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取裕子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開始不耐煩:“我說你們這些警察,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好啊!”


    “好好的度假變成現在這樣,那個男人死就死了,哪值得這麽興師動眾,晦氣死了。”


    她一點都不掩飾自己對這位同母異父哥哥的厭惡。


    金城亮陪在織田裏奈身邊,抱著臂,兩手虛虛握著拳,努力壓著唿吸,麵色有點白,額前也滲出冷汗。


    “我知道了!”毛利小五郎一錘掌心。


    北海道的警察們都把希冀的目光投到這位名偵探身上。


    毛利小五郎指向金城亮,語氣自信:“兇手就是你!”


    金城亮手握拳放在唇邊:“咳咳咳——”


    他抬眼看著站在屍體邊的毛利小五郎,平複下唿吸後張口,話還沒說出來,一旁的織田裏奈比他更急:“你憑什麽認為他是兇手!”


    毛利小五郎:“當然是因為……”


    織田裏奈壓根不聽他說話,將矛頭指向香取裕子:“怎麽看兇手是她的可能性更大吧,或者說我也有可能。亮君根本沒有殺相田的理由啊,你不會是想說越不可能是兇手的人就越像兇手吧。”


    的確準備拿這當證據之一的毛利小五郎:“這個……呃。”


    “嗖”一下,脖頸傳來熟悉的痛感,毛利小五郎心裏一鬆,噔噔噔後退幾步,又原地轉了幾圈,最後擺出個帥氣的pose,陷入昏迷。


    警校組幾人隻見毛利偵探手舞足蹈一番,順手帶翻了立在一旁的滑雪板。隸屬搜查一課的伊達航顯然更熟悉流程,他拍拍同期們:“沉睡的毛利小五郎上線,這個案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諸伏景光剛剛餘光瞥到一隻大藍耗子竄了過去,“咻”鑽到毛利小五郎坐著的椅子下麵,身影被擋了個嚴實。


    柯南調了調蝴蝶結變聲器,開口:“金城先生的確是兇手,但不是唯一的兇手。”


    北海道的警察們:“什麽?!”


    “我剛剛拜托柯南去了趟山下的旅館,在金城先生你的房間裏找到了一副手套。”


    柯南從椅子後麵又鑽出來,懷裏抱著一個塑料袋:“在這裏。”


    他把證物交給警察,又藏迴毛利小五郎身後:“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手套上還沾著死者的血,而且在掌心位置,有被鐵絲勒破的痕跡。檢查死者脖子上的鐵絲後,應該能發現上麵帶有橡膠碎片。”


    “金城先生,方便把你的手掌露出來給大家看看嗎?”柯南道:“上麵會有被鐵絲勒到的傷口吧。”


    眾人的目光放到金城亮交叉相疊的手臂上。


    金城亮苦笑,向眾人攤開雙手,兩隻手掌上的確各有一道細細的紅色勒痕,雖然已經停止流血,但傷口皮肉外翻,看著就疼。


    這已經是鐵證了,警察拿出手銬,銬在金城亮手上。


    但柯南阻止了警察們收工迴警局的動作:“等一下警官,我剛剛說金城先生不是唯一的兇手。”


    他道:“千譯……咳,千譯,把第二件證物拿出來。”


    柯南蹭蹭發涼的腦門,好險好險,差點喊成千譯哥。


    源千譯把手上拎著的塑料袋提高展示在眾人眼前,又交給北海道警察。


    “這是柯南在織田小姐房間裏找到的,一件染血的雨衣。”


    “屍體腦後有被重物鈍擊的傷口,而雨衣上的血,就是織田小姐你在打傷死者時濺到的。”


    伊達航注意到一處盲點:“打傷?難道說織田小姐那一擊沒有殺死死者。而且為什麽還故意將證據放在房間裏,明明有充足的時間處理。”


    “因為他們都打算為對方頂罪。”柯南鏡片上閃過反光。


    眾人紛紛震驚臉。他們互相對視,眼中意味明顯。


    真有這種人嗎?


    織田裏奈冷笑:“人是我殺的。”


    柯南否定:“很明顯,後腦那處並不是致命傷,脖子才是。”


    “我猜,犯案順序是這樣的。金城先生跟著死者來到這裏,先是製造了長達半小時的停電,之後趕往換衣間的時候,發現織田小姐你已經下了殺手。”


    “隻不過死者還留了一口氣,為了防止織田小姐背上殺人罪名,金城先生就用鐵絲勒死了死者,同時為了頂替罪名,將橡膠手套放迴了房間裏。”


    隻不過金城亮沒想到,他勒死死者的時候被返迴現場的織田裏奈看到,對方也想為他頂罪,同樣將證據放在房間裏。


    所以織田裏奈隻能算是殺人未遂。


    織田裏奈咬牙,突然轉身,一巴掌扇在金城亮臉上,厲聲斥道:“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自以為是地替我報仇!那個渣滓的賬我自己會算……”


    說著說著,她突然哽咽起來,淚水在臉上劃過濕潤的痕跡:“因為這種人搭上自己!怎麽值得——”


    金城亮屬於故意殺人,按照情節嚴重性來判的話,大概5—10年有期徒刑。


    那一巴掌就好像是什麽開關,織田裏奈話還沒說完,就見金城亮捂著肚子,口中也湧出鮮血,幾乎是瞬間便倒在地上。


    “!!!”


