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先生!”


    柯南和服部平次叫住一手牽狗一手背貓的諸伏高明,追上去把人圍住,擋上了離開的路。


    諸伏高明頗有些費勁地控製著不讓哈羅亂跑,小白狗目睹源千譯出事現場,盡管它不懂什麽意思,但能感受到其他人的情緒,也不免暴躁:“汪汪汪!嗷嗷——!”


    柯南到嘴邊的話被哈羅突然的叫聲打斷,隻好提高音量:“千譯哥他怎麽了?剛剛看安室先生他們很著急地往外跑。”


    服部平次想起來剛剛倉促之下瞥到了源千譯的臉色,表情凝重:“千譯哥他是突發惡疾嗎?我看他的狀態不太好。”


    諸伏高明掐住狗嘴,手動閉麥,麵對兩個未成年的小朋友的疑問,模棱兩可道:“沒有大礙,不必擔心。”


    兩位敏銳的偵探將信將疑,但也明白問不出什麽了,隻好離開,勉強把心思放在破案上——雖然推導出真兇了,但還沒把人抓起來。


    其他人——由衣、大和敢助以及毛利父女是在晚飯時候才得知源千譯以及那兩位先生有急事,已經先一步離開了。


    毛利小五郎直覺有違和的地方,拽著諸伏高明問了又問,什麽都沒套出來才頗為狐疑地迴到座位上。


    諸伏高明感受著貓包裏糯米不耐煩地撓隔離罩的動靜,頗有點心累地歎了口氣,又忍不住擔心離開的那三人。


    說起來,當時千譯迷迷糊糊之間喊的人,是哪個長輩嗎?他記得千譯的直係長輩好像都已經去世了。


    大和敢助早就看到諸伏高明了,這個他的死黨兼救命恩人。他拄著拐杖走過去,在諸伏高明肩上錘了一拳以做招唿,語氣中是極自然的親近:“你來晚一步,這件案子我已經有頭緒了。”


    看到大和敢助,諸伏高明微不可察鬆了一口氣,順手把懷裏不安分的兩隻塞到大和敢助身上,道:“幫我看一會兒。”


    大和敢助:“?”


    諸伏高明看了看時間,又看看外麵的雨勢,眉頭蹙起。


    ——這麽大的雨,也不知道千譯有沒有被及時送到醫院,還有他身邊那兩人,一個現臥底一個前臥底,總歸是讓他不太放心。


    諸伏高明的預感是對的。


    盡管森川管家在第一時間封鎖消息,但長野那邊還是多少泄露了點,源氏裏有異心的旁支又開始蠢蠢欲動——唯一讓他們不敢妄動的,大概就是消息不明,不確定源千譯現在的具體情況。


    源千譯的狀況極其不好,現在還在急救室裏沒出來,血一直在往裏送,各種高昂複雜的儀器也接二連三啟動。


    森川管家冒著雨趕到醫院,正好碰上醫院要求家屬簽病危通知書。


    降穀零臉白得像紙,幾乎無法唿吸,拿著筆的手顫抖得不像話,筆尖抵在紙上,“安室透”這幾個字寫的七扭八歪,狗刨的都比他的寫得好。


    諸伏景光也沒好到哪去,隻是有一層易容麵具的遮擋,才看起來比旁邊的黑皮冷靜一點——但也隻是一點罷了。


    “病危……!”老爺子哪受過這刺激,一把年紀了差點沒厥過去先一步到底下給源千譯探路。還是淺井誠實見人狀態不對,狠掐人中才把森川管家掐迴來。


    弘樹慌亂地扶住森川管家,眼神一直盯著亮紅燈的急救室門口,巨大的恐慌瞬間將他席卷——哥哥、他名義上的養父,真的躺在裏麵生死不明……


    急救室的紅燈亮了一夜,白天的時候才堪堪熄滅。


    這一夜對外麵等待的幾人來說都無比煎熬。降穀零簽了不下三次病危通知書——之所以這麽形容,是因為他大腦一片混亂,根本沒有辦法數清楚到底簽了幾次。


    年邁的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抹了一把汗濕的臉,道:“哪位是家屬?”


    降穀零眼睛動了動,大腦慢半拍接收到聲音,又花了三秒解讀意思,突然站起身,嗓音幹澀:“我是……”


    醫生吐出一口氣,臉色稍顯輕鬆:“病人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但情況仍不樂觀,處於昏迷中。需要送到重症監護室觀察,家屬跟護士去辦手續。”


    諸伏景光扶了扶脹痛的額角:“我去吧。”


    “鈴……”三道鈴聲不約而同響起,諸伏景光、森川管家和降穀零都拿出手機。


    降穀零看著來電顯示“貝爾摩德”,皺起眉接通:“什麽事,我現在沒時間。”


    貝爾摩德聲音淬了冰,連裝都不裝一下:“千譯現在在哪?”


    降穀零心懸了一下:“你怎麽知道的!”


    貝爾摩德沒心情廢話:“現在滿天都是這件事,他情況怎麽樣!在哪家醫院!”


    降穀零心裏咯噔一聲,顧不上迴對麵的電話,掛掉之後沒等他切換界麵,又是一個電話打進來。是萩原研二。


    “安室先生!”萩原研二語氣中是掩不住的焦急,但他還有理智地沒喊降穀零的本名,怕暴露好友的身份:“小千譯他情況還好嗎?現在外麵鋪天蓋地都是源氏家主重病瀕死的報道,這是真的假的?!”


