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夜奔,這是在警告三個人別想跑的意思吧,跑必死。”


    “男怕夜奔,女怕思凡。”


    “我感覺韓曠是想讓三人投靠他,方能獲得一條活路,還能升官加爵。”


    “……”


    演播廳內。


    嚴歌靈道:“韓曠其實已經試探出來了,盧劍星答不上來買官錢的來路,說明魏忠賢死沒死他大概心裏有底了。”


    “而他又專門說出了三天後開棺驗屍,實際上就是在告訴盧劍星他們,還有三天時間可以挽迴錯誤。”


    江啟濤卻道:“這場戲城府太深了,趙靖忠故意在這種情況下提出盧劍星花錢買官,其實就是在離間三兄弟。”


    “趙靖忠此番前來,對盧劍星論功行賞的升官是假,要找合適的理由把三人留在京城,便於日後尋找時機,斬草除根才是真正的目的。”


    劉合平點頭:“沈煉想要在暗中默默幫助大哥,若是百戶悄然把這件事辦了,就是皆大歡喜。”


    “可惜,這個百戶反手就把他給賣了,其實造成結果的最直接原因,還是沈煉太過於天真了。”


    “如今,盧劍星被架在火上烤,隻能造成三兄弟之間的隔閡越來越甚,越來越難以挽迴兄弟情誼了。”


    “可這樣,恰恰正中趙靖忠的下懷,一出借坡下驢的離間計,趙靖忠使得確實精妙啊!”


    周小倫道:“沈煉最大的問題就是該說的什麽也不說,他要是提前和盧劍星道明一切,何至於此呢。”


    “說白了,沈煉還是太過於相信自己一個人能處理好這些事情,可事實上他什麽也處理不好。”


    ……


    一杯灼熱的酒下肚,盧劍星心亂如麻。


    此刻,他皺著眉頭微微開口:“大人,燒成這樣,還能驗嗎?”


    韓曠淡淡開口:“魏閹長期服用仙丹,骨頭裏總能驗出來的,再說開棺驗屍的事多半都是走個過場,你又何必擔心?”


    “是。”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盧劍星隻能硬著頭皮迴答。


    隻不過,韓曠看他的眼神卻越來越複雜,“盧大人?明日升遷,你不喜反憂,有什麽心事嗎?”


    “沒有,沒有,小人受寵若驚。”


    盧劍星此刻的狀態越來越差,心中的所有想法毫無頭緒,可麵對位高權重的韓曠,他也隻能答沒有。


    “那就好。”


    台下。


    靳一川坐在位置上,一抬頭,竟然與正在吹笛那位戲子悄悄然對上了視野。


    頃刻之間,他汗毛炸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師兄,丁修。


    一瞬間,無數種疑問縈繞在了他的心頭。


    丁修為什麽會在這裏?


    丁修已經投靠韓曠或者趙靖忠了嗎?


    丁修是不是已經把自己的身份信息出賣了?


    他不想在等,也無法再等!


    戲一唱完,他立刻就跟著丁修來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


    丁修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幽幽開口:“你說你到底是官呢,還是賊呀?”


    “為了活命,換做是你,怎麽做?”靳一川道。


    “我知道。”


    丁修淡淡接話:“你們兄弟這幾日得了一筆大財,分我一半,要不然我把你的故事編成書,成天上你們鎮撫司衙門口說去。”


    “師兄。”


    靳一川無奈再次道:“什麽大財?根本沒有的事!”


    兩人一言一語,完全沒有意識到,趙靖忠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


    猛然一迴頭,靳一川立刻收了聲,雙手抱拳行禮。


    反倒是丁修,一臉無所謂道:“趙公公。”


    “你認得我?”趙靖忠凝眉問道。


    “京城有誰不認識您呢?”丁修輕聲反問。


    趙靖忠沒再迴話,上前朝著丁修便是一拳揮來。


    丁修習武多年,功夫也不是吃幹飯的,抬手就是一陣反擊!


    三五迴合後,兩人各自挨了一招,短暫休戰。


    “功夫不錯啊。”趙靖忠幽幽道。


    丁修撿起地上被打壞的笛子,笑道:“趙公公,這可是我家傳的笛子。”


    趙靖忠也不廢話,直接將一個銀錠朝著丁修扔了過去。


    隻不過,他扔出銀錠時,上次保護魏廷撤退時,手上受傷的疤痕赫然露了出來。


    這是沈煉的十字弩專用的四人箭才能造成的特殊傷口。


    靳一川一言不發,卻全部看在眼裏!


