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延在計深年懷裏的腦袋輕微動了動,計深年還以為小家夥把他的話聽進去了,結果,小延也隻是尋找了一個比較舒適的位置,繼續鴕鳥一樣縮著。


    計深年指了指心電監護上的心率,那是紅色的,他給小延科普:“要是低於50次每分鍾,媽媽就很危險。”


    小延還是沒反應。


    計深年無奈,把小家夥舉高高,讓他看著自己,對上那雙清澈的葡萄一樣大的眼睛,計深年沒任何抵抗力。


    他低聲呢喃:“我該拿你們怎麽辦?”


    他沒注意到唐曼曼的手指頭動了動,接著胳膊就大幅度的動了動。


    還是小延不安分的要從計深年懷裏離開,計深年才發現唐曼曼有蘇醒的跡象。


    他激動的喊主治醫生還有護士,瞬間,單人病房就圍了一圈穿白大褂的人。高醫生試著叫了幾句,唐曼曼痛苦的想要睜開眼,但眼皮子太沉重了,她掀不開。


    她能隱約聽到計深年說話,可就是迴應不了。


    胳膊又動了幾下,眼皮子被外力強行撐開了。唐曼曼感受到了光刺激,幾分鍾後,心率都加快了,直接從五十五次飆到了八十八次,血壓也從穩定閾值到了高血壓區間。


    唐曼曼想呐喊,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最多也隻能動動胳膊。


    整整兩個多小時,她才漸漸的累了,又昏睡了過去。


    針對唐曼曼突然蘇醒又昏迷的事情,高醫生召開了緊急會診,等唐曼曼再睡了八小時後,才真正漸漸的蘇醒。


    她睜眼,眼睛澀的需要一直眨。


    計深年給她滴眼藥水,大手摸了摸她冰涼的額頭,“你都昏迷了一個多禮拜了,再不醒我就要把你送去國外了。”


    唐曼曼張嘴,想說:“怎麽會,我還沒見到小延,我還沒和你白頭偕老,我怎麽會醒不來。”


    但她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就像聲帶損壞了一般。


    唐曼曼伸手想摳一摳自己的嗓子,計深年立即壓住小女人不安分的手,“醫生說那藥對你聲帶有一定程度的損害,現在說不出話來很正常。你可以比劃口型,我能看得懂唇語。”


    病床上小女人眼睛彎了彎,露出淺淺的笑意。


    唐曼曼醒來後,閆浩宇和顧冉第一時間來探望,閆浩宇把小延也帶來了。


    唐曼曼看見小延後,眼淚嘩啦一下就流了出來。


    她想對小延揮揮手,想要抱抱小家夥,想讓他像以前那樣軟軟糯糯的喊她媽媽。可小延隻是安安靜靜的縮在閆浩宇懷裏,趴在閆浩宇肩膀上,隻露出一個後腦勺給她。


    唐曼曼喉嚨幹澀,計深年立即喂給她水喝,她用口型說:“手機給我。”


    計深年拿出手機,調整到了備忘錄的界麵,唐曼曼吃力的用打字:上次我在貓咖定了一隻布偶貓,去聯係下對方,問問能不能提前送過來,有寵物陪伴小延,或許他能恢複一點點。


    計深年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一行小小的字,點了點頭,俯身在唐曼曼額頭上印下一個很淺的吻,承諾道:“我現在就去辦,你安心休息,養病。”


    他還想說更雞湯的話,可到嘴邊全部湮滅了。


    唐曼曼眉眼彎彎,表示自己知道了。


    t市和z市交界線周邊小縣城——洛城。


    這裏的空氣質量相當差,天氣灰蒙蒙的看上去隨時要下雨。


    一家名為誌成的小診所內,何心茹悠悠轉醒。


    七日前,她跋山涉水到了洛城,暈倒在一家賭場門口。她以為都要死了,沒想到還是醒了。


    意外的是,第一次醒來時,她中彈的左胳膊因為感染,無法取了子彈繼續使用,必須進行大型的手術,縫合肌腱和斷裂的神經。


    可她是槍傷,但凡去醫院,勢必會被警方逮住。


    權衡一番之後,何心茹利索的對診所的老板說:“截掉我的左胳膊吧。”


    賭場救了何心茹的人是老板的手下,老板也知道這事兒,對何心茹有幾分賞識,就讓截掉胳膊後在診所養傷。


    何心茹右手支撐自己的身體曼曼靠在了床頭的位置,七日前在安華嶺經曆的一切還曆曆在目,她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左臂,突然冷笑了一聲。


    進來給何心茹換藥的護士看見何心茹這樣子,嚇了一大跳。


    何心茹揪住了小護士的衣服,惡狠狠的問:“我沒了一隻胳膊很可怕?”


    問這話時,她左邊的肩膀隱隱作痛,這種疼痛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一隻胳膊因為唐曼曼那個賤人廢了!