    諸伏景光接到的是柯南的電話,森川管家那邊是白馬家的,內容如出一轍,都是詢問源千譯狀況的。


    三人對視一眼,腦中都是相同的想法——完了,消息沒瞞住。


    降穀零長久的沉默帶來的是逐步攀爬的窒息感,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對視一眼,臉唰一下白了:“不、不會吧,安室……?”


    降穀零深吸一口氣,道:“沒那麽嚴重,但也不樂觀。剛結束搶救,小千譯被送進重症監護室了。”


    鬆田陣平奪過手機:“在哪家醫院,我們過去。”


    ·


    黑羽快鬥以為今天是個平平無奇的日子,按照往常一樣起床洗漱,換好校服後拿著書包去隔壁青梅家蹭早餐,之後會去上學,度過一個與昨天差不多的一天——甚至最近他都沒有發預告函,中森大叔的脾氣都變和藹了不少。


    直到坐在椅子上,早餐時間過半,中森銀三翻過一頁報紙,耳邊是女兒的抱怨:“爸爸,吃飯的時候不要分心啦,小心嗆到。”


    中森銀三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怎麽可能,你老爸我都多大了,才不會因為吃飯的時候看報紙嗆到噗……咳咳咳!”


    中森青子斜眼睨他,抽出兩張紙遞過去:“看吧,果然嗆到了。”


    黑羽快鬥一邊哈哈嘲笑,一邊不以為意地瞥過那張導致中森警官嗆到的報紙。


    到目前為止,他都以為這是稀疏平常的日子。


    《老牌家族源氏掌權人疑似瀕死,日本即將迎來爆炸式動蕩……》


    黑羽快鬥一呆,下一秒:“噗咳咳咳!嘔咳咳——”


    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中森青子叉腰:“真是的,你們怎麽都這麽不小心,吃飯還能嗆到。快鬥趕緊喝口水順一下。”


    黑羽快鬥擺手,把青子遞來的水杯放在桌子上,氣都沒喘勻就伸手夠對麵的報紙:“咳咳——報、報紙給我看……咳咳!”


    中森青子皺眉,伸手把報紙拿過來,低頭看了一眼:“什麽嘛,有什麽讓你們都這麽激……”


    她話頓住,眼睛睜大,另一隻手裏剛剛拿起的勺子“啪”一聲摔到湯碗裏,濺髒了校服裙:“!”


    不止黑羽快鬥一人,幾乎是所有看到這則報道的,不管什麽身份,第一反應絕對是把自己嗆了個死去活來——現在正是吃早飯的時間,而大多數日本人都習慣在早餐期間看報紙。


    柯南剛從長野迴來,就被守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灰原哀抓住。小姑娘眼眶通紅,嘴唇發抖:“千譯哥……他人呢?”


    柯南一頭霧水,看灰原哀一臉要哭,手忙腳亂:“喂,你、你怎麽迴事。千譯哥他……有急事昨天就先從長野迴來了啊。”


    他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急忙詢問:“千譯哥怎麽了?”


    灰原哀自從看了今天的報紙就一直在給源千譯打電話,她隻有源千譯的電話號,因為還有點害怕蘇格蘭,一直避免與諸伏景光接觸,更別提存對方的電話。


    灰原哀哭喪著一張臉,顫抖道:“你去看今天早上的報紙……”


    柯南:“?”


    萩原研二一路風馳電掣,以狠狠把交通法規碾壓蹂躪的速度飆車到了醫院,鬆田陣平暈乎著腦袋拉開車門,差點栽地上起不來。


    作為萩原研二的幼馴染,鬆田陣平對他的車速有著深刻的體驗,自認為無論何時都能不動如山,但今天他才發現,萩原研二這家夥還有著無限潛力啊!


    沒給自己留緩神的時間,鬆田陣平扶著車門,晃了晃腦袋,踉踉蹌蹌地被萩原研二架著往醫院裏走。


    這家醫院的保密性極強,源氏又是大股東之一,更不可能泄露一分一毫的信息,還是諸伏景光下來把兩人領上去的。


    失重感傳來,電梯緩慢上升。萩原研二看著即便戴著易容麵具都難掩疲倦的諸伏景光,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麽,上一次見麵不是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進icu了……”


    諸伏景光閉了閉眼,“不知道。”


    兩人匪夷所思:“不知道?!”


    諸伏景光點頭,握緊了拳:“前天晚上小千譯突然發燒,昨天上午的時候燒明明已經快退了,但臨近晚上又燒了起來,迅速惡化成現在這樣。搶救了一整晚才勉強控製住,現在已經送進重症監護室了。”


    “醫生說……”他嗓音艱澀,說的極其困難:“隨時都有死亡的風險,讓家屬做好準備。”


    鬆田陣平一拳砸在電梯壁上,眼眶通紅:“怎麽可能做好準備!病因呢,病因是什麽?!”


    諸伏景光:“查不出來。”


    “什……!”萩原研二:“為什麽會查不出來。”


    “太多了……每一項單拎出來都能短時間內致死,最頂尖的專家都說不明白為什麽小千譯還有一口氣撐著。”


    萩原研二張了張口,最終偏開頭,洶湧的淚意無論如何都難以忍下去,無聲哽咽。


    如果有奇跡,如果這世上真有這種東西……


    拜托了,出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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