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的時間一晃而過,快得幾乎令人還沒意識到時間的流逝,由於計延的情況不穩定,所以一直無法出院。唐曼曼幾乎是拋下了工作,天天陪在他身邊。


    這一日,唐曼曼抱著計延坐在醫院公園的躺椅上,陽光閃爍,豔陽萬裏,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計延揮舞著小肉手,咿呀咿呀地抓著唐曼曼的衣襟來迴拉扯。


    “曬曬太陽,身體好。”唐曼曼任由著那雙小手來迴地拉扯她的衣領帶子,耐心地撥弄著計延那細軟的頭發,輕聲地哄著他玩。


    “媽…媽…”計延在懷裏掙紮著兩條腿,顫顫巍巍地想站在唐曼曼的大腿上。


    “好啦好啦。”唐曼曼這些天也已經習慣了計延叫自己媽,雖不如從前那樣激動了,但每每聽到還是很暖心,任由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唐曼曼正打算舉著計延,嚐試讓他站立在自己大腿上時,迎麵走來一個拄拐的老人家,還穿著嶄新的病號服。


    “哎呀,這麽可愛的孩子。”老人家向著唐曼曼走去,由衷地誇讚著計延。


    “老人家,你坐這邊。”唐曼曼見有來人,抱著計延稍稍空讓出了一個位置。


    老人家坐了下來,眼睛一直看著計延,計延手上腳上都忙乎著呢,完全沒有意識到多了一個人在身邊。


    “這孩子是生了什麽病吖?要住醫院。”老人家似乎散步走得久了,下意識錘了錘膝蓋,一邊問道。


    “消化不良而已,老人家你呢?”唐曼曼愣了愣,換了個說法。


    “我也是。”老人家的表情似乎有些勉強,但很快就看向計延,笑了笑。


    唐曼曼看出來了,卻也沒有刨根問底,若是有別的辦法,怎麽會選擇住院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以啟齒的難處,她明白。


    “你這孩子真漂亮,能不能讓我摸摸他的臉?”老人家熱絡地問道。


    “孩子有些怕生。”唐曼曼為難地笑了笑。


    “沒事。”老人家毫不在意,但還是伸手到計延麵前,擺了擺,“小朋友,你好啊。”


    計延被那隻蒼老的大手吸引了目光,眼神一下子變了變,小手一下子抓緊了唐曼曼的手背,唐曼曼看了看計延的表情,又看了看老人家。


    “嗚哇——”


    毫無預兆的哭聲從計延的嘴裏喊出,不僅把老人家嚇了一跳,連唐曼曼也嚇到了,連忙抱起計延,向老人家鞠了一躬,“對不起,我們先走了。”


    還未等老人家迴應,唐曼曼抱著計延轉身大步地離開,隻留一個背影。


    老人家有些泄氣地放下了手,觸摸到唐曼曼遺留在躺椅上的毛絨玩具,頓時就拄著拐杖從後快步追趕。


    “等…等一下。”老人家一手拿著玩具一手拄著拐杖,有些力不從心地喊著。


    計延小小的身體不斷地抽搐,唐曼曼越發加快了速度,更加抱緊了計延,“沒事的沒事的,媽媽在。”


    現在的唐曼曼隻想快點迴到病房找醫生。


    一個高大的男人一身白色的醫生長袍,帶著隊伍緩緩走過來。男人站在隊伍前列,高大的身影落在人群裏,十分紮眼。


    男人似乎被遠處及近的哭聲吸引,抬頭,看到唐曼曼抱著一個哭泣的孩子快步疾走。她身後的老人家拄著拐杖,手裏拿著玩具,步履蹣跚地追趕著。


    “站住!!”男人厲聲將唐曼曼叫停,在眾目睽睽之下,伸手擋住了唐曼曼的去路。


    “不好意思,有急事,請讓一讓。”唐曼曼雙手抱著計延,努力維持著自己的良好修養,盡管眼前的人像是醫生。


    “是嗎?”男人似乎並不將唐曼曼說的話聽進去,一抬手,身後就竄出一個年齡相仿的男人,“報警,這裏有人拐賣孩子。”


    “你說什麽?!”


    “你說什麽?!”


    微風輕揚,唐曼曼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高大男人,“有病!!”


