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門口。


    有人走了進來,低聲在何心茹耳邊交待著。


    唐曼曼看著,心裏五味雜陳。低頭看了看仍舊昏迷著的保鏢,她心中猜出七八分,現在怕是另外一個保鏢也被抓住了。


    左手忍不住摸上右手手腕的表,她低頭一看,已經離她手機定的時間過去三分鍾。


    包她丟在一邊,裏麵的手機安然無恙,那麽報警信息一定發了出去。剩下的,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她深吸一口氣,迴過頭去,眼神頃刻間變得溫柔。萱萱從剛剛何心茹她們進來之後,身子就一直在抖。


    唐曼曼蹲下來,再次抱了抱萱萱。


    “別怕,馬上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她低聲在萱萱耳邊說,想要讓她安心。


    何心茹看著這一切,隻覺得格外刺眼:“不必在我麵前偽善,死到臨頭,這迴,你沒有任何生機。”


    “誰說的?”唐曼曼轉頭,聲音比何心茹還要高三份。


    她素麵朝天,眼角卻自帶幾分豔麗,雖然蹲著,氣勢卻更勝一籌。


    仿佛生來就不會輸。


    何心茹最恨的,就是唐曼曼這種永遠運籌帷幄的眼神,仿佛她做再多,隻不過是跳梁小醜。


    眼神裏的殺意再也藏不住,何心茹冷冷嗤笑:“唐曼曼,我看,你等下是不是還說的出這樣的話。”


    詭譎的笑容之下,何心茹抬手,那幾名黑名人馬上會意,幾步衝過去,想要把萱萱搶走。


    “啊——”萱萱尖叫著,緊閉住眼睛,意料中的拉扯並沒有出現,一個溫暖的懷抱懷抱住她。


    等萱萱抬頭時,就看到唐曼曼的臉近在咫尺,護著她,身後,是黑衣人的拉扯。


    “姐姐!”萱萱的聲音發抖,一下子哭了出來。


    “我沒事。”唐曼曼扯出一個微笑,“萱萱,你閉上眼睛,這些人太嚇人了。”


    何心茹攥緊拳頭:“給我打!”


    話音剛落,兩個黑衣人直接動腳踹了過去。唐曼曼悶哼一聲,在看到萱萱驚恐的表情後,緊鎖的眉頭又舒展開來。


    “你要相信,姐姐不會騙你,會有人來就我們的。”


    背部的疼痛不斷,她緩了很久,才忍住喉嚨的那口血腥味。


    “姐姐,姐姐……”萱萱的淚流個不停,肩膀更是大幅度顫抖著。


    “你要是真的相信姐姐,就乖乖閉上眼睛。”


    萱萱咬著牙,閉上了眼。


    何心茹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看著那兩個縮在角落的聲音,寒聲道:“繼續。”


    黑衣人的動作更猛……


    唐曼曼的嘴角滲血,她幾乎在承受身體的極限。緩緩閉上了眼,她的腦海中.出現的,是計深年。


    難道這迴真的撐不過去了嗎……


    意識逐漸潰散,她終於聽到了鳴笛聲起……


    “不好了。”倉庫外有人.大叫道,“警.察來了!”


    黑衣人聞聲都停下了動作,轉過頭看向何心茹。


    “該死。”何心茹快步走過去,用力踢向已經沒有動作的唐曼曼,“我要你給我陪葬。”


    眼神剛剛鎖定旁邊一塊石頭,就聽到後麵有人叫她。賀凱喘著氣,很明顯是跑過來的:“還不快跑!”


    何心茹低頭看了眼唐曼曼,還是馬上跑到賀凱身邊:“怎麽跑?”


    賀凱一抵後槽牙,很快開口:“走後門的小道。”


    他還算鎮定,轉身就馬上跑起來,何心茹也不敢耽誤,馬上跟了過去。


    遠處已經有警車停著,賀凱當機立斷,拉住何心茹:“繞過這邊,繼續往後跑,有一個偏門,你從那裏出去之後就會有人接應。”


    他拿出一串鑰匙,塞到何心茹身上:“爭分奪秒,快!”


    何心茹臉上已是一片煞白:“那……你去哪裏?”


    她怕這是在讓她當掩護。


    “你再不快點,我們兩個都要玩完。”賀凱知道她的意思,內心一陣鄙視。但這是霍爺派來的人,他要是不管……


    頭皮一陣發麻,他推了何心茹一把:“快啊!你是霍爺的人,我怎麽敢害你!”


    何心茹一咬牙,跑了起來。


    而賀凱則朝著另外一邊,還故意撞了東西,發出聲響,吸引了警方的人。


    醫院。


    病床上的唐曼曼臉色蒼白,遲遲沒有醒來。


    昏迷了一整天。


    計深年的指尖摩挲著,眼神中看不出太多波瀾,而守在一邊的李秘書終於忍不住開口:“我來守著吧?”


