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娜不屑地看了看身上絲毫不能破開自己皮膚的鐮刀,她龍爪隨意將葬魂鐮拍落,龍爪上的能量球繼續推進,似乎是要痛下殺手,她說道:“如此凡兵怎麽可能破得了我迦娜神軀,難道沒有人告訴你這把破鐮刀沒有魂麽?”


    迦娜推進的龍爪忽然停在半空中,她看了看前方,心中驚駭莫名,直到一絲遠古氣息觸及自己的身體,迦娜忽然尖叫一聲朝著下方胡媚娘九隻尾巴裏鑽去…


    吳憂似乎被一股巨力牽引著朝著遠處飛去,逐夢小築下方的人都沒有看到上麵發生了什麽。胡媚娘巨大的身軀一躍而起,將身上的落石抖下,眾人這才看到這胡媚娘竟然也是天狐一族難得一見的九尾天狐,紫金琉璃盞泛著紫光漂浮在胡媚娘麵前。


    胡媚娘化作人形托著紫金琉璃盞眉頭皺著,口中喃喃自語道:“難道是幻覺?”


    紫金琉璃盞的寶珠裏記錄了剛才發生的一切,眾人看了一遍知道吳憂沒事心中大石才算落下,隻是占盡上風的迦娜最後怪異的舉動令人費解。胡媚娘說道:“我似乎看到了一個身影出現在吳憂後方,可是這紫金琉璃盞竟然沒有記錄到。”


    胡媚娘飛身而下,來到迦娜身邊,在胡媚娘的印象裏迦娜就算遇到萬流城的城主都不會低下自己的頭顱。隻是如今她竟然雙翅掩蓋著自己盤卷在一起的身軀在瑟瑟發抖,胡媚娘在她翅膀上輕輕撫摸著問道:“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是他…是他又出現了…”迦娜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雖然樣子不像,可是那個氣息絕對不會錯的。我的主人就是被他的主人給封印起來的…”


    “他的主人是誰?他又是誰?”胡媚娘問道。


    “主人?難道你不是她的主人?”薑詩問道。


    胡媚娘搖了搖頭,她當初找到迦娜的時候,是在萬流城裏的異石齋裏。洪荒萬載,被埋在洪荒之下的異獸無數,異石齋便是這許多挖掘異獸化石,和異獸晶的商會之一。當日,迦娜的異獸晶出世的時候,整個洪荒之地都震動了,不僅因為迦娜奇特的造型和龐大的身軀,還因為這塊異獸晶竟然一絲雜質都沒有。


    最讓人的震驚的是,這異獸晶裏的異獸竟然和獸神圖騰裏獸神的坐騎一模一樣。


    拍賣會當天,無數權貴駕著各式各樣的飛騎停在異獸晶的上空,迦娜便在那時候破晶而出,以強悍的實力震驚四座。迦娜擇主的時候拒絕了萬流城主和一些強勢的家族族長卻不知為何選了胡媚娘,就算這樣胡媚娘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迦娜的主人。


    胡媚娘對著眾人說道:“你們還是快走吧,這裏是城主最喜歡的地方,現在他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況且城主一直很想得到迦娜,他一定願意用你們的命來博取迦娜的好感。我也怕迦娜起來會遷怒你們。”


    佛子扶起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釋迦,遠處鳴叫聲傳來,雕族禁衛一字排開,中央那隻最大的雕頭上還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胡媚娘說道:“來不及了,你們跟我來。”


    說完帶著眾人沿著廣場邊上的螺旋小道來到逐夢小築的下方,逐夢小築的下方是一個巨大的水池,水池四周一條條長廊連接著峽穀的四壁,峽穀上方流下的水打在長廊上,沿著長廊中央的凹槽流到大水池裏。


    瀑布的水幕後麵還能依稀看到幾個黝黑的洞口,胡媚娘走到其中一條長廊中央忽然縱身跳下,在空中優雅轉了個彎來到水池下方並招唿著眾人下去。眾人跳下去才發現水池的正下方還有一個小平台,瀑布的水在穀底發出的轟鳴聲一陣一陣地傳來,紫金琉璃盞在幽暗的平台上發著幽幽紫光,胡媚娘在石壁上摸索一陣“哢”的機璜聲傳來,一道暗門應聲而開。


    胡媚娘說道:“這條密道通往萬流城區,你們就混作人族奴隸出城便可以了,出城一直往北走便能到達熙皇城,如果吳憂迴來我會讓他去找你們的。”


    一行人謝過胡媚娘沒入漆黑的洞口,胡媚娘關上密道迴到廣場之上,一群空中禁衛停在峽穀前,忍帶著幾個親衛沿著小道走了下來。來到胡媚娘身前,隻是忍的臉色沒有胡媚娘說的那麽不好看,忍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吳憂在迦娜的眼皮底下飛起來了。”胡媚娘淡淡道。


    忍大驚道:“難道被她擊殺了?”


    胡媚娘指著還是瑟瑟發抖的迦娜說道:“本來迦娜占盡上風卻忽然變成這個樣子了。”順便將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忍,忍來迴踱步,說道:“如果獸神圖騰上的獸神座駕就是迦娜的話,那這麽說那個封印獸神的人又出現了?”


    胡媚娘有些擔憂地說道:“這正是我擔心的問題,眼下正是獸神大人最可能解封降臨洪荒之時,這封印獸神的人又出現在了洪荒之地,這是個不好的預兆。”


    忍看了看四周狼藉一片歎了口氣問道:“他們人呢?”


