出現也已經無法撩撥他的心弦,他放下掃把便又來到紀妙音墳前安靜地坐在那裏。


    滅星站在那許久,忽然迴過頭問道:“楊雨,其實還是你更適合呆在這裏,我其實想不通為什麽你經常迴來卻還要把我宋師兄困在這裏。”


    “沒有人困他,他想走自然可以走。”楊雨目光局促地說道。


    “你知道我另有所指。”滅星淡淡地說道。


    楊雨忽然有些驚訝,滅星接著說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投入天泣門下,你不是個甘於平凡的人,我想單單一把碧波劍還不足以讓你甘心留在天泣陵園。”


    一陣微風吹來,陵園邊的梧桐樹幾片寬大的葉子掉落下來,宋江山拂去落在紀妙音墓碑上的葉子站起身說道:“都走吧。”


    滅星忽然一把抓住宋江山的手說道:“師兄,你也走吧。”


    宋江山沒有掙脫,隻是淡淡道:“我要守陵。”


    “難道你就沒有覺察到你這些日子身體有什麽不適麽?”滅星說道,宋江山心中一滯,的確,他近日時常打冷戰,總感覺陵園下似乎一直有東西在窺探自己一般,他經常感覺到自己勁力運行的時候會忽然被打斷。


    楊雨歎了口氣說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宋江山迴過頭,問道:“什麽?”


    “這天泣陵園是天泣山上煞氣聚集之地,天泣山上之所以靈氣充沛,仙意盎然是因為天泣山創派祖師天元道人在這天泣山陰氣積鬱的地方布下了吸收陰煞之氣的大陣。”滅星說道:“我想劍仙迪波恐怕是知道了這個地方的玄機才會選擇呆在天泣陵園,恐怕你也是被他騙了。”


    楊雨拿著手中的碧波劍說道:“我師傅連碧波劍都傳給我了,怎麽可能會騙我。”


    “如果我所料不差,其實迪波根本沒有死。”滅星說道:“他之所以肯把碧波劍傳給你,是因為他在鑄就一把比碧波劍更霸道的神兵。”


    “可是許多人都已經看見了我師傅自刎而死了。”楊雨有些激動地說道,他之所以留在天泣陵園是因為迪波臨死前和他說,天泣陵園下有一把神兵正在吸收陰煞之氣等待出世之日,讓楊雨等在天泣陵園神兵一出世便收為己用。


    “其實你是看中了我師兄烈陽之體,根本不可能駕馭陰寒屬性的神兵你才會放心離開這裏的吧。”滅星說道,宋江山看著楊雨心中更加苦楚,掙脫了滅星的手說道:“天泣山就是這樣,不知道謙讓,沒有了情誼,充斥著傲氣,卻沒有相應的實力。”


    他歎了口氣說道:“既然這天泣陵園也不得安生我便下了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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