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深年微眯起眼睛,俊逸的臉上微帶笑意,頃刻間掩住眼裏所有的情緒。


    他向來不以貌取人,但麵前的這位“霍爺”氣質斯文,特別是眼神裏那無法遮掩的怯懦,都讓他不得不開始懷疑。


    當然,如果眼前這人是真的霍爺,這一身斯文儒雅都是他故意偽裝,那這位霍爺道行,絕對在他至今見過的所以有人之上!


    “霍爺這話倒是讓人費解,你就是你,何來像不像之說?”計深年微微挑眉,壓下心裏的想法,故意反問。


    “哈哈……一直聽說計總說話滴水不漏,霍某今日是領教到了。”


    霍爺臉色微僵,趕忙用笑來掩住情緒。


    “過獎了。”計深年緊緊盯著霍爺的眼睛,不動聲色地試探,“還得多謝霍爺割愛,把那塊地拿出來,又辦了這慶功宴,才有我這片刻的風光。”


    說到這,計深年的語氣一頓,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還是霍爺好氣量,這麽好的地都樂於分享,倒讓我占了便宜。”


    他這半真半假的語氣讓霍爺摸不清他這話的意思,他畢竟隻是假扮的,從小到大見過最多的錢也不超過六位數,這種動輒兩個億的買賣,讓他如何也裝不出那種豪氣。


    “計總說的哪裏話。”霍爺故意擺出毫不在乎錢的模樣,主動把話題岔開,“拍賣會已經結束了,我們不提這些生意上的事,我霍爺看重的從來都不是身外之物。”


    因為緊張,這位“霍爺”的麵部僵硬,笑起來皮笑肉不笑,他暗戳戳壓下心裏的緊張,對著計深年伸出手。


    “這裏人聲嘈雜,計總不如和我去包間一敘。”說完他不等計深年拒絕,率先轉身。


    這裏人太多了,他怕他再說下去會被人看出破綻,不如早早去包間,免得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計深年看著走在前麵的霍爺,即使他盡力掩飾,步子中依舊帶出一絲慌亂,一個狠厲毒辣的人,怎麽會如此自亂陣腳?


    果然有鬼!


    雖然知道有詐,但計深年還是跟了上去,他倒是要看看,這位假霍爺,究竟還有什麽手段。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包間,這包間在走廊的最裏麵,隨著關門的聲音,把外麵的觥籌交錯全部隔離開來,氣氛安靜中透露著一絲詭異。


    “就咱們兩個人未免太過單調了。”


    霍爺說著拍了下手,門口立刻進來一名服務員。


    “去找幾個手腳靈活的來屋裏倒酒。”


    服務員對上霍爺的眼色,片刻之間讀懂了他的意思,不消五分鍾,兩個衣著暴露的女人走了進來。這兩個女人身材修長勻稱,相貌也是各有特色,一進包間就在霍爺和計深年旁邊各自坐下,柔弱無骨地手自然地落到了二人的腿上。


    “計總可是我的貴賓,你給我好好伺候著。”即使努力克製,這位假霍爺的眼睛還是在見到美女的時候露出了色意,這一點更讓計深年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計總您怎麽都不看我一眼,不如我敬您一杯。”


    女人的聲音刻意壓低,刺鼻的香水味讓計深年泛起惡心,他本想繼續試探這位假霍爺,不過現在看他用的這種下三濫招數,便知道這人應該沒掌握什麽關鍵性的東西。


    他厭煩地一把推開女人舉過來的酒杯,語氣染著不悅,“霍爺可能對我還不太了解,我這人不喜歡別人靠我太近。”


    計深年說著給了身側女人一個眼神,眼裏的厭惡和淩厲利劍一般讓那女人停了動作,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她混跡於此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任何一人有這樣的眼神,明明隻是一個眼神,卻讓她不寒而栗,從脊背冒出層層寒意。


    錢和命比起來,她果斷選擇要命。


    “真是個廢物!”


    霍爺見計深年拒絕,立刻來了脾氣,卻不能對著計深年發火,隻能把全部的怒火發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盡數朝著女人潑了過去,“蠢東西!狗眼是不認人嗎,竟敢惹計總生氣,去把你們這最好的女人叫過來!”


    女人被潑了一臉的酒,紅色的酒水順著頭發流了一臉,盡管她是個風塵女子,也很少受這樣的氣,可來的時候上麵的人特意交代過,她隻能忍而不發,咬著牙走了出去。


    “計總不要生氣,這女人笨手笨腳了,我保證下一個一定讓你滿意。”假霍總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心情也跟著煩躁。


    他今日最大的任務就是用盡一切辦法從計深年的嘴裏多打聽些消息,本以為可以用女人來麻痹他,誰料到他竟然這麽難對付。


    這時,房門再一次被推開,又一個女人走了進來。那女人對著計深年抬起頭,姣好的五官上掛著笑意,竟然是何心茹。


    何心茹,這位假霍爺是知道的,原來的何家大小姐,長相身材都數一流,和這煙花場所的女人不一樣。最重要的是,這是那位真霍爺派過來的人!