    計深年沒有開口,隻是轉過頭,眼角的涼薄讓人打顫。


    一個眼神就迴答了所有。


    李秘書搖了搖頭,退到了病房外。


    關門聲剛落下,冰場上的小人突然有了動作。


    計深年的指頭忍不住一動,卻又深吸一口氣,克製著自己,隻是那灼熱的眼神,深深地盯著床上某人。


    唐曼曼睜開眼時,頭還昏沉的不行,緊皺著眉頭,適應了光線之後,下意識側過頭,就對上了某人的視線。


    “深年……”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看著計深年,莫名有些心虛。


    看來都知道了……


    計深年沒開口,隻是過去,扶著唐曼曼起身。


    他的手很冰,剛剛碰到唐曼曼的脖子,唐曼曼就蹙起眉頭:“涼。”


    計深年的臉更沉,隻是悶聲地去扶她的肩頭,再把枕頭豎起來。


    唐曼曼這才意識到某人正在氣頭上,而且整個病房暖氣開的很足,她這話,著實說的不是時候……


    “深年,我——”


    計深年遞過來一杯熱水,唐曼曼的眼珠子打著轉,接過去乖乖地喝完。


    她斟酌著,開口道:“深年,我想吃蘋果了。”


    計深年的眸子一下變得很深沉,盯著她,她還要說什麽時,計深年先一步開口:“曼曼,膽子越來越大了。”


    很平靜的語氣。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我既然插手了不可能放任這件事不管,深年。”唐曼曼的眉眼突然很堅定,她想起了萱萱,看向計深年,“我這不是沒事嗎?”


    計深年眉頭一挑,這迴聲音裏蘊著的怒意很明顯:“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嗎?”


    許久的沉默之後,計深年再度開嗓:“我會帶你迴去。”


    唐曼曼的眉眼一下很堅定,她搖了搖頭:“不行。”


    “唐曼曼。”計深年這迴是真的生氣了。


    唐曼曼正打算義正言辭,突然意識到什麽,開口:“你確定要迴去?”


    “嗯。”


    唐曼曼低頭,突然從被子裏伸出自己的一隻手。


    “幹嘛?”


    “拔針管。”唐曼曼冷靜說完,就要把手探到另一隻手上。


    計深年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狹長的眸子帶了戾氣:“唐曼曼!”


    唐曼曼偏著頭,還看著自己的手:“沒關係,手在我身上,你攔住我這次,但你不可能一直攔著我。”


    “迴去可以,但我不接受治療。”唐曼曼閉上眼,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樣。


    幾秒的沉寂,計深年突然垂下眸子,不知在思考什麽。


    唐曼曼巴掌大的臉,五官秀氣小巧,偏生骨子裏這麽倔。歎了口氣,他敗下陣來:“我陪著你。”


    唐曼曼的嘴角一彎,又抿住唇,睜開眼轉過頭。


    她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同意她留下來了。


    “嗯。”唐曼曼盡量不讓自己的得意展露的太過明顯。


    計深年坐下來,轉過頭,從桌子上拿了一個蘋果,開始削起來。


    唐曼曼看著他,心裏一陣暖意,剛要開口,突然變了臉色:“對了,萱萱怎麽樣了?”


    計深年削蘋果的手一頓,抬起頭來,麵色凝重。


    “我要去看她。”唐曼曼的腦海中迴憶起第一次靠近萱萱,她掙紮的模樣,心中刺痛異常。


    計深年沒有動靜,她蹙起眉頭,叫了聲“深年”。


    “嗯。”計深年應著,知道自家女人的脾性,最後叮囑著,“那你情緒不要波動過大。”


    “好!”


    兩人移步,去了萱萱的病房。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裏麵一陣躁動,唐曼曼的心一凜,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門是虛掩著的,她的視線剛剛觸及病房裏,就看到醫生按住萱萱,似乎在注射什麽。


    這個場景太過熟悉,那是醫生在給失控的病人注射鎮靜劑。


    唐曼曼的鼻頭一酸,退了一步,計深年在背後扶住她。


    “深年,我一定要留下。”


    計深年點點頭,抱住唐曼曼。


    等唐曼曼再次抬起頭,泛紅著眼角,像是要開口。


    計深年明白唐曼曼的意思,開口:“萱萱她的情緒不是很穩定,對治療不是很配合,警方那邊找她做筆錄,她更是抵觸。”


    “我去安撫萱萱。”唐曼曼從計深年懷裏起身,轉過身去,剛剛開了門,又迴頭,“我們等下就去警局吧。”


    計深年點點頭。


    警局。


    計深年已經事先通知調查福利院事件的警.察,過去之後,很快見到了負責警.察。幾名警.察看到唐曼曼的時候眼神裏或多或少都有些驚訝和讚許。


    有著那樣的膽量氣概的人,看著竟然這麽柔弱。


    “你們好。”唐曼曼笑著,先一步問好。


    兩方問候,坐在沙發上,開始討論福利院案件。


    關於福利院,其實警方早就已經注意到,觀察了有一段時間。


    這一迴,也算是把福利院的窩點給端了,不過,那裏的孩子都被轉移了。


    唐曼曼點著頭,開口:“我上次去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我有個想法。”


    “請說。”


    “她們好像不是孤兒,反倒更像……”唐曼曼迴憶起那個小孩拒絕掉她的糖果的神情,“被寵壞了的少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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