    柯南歎了一口氣:“他得了胃癌,已經中晚期了,大概是覺得時日不多,想為你解決一直以來的噩夢吧。”


    他將在金城亮房間裏找到的病曆單和化療記錄放在織田裏奈手邊。


    織田裏奈淚如雨下:“亮君……”


    聽到裏麵的混亂,阿笠博士和森川老先生打頭,老少們全進來了。


    “這、這是……”他們大吃一驚,小蘭和園子下意識摸出手機想打報警和救護車電話,看到警察才想起來不用報警,這裏有現成的。


    “人還沒死,快打救護車!”


    淺井誠實作為在場唯一的醫生,戴上手套後走近,簡單檢查一番,而後搖搖頭。


    雖然什麽都沒說,但表現出的意思很明顯。


    ——聽天由命吧。


    柯南沒再繼續往下推理,等救護車趕來把金城亮拉走後,警察也給織田裏奈戴上手銬。他才道:“再等一下,兇手不止兩人。”


    警察們:“……”


    他們幾乎是瞬間轉頭,將視線放在香取裕子身上。


    本來以為兩個人互相頂罪已經夠戲劇的了,沒想到,案子一共三個嫌疑人,三個全是兇手?!


    香取裕子抱臂冷笑:“既然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能這麽篤定我就是兇手之一,想必已經找到了證據。”


    “沒錯,相田先生藥瓶裏的硝酸甘油片被換成了硫酸阿托品。硫酸阿托品是一種m膽堿受體阻滯劑。除一般的抗m膽堿作用解除胃腸平滑肌痙攣、抑製腺體分泌等外,大劑量時能作用於血管平滑肌,擴張血管、解除痙攣性收縮。”


    “最重要的是,心髒病,特別是心律失常、充血性心力衰竭、冠心病、左房室瓣狹窄、心動過速等患者需要慎用此藥。”


    步美聽著一頭霧水:“什麽堿什麽阻滯劑?”


    淺井誠實作為醫生,對這種藥物了解得比其他人要多,解釋道:“硫酸阿托品是一種具有解痙、解毒和散瞳作用的藥物,主要用於各種內髒絞痛、抗休克、緩慢型心律失常,也可以用於銻劑、有機磷、毒蕈堿等所致中毒的解毒劑,還可以作為散瞳劑用於虹膜睫狀體炎等。”


    “這種藥能興奮或抑製中樞神經係統,具有一定的劑量依賴性。對心髒、腸和支氣管平滑肌作用比其他顛茄生物堿更強而持久。”


    淺井誠實有點疑惑:“我記得這兩種藥外形有明顯不同,顏色細看的話也能看出點差別。”


    源千譯在旁邊道:“因為停電。”


    “或者說,生死關頭,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到兩種本就相似藥物的差別。”


    他看著香取裕子:“患有冠心病的人,一般不會進行專業滑雪運動,一是過量的運動會對心髒產生負荷,再就是低氣壓會誘發心髒病。”


    “我猜這起停電在你的意料之外,停電受到驚嚇,外加低氣壓,死者很容易病發。不過就算沒有停電,你大概也會在滑雪時想辦法讓死者服下被替換了的藥物。”


    出乎意料的是,香取裕子直接承認了。


    “我的確起過殺了他的想法。”香取裕子看著毛利小五郎,道:“但我也隻是把他的藥換了而已,真正致死傷的不是金城和織田那兩個家夥幹的嗎?”


    她笑容淒淒:“那個人渣,在做出那種事後居然還想和我重歸於好,偏偏媽媽也在為他求情。哈,我隻是露出點曖昧的態度,他就巴巴地舔上來,說到底不就是看我勝訴在即,害怕了。”


    “他這個真兇也別想好過!”


    眾人都沉默了,他們看著這個被惡意欺侮過的女孩,無法說出一句責備的話。


    就在一片死海般的沉默中,毛利小五郎悠悠轉醒,他伸著懶腰,睡眼惺忪:“嗯?結束了?你們怎麽這個表情?”


    比較感性的三位女士在知曉香取小姐的遭遇後,都不忍地捂住嘴,眼裏泛起淚花。


    ——他們沒了解到剛剛金城亮和織田裏奈的事,不然估計得哭出來。


    沒有妹妹、但有個姐姐的萩原研二心中酸澀複雜。他無法想象要是自己姐姐遇到這種事會怎麽樣。


    他會忍不住殺人的。


    源千譯歎氣:“正如你所說,那些藥並非致死量,所以你大概會被判故意殺人未遂。當然,請個好的律師,也許能爭取到過失殺人。”過失殺人並不分既遂與未遂。


    一般情況下,故意殺人未遂判刑要比過失殺人重。


    香取裕子被戴上手銬帶走。


    諸伏景光歎氣:“這真是……”


    三名曾是受害者的兇手,兩人因為愛互相頂罪,一人因為恨而痛下殺手。


    最後三人裏邊一個故意殺人,還身患絕症,一個故意殺人未遂,一個大概率會是過失殺人。


    每個人都不無辜,卻每個人都無辜。


    因為這樁案子,眾人都興致缺缺,想滑雪的也提不起精神,索性全陪著源千譯看了一圈雪景。


    暗戳戳計劃二人世界、已經勸走了森川老先生的降穀零:“……”


    嗬嗬,我一點都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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