    心中卻已然明白,那夜兩名黑衣人中,就有一人便是趙靖忠。


    但是趙靖忠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眼神,猛然迴頭,直勾勾盯上了靳一川,眼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靳一川恐生變故,立即拱手:“在下告退。”


    ……


    “哈哈哈哈,這個丁修還挺多才多藝的,竟然還會吹笛。”


    “嘖嘖,丁修這個家夥感覺也不簡單呀,看似是貪財,但是總感覺背後還有故事呢。”


    “臥槽,靳一川發現趙靖忠的秘密了,他恐怕是要倒大黴了。”


    “哈哈哈,趙靖忠還挺實在的,竟然自己出馬,要是當初他是派人去保護就沒這事了。”


    “……”


    演播廳內。


    嚴歌靈道:“丁修這個人物和趙靖忠這一接觸,恐怕事情的走向又要發生變化了。”


    “尤其是靳一川現在又有了他的把柄,恐怕趙靖忠的報複行動要提上日程了。”


    江啟濤也道:“靳一川現在已知的消息挺少的,丁修說出的一大筆財,他壓根就不知道。”


    “沈煉的隱瞞,看似是保護,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反倒是打了兄弟們一個措手不及。”


    “也正是因為他的隱瞞,盧劍星才會在韓曠麵前失態,無從應對。”


    “而靳一川呢,則是直接表現在與丁修的針鋒相對時的一臉茫然。”


    ……


    三人小院。


    沈煉推開門,眼前盧劍星和靳一川已經等待他多時了。


    “大哥,有件事我一直……”


    沈煉微微開口,可迎接他的,卻是盧劍星迎麵拳腳相向!


    “說!”


    “為何替我買官?銀子從何而來!”


    靳一川見狀,趕忙上前抱住盧劍星,畢竟盛怒之下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閃開!”


    盧劍星一把推開了靳一川,上前抓住沈煉的衣領:“你我結拜兄弟,竟如此害我!”


    “說!說!說!”


    一拳又一拳轟在沈煉的腹部,靳一川上來勸阻也被一腳踹飛!


    本就虛弱的靳一川直接口吐鮮血,倒地難以支撐。


    “一川!你沒事吧一川!”


    直到這一幕的出現,盧劍星才短暫的冷靜了下來!


    “我沒事。”靳一川道。


    兄弟三人眼見著就要反目,沈煉知道自己不能再瞞了。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魏忠賢,沒死。”


    盧劍星雖然心中已經隱隱有了這方麵的感知,可當他親耳聽到沈煉說出後,還是不免覺得震驚!


    “什麽?!”


    沈煉決定不再隱瞞,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自己的兩位兄弟。


    “魏忠賢給的錢都在這兒,大哥的,一川的,妙彤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緩過來的靳一川這才開口道:“這麽說來,我們屢次受險,都是魏忠賢想殺人滅口。”


    “大哥,二哥,趙公公就是昨天晚上那個黑衣人!”


    沈煉立即道:“一川,這話可千萬不敢亂說。”


    “我看見他手上有箭傷,正是你十字弩四刃箭造成的傷口,我看的清清楚楚!”


    聽完靳一川的話,沈煉沉思良久才道:“一川,你綁我去衙門,這件事錯在我,不能把你們的性命也都扯上。”


    “醫館的姑娘不錯,你別傷了人家。”


    “大哥,再拜托你一件事,替我幫妙彤贖身。”


    事到如今,沈煉想一人扛下責任,可盧劍星卻徹底冷靜下來,淡然開口:“走,離開京城,誰都不用死,我們去過好日子!”


    ……


    “???這個沈煉怎麽總是那麽天真啊,我服了!”


    “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他真以為自己一個人受了罰,其他二兄弟就能好過?搞笑呢!”


    “哎,這個沈煉早幹嘛去了,要把大家都害死了才說,而且到現在還這麽天真,真是太傻了啊。”


    “……”


    演播廳內。


    嚴歌靈緊皺眉頭,開口道:“這三兄弟做出的決定就沒有一個是靠譜的。”


    “沈煉想要自首,這簡直就是講童話故事,趙靖忠怎麽可能會因此放了其他二人。”


    “而盧劍星提出要走,其實這也是犯了大忌諱啊!”


