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延!小延!”


    下車,看著人群中的男孩,唐曼曼整個人都失控了,掙脫開計深年的大手,喊話間義無反顧的朝著小延跑了過去。


    對每個孩子來說,媽媽身上的味道是最獨特的,能讓他們感覺到安心。


    不顧掙紮,也不怕亂吼亂咬的小延傷害到自己,唐曼曼把小延緊緊的擁入懷中。


    “小延別怕,媽媽在,媽媽在這,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是媽媽沒保護好你……”


    一向以堅強一麵示人的唐曼曼,還是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麵前不顧形象的大哭起來。


    自閉症的患者多少都帶著一點兒狂躁症,唐曼曼的出現雖然能讓小延的情況好一些,但是已經開始發狂狀態下的小延還是他不停的在唐曼曼懷裏掙紮,小小的牙齒在唐曼曼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印記。


    此時的唐曼曼就像是失去了直覺一般,不管小延對她做什麽,她抱著小延的力道沒有放輕鬆半分。那雙嬌.嫩的柔夷不間斷的,一下一下的拍打著小延的後背,嘴裏小聲的說著一些安撫的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小延累了,也可能是唐曼曼給他的安全感足夠多了,他終於停了下來。


    “計太太,對不起……”


    看著唐曼曼身上的傷口,一向自傲的江聞,第一次對一個女人低下了頭。


    “江醫生,你放心,我理智還在,我不會責怪無辜,我會讓真正的壞人付出代價!”


    臉上已經幹掉的淚痕她還沒來得及擦,被淚水打花的妝讓她看上去有點兒狼狽。


    江聞卻感覺唐曼曼剛剛說話時,渾身散發著冰冷氣場。


    真正的壞人?


    這是唐曼曼下一步要做的事情,自然也是計深年下一步,不,是已經在做的事情。


    在得知小延的具體.位置之後,計深年就在第一時間調取這一路的監控,並發出懸賞的消息。誰要是能提供真是有效消息,獎勵現金一萬。


    說句話就能得一萬塊。


    金錢的吸引力再加上計深年手下那些人的辦事效率,等唐曼曼把小延帶到醫院,檢查完安頓好之後,那個擄走小延的人已經浮出了水麵。


    “計總……”


    “噓,出去說。”


    小延病房,李秘書剛開口,就被計深年一個冷刀眼給製止了。


    轉身,從病床邊一直到離開病房,這一小段距離,計深年盡可能把腳步聲放到最輕。


    直到病房子的門被關緊後,計深年這才開口。


    “說。”


    “計總,小少爺的事情不知是誰報了警,剛才警.察來了,說要把王嚴帶迴警.察局審問,還說一定會給咱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李秘書快速抬頭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立馬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如實轉述給計深年。


    王嚴就是那個擄走小延的人!


    “報警?”


    計深年並不質疑警.察的辦事能力,他隻是對這位報警的人比較感興趣。


    既然這麽喜歡樂於助人,那為何在廣場不先打電話把救護車叫來?


    據他所知,距離廣場最近的醫院不到五分鍾的車程就能到小延身邊。


    “這人不是好心幫我報警,是狗急跳牆想要保人!”計深年臉色一冷,這才把目光再次投放在李秘書身上,“警.察現在在哪?”


    “現在在醫院的休息室。”


    沒有計深年的命令,李秘書可不敢貿貿然把人給交出去。


    “帶我去見他們。”


    計深年雖冷酷殘忍殺伐決斷,但他也愛憎分明。


    槍,隻打想要看自己死的人。


    在李秘書的帶領下,計深年來到了休息室,看著坐在裏麵等候的警.察,計深年做了一個合法公民該做的事情,非常客氣的向警.察道歉,“實在抱歉,那人不過是我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家事我們迴家處理即可,就不勞煩您了。”


    您。


    a市首屈一指的人物居然連敬詞都說出來了,如果這兩個警察再不識相的話,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再者而言,苦主都說了所謂的擄掠不過是誤會,他們也沒立場插手。


    “既然如此,那計總有需要隨時聯係。”


    “當然,李秘書,送送這兩位警官。”


    “是,計總。二位,這邊請。”


    接收到計深年遞過來的眼神,李秘書立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看著逐漸消失在實現中的兩個背影,計深年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放在桌子上的雙手也攥成了兩個結實的拳頭,深邃淩厲的眸子裏透露著一絲殺氣。


    “那人在哪?”


    好一會兒,計深年看著去而複返的李秘書,直接開口發問。


    “在西郊。”


    那裏是計深年不常去的地方。


    但除了計深年這邊的人之外,隻要是去哪的人,至今還沒一個出來的。


    “備車,去西郊。”


    計深年當即做出決定,聲音冷的讓人忍不住打寒顫。


    “我也要去!”