    計延已經慢慢止住了哭聲,身體卻還在不斷地抽搐著。唐曼曼被擋住了去路,當下心焦,側過身體打算繞開這個奇怪的男人。


    誰知道男人更向前一步,徹底堵住唐曼曼的去路。


    唐曼曼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看向這個來路不明的男人,深吸一口氣,正要動真格抬腳起踢的時候。新樂文


    “江聞!等一下。”顧冉的聲音從人群後麵傳來,唐曼曼不由微微頷首,抬頭看向隊伍。


    隻見人群當中,顧冉快步走了出來。


    “江聞,這個就是我跟你說的病例。”顧冉喘了口氣,指著唐曼曼懷裏的計延說道。


    那個被叫江聞的男人,凝頓了一瞬間,轉頭看向了顧冉,又看了看唐曼曼,和後麵終於追上來的老人家。


    老人家氣喘籲籲地將手裏的玩具遞到唐曼曼眼前,“孩子的…玩具。”


    唐曼曼順手接過,十分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啊,我孩子不舒服,所以我……”


    老人家擺擺手,表示不在意,隻是原地喘著氣。


    好不容易趕到的顧冉和江聞並列站在一起,顧冉溫文爾雅地從唐曼曼手裏接過計延,手勢熟練地拍打著計延的後背,慢慢緩和著計延的抽搐感,整個人氣息沉穩。


    站在顧冉身邊的江聞,看上去也不超三十歲,卻沒有顧冉的風度翩翩,整個人很冷。有種尖銳的傲氣和冷冽,襯托著俊逸的麵容,仿若高不可攀的淩霄仙人。


    “曼曼,小延有救了。”顧冉笑了笑,高興地對唐曼曼說道,“這是我學長,他在心理學方麵有很高的成就,我跟他說了一下小延的情況,他之前有遇到過類似的病例。”


    唐曼曼抬頭看了江聞一眼,到底撇去了心裏的不快,笑了笑,“江醫生,你好。”


    江聞遲疑地看了一眼唐曼曼,冷冷地轉身,率先進了大樓。貌美的女人他見多了,他眼裏除了醫,仿佛什麽都裝不下。


    a市中心醫院監護病房。


    江聞翻閱著這個星期裏,專家醫生寫下的醫囑和觀察報告。計延已經過了病發的階段,正靜靜地躺在唐曼曼懷裏沉沉睡去。


    寂靜中,江聞沉聲開口道:“就這?”


    唐曼曼聽此,微微眯了眯眼,專家醫生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但也已經是她所知道的最著名的兒科醫生了。


    江聞感受到了唐曼曼的視線,緩緩側頭看了唐曼曼一眼,那眼中有冰銳,也有說不出的厭惡。


    唐曼曼對於江聞這突如其來的厭惡感感到迷惑,貌似剛剛是他誤會了她吧,她還沒說什麽,他倒先討厭起自己來了。


    唐曼曼沒有把這一眼看漏,隻是現在是有求於他,少不得還是要忍的,為了計延,她什麽都可以忍。


    一片寂靜,江聞輕飄飄的兩個字砸得顧冉有口難言。


    “江醫生,請問……”唐曼曼低聲地問道,“你有什麽辦法可以治好我兒子的病嗎?”


    “計延的病情,顧冉詳細跟我說過了。至於辦法,我想跟你先生溝通。”江聞利落地合上了病例報告,言語間似乎就將唐曼曼定義為不能肩負起責任的媽媽。


    唐曼曼臉色陡然一變,“他是我兒子,跟我說也一樣,我會轉告我先生。”


    誰知江聞竟直徑背過身去,連一個眼神也不屑,唐曼曼陡然火大得很。


    顧冉夾在中間,揉了揉眉心,“江聞,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等你們夫妻兩個什麽時候人齊了,再來找我。”江聞甩下了報告書,語氣裏毫不掩飾那冰冷徹骨的驕傲,大步走出了病房。隻留下唐曼曼和顧冉立定在原地,猶如大夏天的被澆了一盆冬日裏的冰水,冷的涼心涼肺。


    “顧冉,這個江聞,是不是有病?”唐曼曼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計延。


    “他就是這樣的性格。”顧冉搖搖頭,“他一直呆在國外,有自己的一套醫治方案,你就當是他的怪癖吧。”


    “對了。”顧冉猛地似乎想到了什麽,“為什麽小延會突然病發?”


    一說到方才病發的情形,唐曼曼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懊惱地扶了扶額頭,緩緩道:“剛剛我們在曬太陽,遇到了一個老人家,老人家跟小延打招唿,小延就開始害怕,我還以為是他怕生人,後來.……”


    唐曼曼慢慢走到計延的床邊,一邊迴憶著,猛地一個轉身,眼裏光芒一閃,“我知道了!!”


    不知道迴憶起了什麽,唐曼曼慌忙地掏出手機,搗鼓了一下之後,激動地向顧冉展示手機上的畫麵,上麵赫然是雷曼博士被捕的照片。


    “小延記得他!”唐曼曼幾乎是顫抖著聲音說出這樣的話,從麵容上看,這幾次病發的時候,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老人。


    雷曼博士因為麵容殘缺,就算還是中年人,但整過容的臉上滿是斑駁,像皺紋一樣。迴憶起那天晚宴,就是計澤安想親近計延,做了擁抱的動作。


    就在剛剛,巧遇了的老人家,也是伸出手跟計延打招唿。


    激動的唐曼曼幾番思索後,終於解釋清楚自己的發現。顧冉接過手機端詳了好一會兒,沉吟了片刻,“你說的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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