    “那一出《林衝夜奔》已經暗示的明明白白,此刻他們走,得罪的不止是趙靖忠,還有韓曠啊! ”


    江啟濤點頭:“不錯,現在他們唯一活路不是自首,不是逃跑,而是立刻去韓府投奔韓曠!”


    “雖然說不見得韓曠是個可靠的盟友,但是暫時保住他們一命是沒有問題的。”


    “等過了這個風頭,再論逃走之事啊!”


    “可惜,站在他們當下的角度上,根本想不了這麽多,他們不是天才,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所以他們會犯錯,這也正是這部劇本魅力所在。”


    “不去神話任何一個人的能力,這樣反倒是顯得真實。”


    劉合平更是苦笑道:“到了這個時候,這個沈煉竟然還想著周妙彤,這家夥真是個癡兒啊!”


    “三人中,其實最應該可憐的就是大哥了,這個時候反倒是大哥放棄了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這種胸懷,才真正詮釋了什麽是義字。”


    ……


    郊外破屋。


    “靖忠鬥膽,借用義父的衛士。”趙靖忠對著魏忠賢請求借兵。


    “趙靖忠!”


    魏廷忽然開口:“你把事情搞砸了,還有臉要義父的衛士?”


    魏忠賢打斷了她的質問,示意趙靖忠繼續說下去。


    “韓曠後天要開棺驗屍,絕不能讓這三人活到後天。”


    趙靖忠說到這裏,撲通一聲對著魏忠賢跪了下去:“義父,十二個時辰之內,我一定砍掉沈煉他們的人頭!”


    魏忠賢看著趙靖忠此刻的模樣,幽幽道:“靖忠,該不會是你在那錦衣衛麵前,露了相吧?”


    見趙靖忠不作答,魏忠賢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於是接著道:“隨我離開大明吧,你呀,在京城待不住啦。”


    聽到這話,趙靖忠慢慢起身,臉上的表情微微帶著些許憤怒。


    自己一步一步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當然不易。


    要他輕易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魏忠賢看在眼裏,隻道:“舍不得走?”


    “心存僥幸者,賭徒是也。”


    “你呀,就不是個當賭徒的料。”


    趙靖忠轉過身子,看著起身的魏忠賢,又道:“義父,靖忠還真想再試一次。”


    話到這裏,魏忠賢也不再勸,是死是活,你趙靖忠一人擔著便是。


    ……


    “魏忠賢真是老狐狸啊,三言兩語,就看破了趙靖忠的心思。”


    “哈哈哈,我要是趙靖忠,我也舍不得如今的權勢富貴呀。”


    “賭徒沒有好下場的,借到衛士也不見得一定就能成功呀!”


    “趙靖忠以為自己是下棋的人,可惜也不自覺間已經入局了!”


    “……”


    演播廳內。


    周小倫道:“趙靖忠這是被逼的狗急跳牆了,他也害怕三兄弟投靠韓曠啊!”


    “畢竟,他是魏忠賢的人這事已經暴露,一旦韓曠知道,他將萬劫不複。”


    嚴歌靈道:“趙靖忠這次估計要喪心病狂的報複了,也不知道三兄弟能不能撐得住呀。”


    “最主要是,東廠對他們太了解了,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軟肋,太容易被拿捏了。”


    “估計那個周妙彤,醫館姑娘,還有丁修,就是趙靖忠的突破口了。”


    “希望三兄弟動作能快一點吧,否則恐怕想走都走不了嘍。”


    劉合平歎息道:“其實,說白了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沈煉身上。”


    “他有無數種活下去的辦法,可他偏偏一次選擇也沒有做對,這才導致了今天這個局麵。”


    ……


    辭別魏忠賢後,趙靖忠趁夜,在街上直接找到了丁修。


    “公公。”


    兩人再次相逢,丁修依舊無所畏懼道。


    “你武功很好,替我殺個人。”趙靖忠開口。


    “二百兩。”丁修道。


    趙靖忠根本不廢話,將一袋錢直接朝他扔了過去,“這一百兩是定錢。”


    “公公要殺誰呀?”丁修悠然問道。


    “北鎮撫司小旗官,靳一川。”趙靖忠淡然道。


    “誰?!”


    丁修猛然一震,“公公不知道,他是我師弟嗎?”


    “你這樣的人,還在乎這些?”趙靖忠又道。


    “公公你誤會了,這個人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呀!”


    “得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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