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嫁女兒你還是不得輕鬆啊!趕緊找個徒弟吧,不然咱們村就你一個會做宴席,那都抽不開身哪!」被分到廚房裏幫忙的劉春給寶壽遞了一根煙,開口說道。


    「以前是累,今天不累。」


    寶壽將煙叼在嘴裏,臉上每一處都透著的是喜悅。


    「說到徒弟,現在誰願意幹這個啊,都往外麵跑,外麵錢多。」寶壽正拿著兩把刀在剁三鮮,叼著煙沒點燃,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劉春笑著點頭,「是這個道理。」


    說完又道:「那你看看我行不行,要是行的話你就收我當個徒弟,我給你敬茶包紅包拜師父禮。」


    寶壽仰頭笑了,他將刀放下,將嘴裏的煙別至耳後,「那你把這肉剁了吧,我去前邊看看。」


    「誒,行,沒問題。」


    劉春笑嗬嗬地接了過來,「待會兒你來檢查啊!」


    寶壽笑了笑,隻說:「你先剁著,我看看。」


    這就是要考察的意思了,劉春拿起刀幹勁十足的開始剁起來。


    寶壽笑了笑,跨國門檻去了前院。


    前來喝喜酒的賓客們正手捧著瓜子笑鬧著說話,見到寶壽,不由紛紛問道:「怎麽啦?主廚兼新娘爸爸,晚飯做好了?」


    寶壽被這個稱唿弄得哭笑不得,隻道:「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然後又去房間裏拿了幾盤糖出來,「大家餓了的先墊墊。」


    大家不過是說笑,哪裏就餓了,不過有糖吃自然開心,吃不下的也都裝進了兜裏。


    寶壽不擅言辭,與賓客打了聲招唿就去新房裏查看,雖然新娘子馬上明天就要出嫁了,但明天早上來接親,閨房自然也要布置一番。


    南泊和南宇正在房間裏吹氣球,窗上貼著他母親的手藝,鮮艷的喜紅布滿了房間,院外時不時地傳來鞭炮聲。


    婚禮啊,他女兒的婚禮,小時候抱在懷裏牙牙學語的小丫頭,一眨眼都要嫁人了。


    寶壽看著看著眼眶就紅了。


    「爸,姐夫會待姐姐好的,不然我不會放過姐夫的。」南宇察覺到寶壽的情緒,不由走到他身邊說道。


    寶壽眼裏含著淚笑了,「你這孩子,都叫姐夫了,還什麽放不放過的,可不能這樣跟你姐夫說話。」


    南宇神情卻依舊嚴肅,「爸,我說的是真的。」


    寶壽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麽,越發心酸,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爸媽不在了,要好好護著你姐姐。」


    說完轉身去了廚房,背影繃得筆直,隻是抬步跨門檻的時候,因眼眶模糊踉蹌了一下。


    南泊作為南寶山一家唯一一個過來參加婚禮的人,此時亦被情緒感染,他走到南宇身邊,安慰道:「你以後就是家裏的頂樑柱了,要好好孝順你爸媽。」


    南宇點點頭,「這是自然的,我媽那天偷偷抹眼淚我看見了,雖然不舍,但是也替姐姐開心。」說完指著那邊的窗戶,「那邊窗戶上我們再貼上窗紙吧!我請奶奶再剪一些。」


    「好,那我把氣球粘上去了。」南宇笑道。


    「嗯,辛苦了。」


    「……」


    南惜一行人迴來的時候正好南盈盈從鎮上畫了新娘妝迴來,眉心點了一株梅花,在秋末的陽光下,不魅反而透著一股清麗。


    出嫁前宜著舊衣,還未佩戴頭飾,眉眼含羞已是美嬌娘。


    眾人紛紛上前恭賀誇讚,場麵一度熱鬧異常。


    李媛兩隻眼都看直了,「盈盈姐姐好漂亮啊!」


    「我也覺得。」南商亦道。


    「將來我結婚的時候也要這樣化妝,穿古代的嫁妝,頭上還要掛滿流蘇。」李媛拱著手雙眼冒著星星。


    南惜不由失笑,但願她這輩子能參加李媛的婚禮。


    司九拽了拽南惜的小馬尾,「笑什麽呢?」


    「嘖……」南惜瞪著眼看過去,「鬆手!」


    「你先告訴我你笑什麽。」司九低頭看著她,眉眼狹長。


    南惜:「……」


    司九挑了挑眉,等著她開口。


    南惜眯著眼,「那你就拽著好了,誰鬆誰是小狗。」


    司九:「……」


    …….


    「哎呀呀,你們這倆個孩子,感情還是這麽好,我就放心了。」


    陸凝香笑著抱著一袋紅棗飛快的飄過去。


    南惜:???


    司九:…….


    兩人都沒注意到彼此神情閃過一絲尷尬之色。


    「開飯啦!」


    隨著寶壽的一聲喊,四老爺子往院外扔了一把鞭炮,眾人紛紛尋著位子落座。


    菜剛上上來,大家便舉著舉杯去給寶壽敬酒。


    「新郎官今天還不在,新娘爸爸可不能先放過了。」


    寶壽連連討饒,「你們要是把我喝醉了,明天早上誰給你們做飯?」


    「那就不吃,那麽多喜糖還能餓著不成,這酒你是必須得喝了。」


    寶壽無法,隻得喝了兩杯,笑著求放過。


    可後頭的人卻不幹了,「你喝了他們的,那哪能不喝我們的呢,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這說得是哪裏話……」


    寶壽這一坐下來還沒吃幾個菜呢,就連喝了好幾杯,瞬間上臉。


    劉春從外圍中擠了過來,一把攔在最前邊,「要想給我寶壽哥敬酒,先喝過我。」


    話語極其囂張,眾人紛紛笑鬧,「我們這是給新娘爸爸敬酒,你這算什麽啊?」


    「寶壽哥可能是我未來師父,那必須得擋了。」劉春大手一揮,杯裏的酒灑了一半,有些心疼,直接道:「來來來,不行的就到後麵去排隊。」


    這下會喝酒的都不幹了,表示要給劉春一點顏色瞧瞧。


    喝酒的事兒少不了寶樹,那邊一忙完就過來了,「還有我,還有我,想要喝倒我二哥,先把我寶樹喝倒了。」


    寶樹的酒量村裏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他又是新任村長,想跟他喝酒自不在少數,紛紛舉著酒杯過來,晚宴氣氛一時到達頂端。


    南惜往中堂瞧了一眼,估摸著今兒能省不少菜,不由略放下心,將袖子擼了起來。


    「惜惜你幹什麽?」李媛不解地看著她,「你很熱嗎?」


    南惜抿抿唇,沒說話。


    畢竟待會兒李媛也是她的敵人,別看這一桌子平均年齡不超過6歲,戰鬥力絕對不容小覷。


    毫不例外,每上一道就空一道,南惜前期都沒動,唯有那道虎皮雞爪端上來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左右開弓各夾了一隻。


    眾人齊齊懵圈,就連譚曉玥嘴裏叼著個肉都忘記嚼直接吞了。


    南惜對著眾人微微一笑,然後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神色如常地又夾了兩隻。盤子瞬間空了一半。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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