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的手藝確實沒得說。


    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


    柳老許是因為高興,中午還多吃了一碗飯,把張媽和馬明喜得恨不得立刻收拾房間,讓玉笙住在家裏,天天陪老爺子吃飯。


    午飯結束後。


    柳老和玉笙又去了書房。


    柳蘭時和權野則被柳老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打發到一樓茶室喝茶去了。


    兩個平日裏從無來往的男人坐在茶室裏,一語不發,卻又有一股暗流悄然流動。


    “老師。”


    玉笙扶著柳老坐下。


    柳老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玉笙坐到他身邊來。


    在玉笙入座後,他和藹道:“今天叫你來,除了認人的事外,還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


    玉笙心中一動,“是關於陳大富的事嗎?”


    柳老再次被玉笙的聰慧驚訝到了。


    “沒錯,那天萬老說了那筆意外打款後,我就立刻著人去調查,然後發現那筆錢並不是出自玉德言或者是金蘭之手,而是來自京城。”


    “京城?”


    這下換玉笙大吃一驚。


    “是的,京城。”柳老麵色變得嚴肅起來,“打款的那個人在京城的勢力不小,尾巴掃得很幹淨,我現在也隻知道那筆錢出自京城,但具體的來源還沒能查到。你爺爺是不是在京城得罪了哪個大人物,所以被對方報複?”


    玉笙想了想,搖頭,“關於爺爺以前的事,他很少向我提及,說得最多的也是他以前的朋友以及年少學習的經曆,並沒有說他得罪過誰。就連栽贓陷害的事,也是我後來才從別人口中得知的。”


    玉笙覺得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她以為陷害爺爺的人應該就在雲城,很有可能是爺爺身邊極為親近的人,然而柳老現在說和京城有關,玉笙一時半會兒也沒了頭緒。


    柳老見玉笙臉上露出困惑之色,溫聲安慰道:“你也別太著急,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那麽久,想要調查清楚也需要時間,我這邊會安排人一直跟進,到時候有消息再通知你。”


    玉笙站起來向柳老鞠躬。


    “謝謝您,老師。”


    玉笙知道她目前的能力還是太弱小了,如果靠她自己去打聽,不僅可能什麽也查不到,還容易打草驚蛇,她隻能將期望依托在背景深厚你柳老身上。


    柳老故作不滿:“你這是幹什麽?你是我的弟子,我是你的老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你爺爺也是一個品德高尚的古玩大師,不該蒙受不白之冤,能夠為他洗清冤屈,也是我該做的事。”


    玉笙眼眶微紅。


    柳老這麽說隻是為了減輕她的感激。


    柳老這時突然又想到什麽,試探性地問,“你和權家小子今天怎麽在一起?你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難道是上次在片玉的時候?


    玉笙聞言,又想起在遊樂場發生的一幕,瓷白的小臉上不禁染上一抹紅暈。


    柳老一看,暗叫不好。


    他家蘭時是出了名的少年天才,玉丫頭又天資聰穎,兩個人站在一起,那叫一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都想好暗中使勁,將兩人湊在一塊兒,沒想到半路蹦出個權咬金。


    權家小子不是癡迷於在玉石界開疆擴土,什麽時候也開始和小姑娘接觸了?


    柳老越想越不是滋味。


    失策失策,早知如此,今日就不該答應讓權野跟著一起來。


    “我和哥……權野是不久前就認識的,我當時被一個小混混騷擾,是他救了我。”


    “小混混?那你沒受傷吧?”


    柳老一聽哪還顧得上生氣,連忙擔憂地詢問。


    玉笙抿嘴淺笑,“老師,您不用擔心,權野出現得很及時,我沒有受傷。”


    “唿——”


    柳老長舒一口氣,眼中又多了一絲心疼。


    玉丫頭說起來也真是可憐,從小母親亡故,父親又是一個沒心肝的,隻能和爺爺相依為命,好不容易快十八歲成人了,結果爺爺也走了。


    一個小姑娘孤苦伶仃來到雲城,每天既要忙著學習,又要提防家裏的惡人,著實不容易。


    柳老想了想,“等會兒我給你一個通行證,你沒事的時候就來翡山別墅坐坐。這裏的藏書,你隨便看,古玩隨便碰,隻要常來和老頭子說說話就行。”


    玉笙此時還不知道這個通行證的含金量,她在為柳老的體貼而感動。


    她忍住眼眶中的酸澀,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即使老師不說,我也肯定會來的,我可太眼饞老師書房裏的東西了,隻希望老師以後不要因為我來的太勤,趕我走就好。”


    “你呀你,就知道嘴甜哄我。”


    柳老再次開懷大笑。


    小棉襖就是小棉襖,比那些破棉褲可強太多了。


    他兒子怎麽就這麽不爭氣,連個孫女兒都不能生出來,就知道生一群混小子來氣他。


    玉笙和權野一直留在柳老家中,吃了晚飯後才告辭離開。


    不知為什麽,玉笙坐在車上,感覺一旁的權野情緒不高。


    她迴想了一下,今天下午她一直留在老師的書房觀賞老師的收藏,也沒有機會能和哥哥說上話。


    所以是哥哥和師兄鬧別扭了?


    剛想到這裏,她的手機突然響起一道提示音。


    她低頭一看是一個新的好友申請。


    對方的頭像是一株山崖上的蘭草水墨畫,驗證信息是師兄。


    倒是很符合柳蘭時的性格。


    玉笙立刻通過了好友申請,為柳蘭時改了備注。


    “柳蘭時的消息?”


    權野的聲音突然響起。


    玉笙低著頭擺弄手機,一邊嗯了一聲。


    權野看著小姑娘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眼眸暗了暗。


    “柳蘭時這次迴來是接了鄰市的一樁案子,明天就走。”


    權野和柳蘭時在茶室坐了一個下午,也不可能一句話也不說,所以兩人聊了一下彼此的近況,權野也由此得知他最近的安排。


    “嗯,我聽老師說了。”玉笙收起手機,衝權野甜甜一笑,“看來下午哥哥和師兄相處的不錯,那我可以放心了。”


    “放心什麽?”


    “放心不用糾結哥哥和師兄鬧了矛盾,我應該站在哪邊啊。”玉笙理直氣壯地說道。


    權野快被小姑娘的直白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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