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深年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有沒有人惡意研究使用這種病毒,等把背後那幫人清理幹淨就可以知道。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唐曼曼。


    他手放在桌上,拳頭緊緊攥著:“可以治好嗎?”


    何醫生目光有些憐憫,可聲音還是冷靜又殘酷:“目前治愈的可能性極其小。”


    “那就是說有治愈的希望,對嗎?”計深年抬起頭,眼睛望著何醫生,平時冷峻強大的計氏總裁,現在像一個渴望抓住浮木的人。


    何醫生突然有些不忍心,避過頭沒有談這個問題,反而開始徐徐說起唐曼曼的病情階段:“就目前的發現來看,這種新型傳染病一開始會致使病人渾身高熱,肌膚不定部位開始冒出紅色針狀小點,嚴重一些就昏迷不醒。”


    “熬過第一階段,身體內部會暫時達到平衡。這種傳染病隻能通過血液傳播,患者可以與常人接觸,正常生活,隻是有一定虛弱。有什麽心願……”


    計深年聽到這裏有些不舒服,何醫生的交代仿佛是在叮囑病人過好最後的日子。他一下站了起來,凳子在地麵上“嘩啦”一聲擦出刺耳的聲響。打斷了醫生未竟的話。


    何醫生看著計深年麵色鐵青的樣子,識相的住了嘴,低下頭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辦公室的門猝不及防被撞開。


    “何醫生!不好了,那位403號床的唐小姐體溫變得很高,陷入休克狀態了。”


    計深年的反應比醫生快,猛地一下推開門衝出去。


    何醫生迅速站起來,邊走邊把身上的白大褂往下脫,神色嚴肅:“消毒,準備急救。”


    李秘書看到計深年衝出來,趕緊迎上去:“計總,夫人已經被送進去搶救了,在這裏等等吧……”


    計深年痛苦地仰起頭,閉著眼睛,一拳打向旁邊雪白的牆壁,疼痛星星點點順著手指的骨節傳遞,仿佛這樣就能跟唐曼曼感同身受。


    唐曼曼感染的傳染病是新發現的,就算最好的醫院也隻能做一些常規降溫手段,並沒有什麽特效藥,全靠人自己挺過來了。


    好不容易搶救室的燈終於熄滅,何醫生從裏麵走出來,發絲上是掛著的汗水。


    計深年死死盯著搶救室的方向,眼眶通紅。


    旁邊的助理給何醫生遞了一瓶礦泉水,讓她先去休息。何醫生迴頭看了一眼手術室,猶豫再三,還是朝著計深年開口:“其實這種情況早一些接受……”


    她是想勸家屬先平靜下來,才能更好地安撫患者的情緒。


    可是計深年隻是聲音沙啞地打斷了她的話:“我不接受。”


    “不是說有治愈的可能嗎?”計深年偏過頭,眼睛直直地盯著何醫生。


    在醫院見過太多生離死別和人或倔強或絕望的感情,有時候何醫生自己都有些麻木了。手裏的礦泉水剛剛灌了一口進喉嚨,何醫生下意識咕隆一聲咽下去,被計深年眼睛裏充斥的瘋意怔住。


    唐曼曼被放在便捷手術推車上送出來,何醫生和計深年的注意力都在一瞬間被轉移過去。何醫生衝著搶救室裏麵努了努嘴:“去看看吧,人剛醒。要注意情緒……”


    話還沒說完,就見計深年兩步走了過去。


    何醫生聳聳肩離開,腦海裏不斷迴想著剛剛計深年的眼神。說不定那千分之一的希望真有可能被他弄出來呢?


    唐曼曼睜開眼睛,眼前還是白茫茫一片,有些人影在晃動,又好像是一團刺眼的光圈。整個人彷佛漂浮著被往前送。


    計深年在她耳邊輕輕叫她的名字,唐曼曼眨了兩下眼睛,循著聲源找過去,這次能夠看清楚人了。


    她下意識露出一個笑意,可身體沒什麽力氣,連表情做起來都有些費勁。


    李秘書還在另一邊嘰嘰喳喳地叫嚷,臉上控製不住冒了眼淚:“夫人,你可算醒了,計總守著您一宿沒睡。你這高燒發起來可真是嚇死個人、”


    計深年好像所有的情緒一下被收斂了起來,他冷著臉瞪了李秘書一眼,李秘書眼珠子往下轉,手在嘴巴從左往右一拉,自覺地關上了喇叭。


    這時計深年才聲音溫和地轉向唐曼曼,已然收起了剛剛徘徊在急救室門口的焦慮:“醒了就好。休息幾天我們就迴家。”說完摸了摸唐曼曼的發絲。


    唐曼曼小臉還有些虛弱的白,她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計深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主動給她解釋:“萱萱已經被送到醫院了,現在就在樓下icu躺著。畢竟年紀小,吃了不少苦。”


    “其他孩子都被警.察那邊的人安排好了,你別擔心。”


    計深年的聲音低醇,在耳邊響起來的時候讓人放下身心,唐曼曼輕輕動了動腦袋,向著計深年那邊睡過去。


    唐曼曼放心的閉上眼,計深年臉上的表情頓時又恢複了剛剛的冷冽。餘光掃了一眼李秘書,抬腳走出病房。


    李秘書摸了摸鼻子:“計總,我先迴公司盯著。明天的會您是視頻嗎?”


