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聽到鞭炮聲,也會有人掛白布,這一年偷渡熱潮高漲,走到哪都能聽到竊竊私語。


    “南星南星,你聽說了嗎?有幾個村子的村民跑的不剩什麽了!”


    “他們那麽多人怎麽跑過去的?遊過去?”


    “籃球的內膽!輪胎的內胎,還有那個安全套,隻要能漂浮的,都能用,還有,江月也跑了,算她走運!聽說她把陳婆子家值錢的東西都偷走了,哎,陳婆子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跑過去有什麽好的,沒親友、沒錢沒家、誰也不認識誰,甚至語言都不通”


    “這也是沒辦法,有些犯了錯不想受懲罰會跑,有些不想受苦的會跑,大多數是羨慕那邊的工資高、生活水平高才跑過去的”


    兩人八卦著村子裏偷渡的人家,有成功的,有溺水而亡的,有被抓迴來的,沿海的村鎮沒一個消停的,就是城裏也有人禁不住誘惑想要跑到對麵過人上人的日子。


    “南星,前院的幾個知青有些反常,每天都去後山河裏遊泳,我還見過幾個人在樹林裏密謀什麽,恐怕咱們知青點兒也有人蠢蠢欲動了”


    這倒也正常,書裏也寫了,1972年,偷渡大浪潮,隻這一年就逃了2萬人,成功的卻連三分之一都沒有,死了不少,但抓迴來的更多,劇情裏也有偷渡的事,不過也隻是提了幾句,三個男知青都被抓了迴來。


    村子的大喇叭就響了,最近村支書帶著人每天給村民開會,不允許出門是不可能的,隻是分析利弊,勸解和警告。


    某一天夜裏,前院的三個知青半夜溜走了,男知青們起身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隻以為三個人起的早,但上工的時候才發現三人根本就沒來。


    村支書這些日子帶著民兵到處巡察,得知消息便上山尋找,若鳳凰山沒有就隻可能逃往紅樹林了。


    人沒找到,知青們又被單獨開了會,越多的人逃港,越容易讓留下的人動搖,村長為了杜絕這種事情發生隻能加重農活,累了就跑不動,不過還確實讓社員們消停了一段時間,葉北辰迴家累的顧不上吃飯,倒頭秒睡。


    逃港隻維持了幾個月,6月開始了台風季,會持續到9月,這段時間下海很危險,所以夏秋兩季村子時還是比較安穩的。


    隻是秋收一結束,又進入了農閑的時候,社員們的心又開始起伏不定了。


    被接迴來的三個知青每日都在受教育和批評,如今機會又來了,三人又開始鬼鬼祟祟的計劃了,但知青們點兒被民兵盯著,三個人的計劃遲遲沒能實施。


    “南星,南星,江月跑了,把陳阿婆家值錢的全偷走了,陳阿婆直接氣暈了”


    江歲歲火急火燎的跑到葉南星房間八卦,她是負責喂豬的,在殺豬之前她還不能放假,每天仍舊要去豬圈忙活,豬圈距離村大隊不遠,大隊裏的哭天喊地聲不斷,湊近才聽明白發生什麽事。


    做完豬圈的活兒就急匆匆的跟好朋友分享八卦了。


    “真是便宜她了!”


    “這倒不意外,陳阿婆會磋磨人,她家的兒子個個都愛動手,江月又要挨打又要幹活,受不了肯定就會跑”


    書裏江歲歲一早發現了陳老二和江月的密謀,自己收買並威脅了陳老二,也特意學會了遊泳,即使陳老二臨時變卦也不怕。渣男賤女就應該鎖死,不過江月雖然跑了,但陳老二家裏丟了錢,也算是報應。


    不過江月在香江日子不好過,黑幫、混混、古惑仔,江月自己選的路又不肯吃苦,被浮於表麵的繁華迷了眼,跟著“大哥”成了女混混,最後死在了一場打架鬥毆中。


    “你有什麽想法,要去玩一圈嗎?”


    “不去,現在查的太嚴,等等再說吧,到時候咱們一起?還住上次那裏?”


    “好啊!”


    兩人都想有個伴兒,但是有伴兒了行動太不方便。


    沒過多久,就在民兵到處尋找江月的時候,前院的三個知青又跑了,這次直接抄近路,幾人打算翻鐵網,隨行的還有村裏四個青年,有人引路,三個知青這次倒是沒有半路被發現。


    幾天沒有壞消息,村裏又開始放炮了,但他們高興的太早,因為第二年他們中有幾個人被遣送迴來了,知青被退迴知青辦送到了其它地方幹活改造,村民被關到了附近的農場改造。


    葉南星的日子過的也挺豐富,每天流竄於沙水村聽故事,老故事、新故事,看人打架,聽人吵架,要不就是跟著牛棚的人上山采草藥,學習辨認和炮製,再或者就是跟著江歲歲去喂豬,聊聊他們去過的地方,聊聊遇到的風土人情。


    又是一年到頭兒了,江歲歲開始琢磨著這次去哪掙錢,葉南星提前準備著東西過段時間上島,這次上島的還有葉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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