    最氣人的是,她看新聞,唐曼曼竟然沒死。


    何心茹手狠狠的蜷縮了起來,指甲掐著掌心,幾乎都要掐出血來了,她才露出嗜血的笑容,讓小護士趕緊滾出去。


    來探望她等我賭場人名叫老六,站在診所狹小的病房門口,冷哼一聲:“怎麽,以前是金貴的千金大小姐?斷了一隻胳膊就接受不了?”


    何心茹慢悠悠的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老六跟前,她雖然沒有老六高,可到底幹過太多陰暗的事情,身上那種氣息怎麽都掩蓋不掉,像從地獄深處出來索命的厲鬼。


    “我是從監獄出來的,死過一次的人,一條胳膊算什麽?這條命還在,那些傷害過我的人,遲早要被我踩在腳底下碾碎。”何心茹說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她眉毛上挑,“你們救了一個被警察通緝的殺人犯,不怕引火上身?”


    老六覺得何心茹有意思,但他這會兒煙癮犯了,剛從兜裏掏出煙和火機,就被何心茹用右手搶了過去。


    何心茹叼著一支煙在嘴裏,牙齒輕輕咬著煙,“給我點上。”


    老六粗狂的笑了笑:“你看起來比我更像大哥。”


    “地獄裏,血水裏都混過一遭,你不也一樣?”何心茹猛地吐出一口煙來,她明白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人情,何況救她一個身上帶著槍傷的通緝犯。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老六幾秒,“帶我去見你們老大。”


    老六輕笑:“先養身體吧,我們老大可不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何心茹也不勉強,在這裏有吃有喝,吃了睡,睡了吃,有足夠的時間反思反思,順便計劃接下來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如何報複計深年和唐曼曼,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空氣安靜了一陣子,何心茹一根煙吸完了,她把猩紅的煙頭摁在了自己腰上,煙頭燙的她皮肉發出細微的刺啦的聲音,身上寬鬆的病號服也被燙了一個洞。


    等煙頭滅了之後,何心茹無所謂的笑了笑,煙頭丟在地上,狠狠的踩碎。


    老六道:“你是個狠人。”


    “對自己不狠,怎麽對別人狠?紀念下我重生了,這個疤,以後會時時刻刻提醒我,有安華嶺那麽一晚愚蠢的過去,他們不死,我怎麽能死呢!”


    “他們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何心茹硬氣的說道。


    老六給她留了一遝現金,也不少,是兩種貨幣,一種人民幣,一種r元。


    何心茹眉心蹙了蹙,心裏有絲疑惑問老六:“這是哪裏?”


    “你不知道嗎?那怎麽會來這裏?”老六插科打諢,似乎是試探何心茹。


    何心茹指了指自己左邊空蕩蕩的手臂,“我需要知道具體的位置,要是警察搜查到這裏,那我白躺了七天。”


    老六嗬了一聲,“有霍爺,這個地方沒人敢動你。”


    何心茹咯咯的笑,“那我這是因禍得福,從此有人罩著了?”


    “是有條件的。”


    “什麽條件?”


    她這條爛命都是霍爺救的,還能有什麽條件她辦不到?


    “以後你就知道了。”老六神秘的說完,離開了診所。


    何心茹心情好,站在狹小的診所病房裏,拿出幾張鈔票,把小護士叫了進來:“去給我買兩套衣服,s碼,鞋子37就行,不講究牌子,穿著舒服即可,多餘的錢是給你的小費。”


    小護士看見那好些錢,笑眯眯的接過去,替何心茹跑腿去了。


    走之前何心茹還對小護士勾了勾手指頭,小護士靠近她,何心茹才叮囑道:“要是有人問起有沒有見過一個胳膊受了槍傷的女人,你知道該怎麽迴答。”


    小護士點頭如搗蒜:“我知道,我知道。”


    霍爺的得力助手老六親自送來診所的人,他們也不敢胡亂的嘴碎。


    這裏地界比較偏,來往的人比較雜,經常有人從邊境線就偷渡走了,當然也有人引渡來。


    在這裏的有好幾種膚色,說著幾國語言的人,稍微不留神,命可能都沒了。


    老板這個診所開在這裏,自然是他們懂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不該說的,一個字也不會多說。


    何心茹嘴角揚起一個滿意的弧度,她揮了揮手,“去吧。”


    小護士辦事效率很高,兩小時就帶迴來了兩套比較休閑的衣服,剛好有袖子,可以遮一遮她沒左胳膊的狀態,雖然看上去左側袖管還是空蕩蕩的,但至少不尷尬。


    到了暮色四合時,老六又來了一趟。


    何心茹換上了一雙黑色的高跟鞋,身高都挺拔了不少,她頭發挽了起來,神清氣爽的對老六說:“帶我去見霍爺吧。”


    她迫不及待的想搞一番大事,不然怎麽對得起她如此辛苦的留下這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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