    “我讓他們從密道走了。”胡媚娘想著當時吳憂身後出現的身影說道:“正好找個借口把他們支到熙皇城去,心裏總是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照你說,那個出現在吳憂身後的會是誰?”忍問道:“真的無法想象那個能封印獸神大人的人會有怎樣通天的修為。”


    胡媚娘看著迦娜說道:“不管怎麽樣,至少我們知道獸神大人就快迴來了。”正說話間,忽然趴伏在平台上的迦娜忽然大翅一展衝天而起,胡媚娘和忍趕忙飛身而起,迦娜朝著正北方向飛去,沿途的飛騎都驚恐地遠遠便降到地上不敢起身,原本熱鬧的萬流城區陡然一片寂靜。


    忍說道:“她去熙皇城幹什麽?”


    胡媚娘集中意念拋出紫金琉璃盞,寶珠投射出乳白色的光芒在空中幻化出一幅大幕,大幕裏迦娜站在一座山頂上,前方是無比宏偉的熙皇城。


    胡媚娘嬌喝一聲收迴紫金琉璃盞說道:“沒辦法,根本無法預言出迦娜想做什麽。”


    忍說道:“你和天夢大師同為九尾天狐,你的預言術好像還差很多,萬流城和熙皇城之爭自古以來便有了,天夢大師那時候便能預言幾萬年後的事。你還是要勤加修煉,現在局勢不定,熙皇城和萬流城之間從未像如今一般發生如此之大的摩擦。”


    “熙皇城本就說獸神封印應該是熙皇城的,更是以這個為借口挑起了事端,我想迦娜北飛難免落人口實。”胡媚娘說道:“恐怕熙皇城與萬流城的大戰就在近日,城主應該早做打算。”


    忍看著迦娜飛出萬流城才收迴目光,對著胡媚娘點點頭,萬流城邊上的路上浩浩蕩蕩的的蟻族已經開到準備修複河床。忍歎了口氣率著親衛往城主宮殿飛去。


    吳憂醒來的時候,置身於一片竹林裏,吳憂正想起身隻是全身一陣酸軟,他記得自己是在和迦娜戰鬥著忽然被一股巨力牽引自己便不省人事了。他幹脆躺在地上,看了看四周,這裏的竹子通體雪白,一陣微風吹來竹葉上還有一片片白色的粉狀物飄來像是下雪一般。吳憂便幹脆將這些竹子稱作“雪竹”,這片雪竹林十分廣闊一眼望不到竹林的盡頭。


    吳憂稍事休息,站起身也不知道該往哪走,他一躍而起來到雪竹林的上方,隻是這雪竹林上空濃霧環繞四周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出來。


    吳憂想了想朝著南方飛去,因為這朝北是熙皇城的方向,他是一定不會去熙皇城的。走了許久,前方陽光在濃霧間化作一道道七彩色的光柱,絢爛得就像吳憂如今的心情一般。


    他高興地唿了一聲衝出迷霧,吳憂臉上的笑容凝滯在臉上,他看著遠處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城池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那個隱藏在暗中的人究竟是把自己帶到了哪?


    吳憂又走了一段,前方一個小村落出現在眼前,從空中飛下來,忽然一隻羽箭破空而來吳憂皺了皺眉身前一個太極圖出現那支羽箭隨著太極圖緩緩旋轉被吳憂一把抓在手中。


    吳憂看了看四周,這裏似乎有剛經曆了戰亂,許多房屋都破敗不堪,地上還留有許多新鮮的血跡。旁邊一座還算完整的房子裏門開了一道縫,一隻眼睛就著門縫看了吳憂許久,不多時一個壯碩的男子開門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把劍橫在胸前來到吳憂麵前問道:“人族還是獸族?”


    “人族。”吳憂淡淡道。


    那青年長唿了一口氣對著屋裏的人說道:“沒事,不是外敵。”吳憂明顯聽到了無力傳來一陣長唿之聲,他問道:“這裏發生什麽事了?”


    “你不知道?”那青年詫異地問道。


    吳憂撓了撓頭指了指身後雲霧遮掩的竹林說道:“我剛從裏麵出來。”


    那青年驚訝的說道:“雲海?你剛從雲海裏出來?”


    吳憂愣了愣說道:“有什麽問題嗎?”


    “你竟然沒有被雲海裏的雪蟻咬死?”那青年大感詫異,他忽然跪下來激動地說道:“你一定是上天派來救我們的神仙,神仙你救救我們吧。”


    吳憂被他搞得雲裏霧裏,他急忙扶起那青年問道:“這裏發生什麽事了?”


    那青年歎了口氣說道:“要打仗了,城主正在征用人族準備打仗,我們知道我們去前線必然是九死一生就拚死反抗,這裏比較偏僻所以來征兵的獸族等級不高也能抵抗一下,許多人族都逃走了。這裏是最北邊,我們根本逃不出去…”


    “嗯?”吳憂有些疑惑地說道:“不是說萬流城城主善待人族麽?怎麽還會強征你們去打仗?”


    “嗯?萬流城?”那青年有些向往地說道:“要是在萬流城就好了,至少不用受這種苦。”


    吳憂心裏咯噔一下,問道:“這裏是哪裏?”


    那青年問道:“你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這裏是熙皇城北城門外雲海村。”


    “熙皇城…”吳憂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他看著天心中湧起一陣無力感。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太高看自己了,他忽然明白天通曾經說過的那句話:“縱使修為與天齊,不與天鬥。縱使智慧破六道,亦不可算計於天。”


    身在輪迴,便循著輪迴的軌跡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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