    計深年隨意點了下頭,靠在唐曼曼病房外麵的牆壁上,手指微動,想要摸一支煙出來,頓了一下又打消了念頭。


    何醫生看起來準備下班,連軸轉了兩天誰都受不了。走過計深年的時候,衝著計深年點了點頭。


    計深年從昨天到今晚一直守著唐曼曼,隻有中午才被李秘書強硬地勸著吃了幾口飯。此刻靠著牆壁,嘴唇幹裂,失了平日裏的鋒芒,反而顯出內裏的一點風骨。


    他淡淡點了點頭,算作招唿。


    何醫生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聲音很尋常,像是在隨意閑聊:“我認識個朋友,曾經專攻傳染病這一方麵。前兩天相聚的時候聽他說起過一種提取藥物,如果能夠找到,說不定唐小姐還有救。”


    計深年眸子裏頓時充滿神采,他抬起頭鄭重地看向何醫生:“請問您朋友叫什麽?”


    何醫生笑了笑:“我朋友在國外,計總找他恐怕不太方便。不過我剛剛問過那種提取藥物的名稱,叫tr甲型提取物,是從甲腥草裏麵提取出來的。”


    “如果計總能夠找到,我保證唐小姐能活著。”


    計深年轉身目光灼灼地看著病房內靜靜躺著的妻子。


    “我一定會找到的。”


    唐曼曼手指輕輕動了動,立刻就感覺到被溫暖的手掌覆蓋住。她睜開眼看向溫度的來源,計深年嘴角卷起一抹弧度:“感覺好一些了嗎?”


    唐曼曼點點頭,看到計深年有些雜亂的頭發,眼睛一酸,輕聲開口:“深年,我有一點後悔了……”


    “後悔什麽?”計深年微微俯下身,好讓唐曼曼說話沒有那麽費勁。


    “我之前不該跟你吵架。這次是我逞強了。”唐曼曼睫毛在臉頰上打出一小片陰翳,“我倒下去的時候其實有些怕,怕睜不開眼睛,再也看不到你和小延了。”


    計深年喉嚨不自覺滾動,覺得有些酸澀,他嘴唇輕輕碰了碰唐曼曼的額頭,又親了親她的眼睛。


    “不會的,我會叫醒你的。”


    唐曼曼試著抬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費力地開口:“深年,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得了什麽病?”


    她了解自己的身體,不至於就一道口子讓她昏迷這麽久。不知道計深年這次有多擔心。唐曼曼手指搭在計深年手上,緩緩舒了口氣。


    計深年避開了她的視線,變得有些沉默,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唐曼曼的臉:“別想態度,你就是這段時間過得太心驚肉跳,身體吃不消才會發燒那麽嚴重。”


    “趕緊休息好,閆家那邊已經送了閆浩宇婚禮的請柬。我們也要盡快迴a市給小延的複診。”計深年轉頭說起一些瑣碎的事情。


    直到把唐曼曼哄睡,他才靜靜出了房門。


    萱萱住在這裏,一直都是警.察局派人來守著,一方麵保護萱萱的安全,一方麵也是等著萱萱醒過來。


    萱萱父母聽說霍爺的會所出事,立刻就想到了萱萱。不顧霍爺那裏人的阻攔,兩人直接離開,找到了警.察局。


    被警.察帶到萱萱病房的門口。


    萱萱小臉上眉頭還輕輕皺著,左手上還有輸液的醫用膠布粘著針頭。


    萱萱媽媽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趴在病房門上的小窗口看個不停。


    警.察在旁邊安慰:“萱萱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等她醒過來就會好。這次還要多謝謝你們幫忙把情報送出來。”


    萱萱爸爸擁住妻子的肩膀,搖了搖頭:“是我們該感謝你。謝謝你們救了萱萱。”


    警.察表情微微訝異,忙擺手:“不是我們,是唐小姐。”


    .


    萱萱媽媽止住哭泣,抬起頭:“唐曼曼?”


    得到肯定的迴答,兩人對視一眼,心裏酸軟。唐曼曼一直保護萱萱,這次又救了她……說是他們一家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


    萱萱媽媽忍不住抓住警。察的手:“唐小姐在哪裏?我們想當麵感謝她。”


    警.察聽到問起唐曼曼,有些難受,指了指樓上:“唐小姐好像感染了什麽病,在樓上特護病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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