    就在計深年的話落音的那一刻,一道開門聲響起,伴隨著的是一道堅定的女聲。


    這聲音對計深年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就算是不抬頭他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曼曼,你什麽時候來的?這件事交給我就好,你在這好好的陪著小延。”現在的小延脆弱的像是一張紙,唐曼曼也是如此。


    這兩個都是他愛的人,他不想讓兩個人再繼續痛苦。


    “剛來,深年,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別忘了我是一個母親,放心,我沒事。”唐曼曼對上那雙冰冷中卻飽含柔情的眸子,用力的勾起一抹笑容,“別的事都可以交給你,但這個人,我要親自審,我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麽殘忍,我唐曼曼與他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唐曼曼聲音很輕很柔,聽在計深年耳朵裏卻很重很堅定,讓他無法拒絕。


    “可是小延……”


    西郊到底是個略為血腥的地方,他還是想讓唐曼曼改變主意。


    “別擔心,江醫生在。”


    一碼歸一碼,江聞,她還是信賴的。


    所有計深年能想到的阻止她的那些話,唐曼曼都想好了應對的迴答。


    “好。”


    最終,計深年點頭,並讓人迴老宅給家裏的二老報平安。


    畢竟今天廣場上的事鬧得實在是太轟動了。


    從醫院到西郊,大約需要將近一小時的車程,在途中,計深年三番五次的勒令唐曼曼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或者靠在他身上休息一會兒。但唐曼曼一樣也不聽,筆直的坐著,臉色嚴肅,似乎連吐出來的氣體也是凝重的。


    坐在前排開車的李秘書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能讓車裏氣氛變得凝重的人會是唐曼曼。


    五十分鍾後,隨著一道引擎聲熄滅的聲音,唐曼曼那側的車門隨之打開。


    西郊,這個地方唐曼曼還是第一次來。


    廢舊的就廠房還有雜草叢生的平地,以及生鏽的大鐵門,這裏的一切的一切都和唐曼曼身上精致有質感的職業裝套裝形成強烈的反差對比。


    看著站在計深年身旁的唐曼曼,負責這裏的人臉上一愣,反應明顯比平時慢了一拍。


    “計總,太太。”


    “嗯。”


    聽著耳邊一聲聲恭敬的喊聲,計深年微微點頭以示迴應,唐曼曼亦然。


    這裏雖然簡陋,卻是計深年的重要根據地之一,所以留在這裏看守的人也不在少數,這裏的人,隻要見到計深年和唐曼曼都會打招唿,這種情況一直到他們倆來到一個大鐵門前。


    “你在這等……”


    “你在這等我,”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唐曼曼和計深年同時看向對方,同時開口。


    這種默契以前在兩個人之間也會發生,但是這一次,罕見的是,唐曼曼居然把計深年的聲音給蓋下去了。


    “不行!”


    計深年否定,沒有一刻間隔。


    “好,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就一直在這守著等你走了我再進去。”她沒有計深年的那種王者之氣,身上自帶那種號令天下的魅力,但是作為一名媽媽,她有自己的堅持和執拗。


    兩個人爭執了好一會兒,計深年最終還是答應了唐曼曼的要求。


    不過,他還有一個附加條件,派兩個保鏢和唐曼曼一起進去。


    自從這個根據地建立之後,計深年還是第一次以一個看客的站在外麵。這也是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好奇心可以重到這種地步。


    這一刻,計深年後悔沒在每個房間裏安裝一個監控攝像頭。


    不過,很快,計深年就用實際行動讓這種後悔不會再出現第二次。當然,這一句隻不過是一句題.外話而已。


    唐曼曼進去的時間不長,前後也就十分鍾左右。出來後,她對著計深年搖了搖頭,示意沒問出什麽有效信息,但她卻阻止計深年和他的人進去審問。


    不僅如此,她還再三叮囑這裏的負責人,讓他們一定要善待房間裏的那個人,特別是在一日三餐上麵。更不許用武力動粗,要不然的話,她會以計太太的身份對其進行懲罰。


    唐曼曼這一係列的行為讓這些人看不懂,卻又不敢發出任何質疑的聲音。


    事實上,不止是他們,就是李秘書和計深年也不知道唐曼曼究竟要做什麽。


    她不說,他也不問。


    隻要她能開心點兒就好。


    反正,人就在這,跑不掉!


    唐曼曼說累了,計深年便把她抱在懷裏,不舍的讓她再多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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