    “這女人和別的女人不一樣,計總可別辜負了霍某的一番好意。”他的語氣強壓著不悅。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霍爺,哪裏料到這計深年不會這麽不給麵子。


    何心茹得了命令,下一秒就貼上了計深年的身體,她今日刻意穿了低胸的裙子,對自己充滿了自信。


    計深年不悅地偏頭看了何心茹一眼,四目相對之間,他周身的氣場驟然冷卻,屋裏的空氣都跟著冷了下來。


    他一把鉗製住何心茹剩下的手腕,幾乎是拎著把她甩到了地上,語氣極度冰冷,


    “有些話我不喜歡說第二遍。”


    雖然這話表麵上是對何心茹說的,但屋裏所有的人都心中有數,這話到底是說給誰聽。


    假霍爺哪裏見過這種場麵,頓時被計深年眼裏的陰冷嚇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尷尬地僵在沙發上。


    何心茹卻不願意罷休,計深年眼裏明顯的嫌棄讓她惱羞成怒,可她還是忍住了憤怒,她騰一下站了起來,不甘心地又要貼上去。


    “咣!”


    她的手還沒觸到計深年的衣角,就被一把甩開,她一個沒站穩,右腿重重地磕到了茶幾上,悶悶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你是聽不懂我的話?”


    計深年克製著殺意,冷冷地掃過何心茹的臉。這個女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撞到他麵前來,他倒是不介意送他一程,把新仇舊帳一次性算清楚。


    何心茹被計深年的眼神嚇到,內心第一次感到恐懼,她踉蹌著站穩,看著朝自己逼近右手一點點卡上她脖子的計深年,生怕就這麽被掐死。


    “別……”


    她恐懼地搖搖頭,卻也在這生死攸關之刻,有了自救的主意。


    她一個轉身用後背對著霍爺,剛好掩飾住手上的動作,腳卻上前一步,故意一個站不穩摔倒在了計深年側麵的沙發上。


    說時遲那時快,趁著摔倒的慣性,她一個抬手,把手裏的卡片塞到了計深年的衣兜裏。


    “啊!”她假意驚唿一聲,吸引屋內所有人的注意力。


    “嘭!”


    隨著一身悶響,房門被人撞開,聽到了裏麵的動靜,燕老六帶人闖了進來。


    燕老六一個示意,身後的保鏢立刻將何心茹拽了出去。


    雖然何心茹的動作隱秘,卻被計深年盡收眼底,感受到兜裏的東西,他沒有再下一步動作,由著他們把何心茹帶了出去。


    “計總何必生這麽大的氣,今夜這氣氛,你應該開心才是,難道是在指責霍某招待不周嘛?”


    假霍爺見到燕老六他們,瞬間來了底氣,立馬從剛才的害怕裏緩過勁來。他們現在這麽多人,他才不怕計深年,即使他再厲害,當著這麽多人,也不敢對他做什麽。


    “霍爺當真是和傳聞裏的一樣,讓人捉摸不透……”計深年冷笑一聲,冷冷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語氣不陰不陽,“這變臉的速度,真是讓人自愧不如。”


    話音一落,假霍爺的冷汗就落了下來,這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是他已經被人看出了破綻。


    一群人頓時臉色各異,氣氛變得莫名好笑。


    計深年知道在這裏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也懶得再和這些嘍囉耗費力氣,長腿一邁,走出了包間。


    夜色已經完全深了,唐曼曼才哄著萱萱睡下,恍惚中聽到門口傳來一聲響動。她輕輕地起身走迴主臥,見計深年的衣服隨手掛在衣架上,浴室裏傳出水聲。


    她微微莞爾,準備把計深年的衣服拿出去,才一低頭卻聞到了上麵濃烈的香水味。


    秀眉瞬間皺起,她僵著手把衣服拎起來,手指卻在衣兜裏碰到一個卡片質感的東西。


    唐曼曼快速地掃了一眼浴室的方向,見計深年絲毫沒有發現外麵的情況,迅速地把卡片拿了出來。


    這是一張名為皇家一號會所的vip卡,後麵還有一串數字,應該是包間號。


    直覺告訴她這卡片有問題,她快速記住上麵的數字,不動聲色地把它放迴原處。


    計深年一出浴室就看到了床上的唐曼曼,她海藻般的長發披散著,更顯的皮膚雪白。許是聽到了動靜,閉著的眼睛慢慢睜開,長長睫羽下的眸子透著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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