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土不服這件事,一點奈何的法子都沒有。


    當年去讀書,第一次到某南方城市,才下飛機,臉上立刻開始過敏。一片片巨大的風疹塊,迅速占領臉上的每一處角落。


    其狀極其驚悚,隻能一路用扇子遮著臉在學校辦理報道入學手續……


    緊接著是各種不適應,隔三差五高燒不退、體重不長,連頭發也停止生長……寒假迴家待了三個星期,頭發瘋長,迴學校同宿舍的都以為我接了長發。


    同一時期去的北方城市,卻出乎意料地適應。吃嘛嘛香睡得踏實,皮膚狀態也是非常理想。


    記得在某北方海邊城市,吹著海風,啃著烤魚片在街上晃悠。遇見的小賣部老板、出租車司機、問路的路人甲都問了我同樣一個問題:你是鮮族人麽?


    在紐?約的那段時間,也經常被人問是不是korean,或者直接被韓?國人搭話問路。


    和朋友說起這事,人笑著說:喲,韓?國的妹子漂亮啊。


    我還沒來得及飄飄然,人又加了一句:不過呢,他們覺得你這是整容前還是整容後的,咳咳,就不好說了……


    純說笑了,沒有詆毀韓國妹子的意思。我認識的那幾個韓國女孩子,都是純天然好看,性格也討喜。所謂漂亮的都是整容過的,實在是個偏見了。


    倒是那個時候看她們天天吃泡菜,私以為窺得美顏玄機,也跟著狂吃了一陣。結果除了長痘,沒看到任何效果,隻能惺惺作罷。


    一方水土一方人,強求不得,勉強不來。


    植物似乎有特例。


    當初在美東靠近紐?約的小鎮,通過朋友的朋友,認識了一位老鄉。去她家裏拜訪,午飯前,她神神秘秘地對我說:等著哈,我去院子摘菜,一會兒煮新鮮的湯給你喝,保準你喝了不想走。


    這一頭和幾個朋友聊天很快將這事忘了,等那一碗碧色醉人清香撲鼻的湯端上來,不誇張地說,頓時熱淚盈眶。


    菊花腦蛋花湯。


    客居他鄉的人,可以忍受住異鄉寂寞、生活辛勞。但往往輕易崩潰於,帶著鄉音的問候,繚繞鼻端家鄉的味道。


    彼時特意去瞧了那片綠葉。朋友從家鄉帶來的種子,在院子的一角,長得十分茁壯。


    那個下午我倆蹲在那裏,守著那片綠意,聊天一時,發呆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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