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唐曼曼迅速的冷靜下來,戒備的打量眼前看著有些眼熟的男人。


    自那天和顧冉談過之後,顧冉遵守諾言沒再將她囚禁在那棟院子裏,不過她不能離開的太久,最遠能到達的地方也就是院子後麵這片綠植。


    一旦她走的太遠,或者是在外麵呆的太久,隱藏在暗處監視她的人便會出現提醒。


    她花了一番功夫才摸清規律,讓那些傭人放鬆警惕找了個借口跟附近的鄰居借了手機聯係計深年。


    隻可惜……


    唐曼曼心中不安,難道說她的計劃被看穿了?


    “抱歉,嚇到您了。”來人收迴打量的目光,往後退了一步,自我介紹,“我是顧少的司機,之前和您有過一麵之緣。”


    唐曼曼努力迴想,隱約在腦海中想起一個模糊的身影。


    “是這樣。”司機和氣的笑了笑,“顧少吩咐我過來接您,還請您跟我走一趟。”


    “去哪裏?”唐曼曼不著痕跡的將手機藏進口袋中,鬆了口氣,還好對方沒有發現,她還有機會。


    “顧少讓我保密。”司機笑的曖昧,“您去了就知道了。”


    唐曼曼皺眉,上次顧冉的失態和告白她還記憶猶新,她實在是不想再經曆一次。可是……如果不去,她好不容易讓顧冉放下戒備的計劃不就毀了?


    唐曼曼心中矛盾至極,一時沒有注意到司機麵上一閃而過的異樣情緒。


    “好。”做下決定,唐曼曼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吧。”或許,她可以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再談談顧冉的口風,說不定她能說服顧冉也不一定。


    別院所在的位置是一處山莊,汽車順著車道駛出正門,方向一轉朝著市區的反方向而去。


    唐曼曼一直注視著窗外,見方向不對心中起疑,“我們不是進城嗎?”


    “唐小姐稍安勿躁。”司機將隔板升了起來,將唐曼曼所在的後車廂同駕駛室隔離起來,“您先休息一下,很快您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話音剛落,唐曼曼就覺一股刺激的化學藥劑味道充斥了車廂。


    糟糕!


    這個人有問題!


    心中警鈴大作,唐曼曼拚命的按著車門扶手處的控製按鈕想要將車窗降下來,然而對方早已經預料到一切。


    整個後車廂就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秘密空間一樣,讓她求助無門。意識漸漸抽離,在徹底昏過去前的最後一刻唐曼曼掙紮著去摸手機……


    “計總?”看著沙發上盯著手機不言不語的男人,李秘書試探的問了一句,“這個號碼有什麽問題嗎?”


    畢竟,平時他們計總是不會盯著一個疑似騷擾廣告電話的號碼看這麽久。


    計深年沒有迴答,隻將號碼點開撥了過去。


    “嘟嘟”聲平靜且機械,可計深年的心跳卻莫名的使了節奏,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可在剛才的那一刻他心中有種感覺,這個電話可能是唐曼曼打來的。


    等待的時間被無限拉長,焦躁逐漸升起,就在計深年眉頭越皺越緊的時候電話突然接通了,“這裏是xx房產,請問您有什麽需要諮詢。”


    林長森好不容易安撫了喬心,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就見計深年的表情不對勁兒,他趕緊衝李秘書拋了個眼神做無聲的詢問。


    “剛才有個騷擾電話……”李秘書幹咳了一聲,壓著嗓子迅速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林長森露出了然的神情,計深年不是神,自然也會有病急亂投醫的時候。


    他正準備再開導開導好友,對方驟然起身,力道動作之大,差點將客廳的茶幾掀翻,嚇得李秘書一個激靈。


    不待兩人詢問,就聽計深年沉聲命令,“立刻定位這個手機號碼,我要知道剛才給我打電話的人在哪裏。”


    “啊?”李秘書還沒有反應過來,被計深年瞪了一眼後才有些蒙的轉身出去,“好!”


    “怎麽迴事?”林長森皺眉,“就一個騷擾電話而已,不至於較真吧?你好歹是計氏傳媒的總裁,打擊報複一個房產中介,傳出去是想笑死別人的大牙嗎?”


    “背景音不對勁兒。”計深年忍下罵人的衝動,“接電話的人在室外。”


    掛完電話,他才意識到這一點。其次,如果隻是普通的推銷電話,反駁過去對方很大可能不會接聽。


    這樣一來,剛才那通電話就有幾分欲蓋彌彰了。


    “所以,剛才那通電話真是曼曼打來的?”林長森精神一震。


    “希望如此。”計深年緩緩唿出一口濁氣,這幾日壓.在他身上的陰霾消失了大半。


    “唔……”唐曼曼從昏迷中醒來,化學藥劑引起的後遺症讓她的胃一陣翻江倒海十分的不舒服。


    這是哪裏?


    老舊的水泥牆壁,昏暗的光線,潮濕發臭的空氣,所有的感官都在不斷提醒她此時正處於一個極度陌生和危險的地方。


    她嚐試著站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四肢都被綁著,無法動彈。


    一陣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纖細的身影帶著一陣香風出現在唐曼曼的視線中。


    “這麽快就醒了?”杜清歡身披一件黑色的大衣,同她平時的穿衣風格相比低調了許多,“看來藥量太少。”


    “杜小姐,她是個孕婦,我怕出事,就減了一些藥量。”


    唐曼曼目光轉向陰影處,那裏還有個人,正是將她帶來的司機。


    “廢物。”杜清歡冷笑一聲,“你以為她今天還能活著從這兒走出去嗎?”


    “杜小姐。”司機頓時慌了,“您不是說她得罪過你,所以您隻是想給她點兒小教訓嗎?”


    顧冉對唐曼曼有多看中他非常清楚,他就是想賺一筆小外快而已。這要是弄出認命了,顧冉查到他的頭上,他就別想在a市呆下去了。


    “的確是點兒小教訓。”杜清歡走上前,伸出尖銳的指甲惡狠狠的戳到唐曼曼的臉上,見她露出吃痛的表情心中痛快無比,“隻是我的小教訓比較厲害罷了。”


    “你看到我似乎並不驚訝?”指甲在唐曼曼的臉上劃下一條血痕,杜清歡慢悠悠開口。


    唐曼曼沒有理會她,目光牢牢盯著司機,聲音嘶啞的說,“去通知顧冉,隻要我沒事,顧冉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司機心虛的移開視線,不敢看唐曼曼。


    “你居然敢無視我!”杜清歡被唐曼曼的反應激怒,五指收緊捏著她的下顎,強迫她抬起視線,“唐曼曼,你到底是蠢還是天真,居然向綁你來這兒的人求救。”


    簡直愚蠢的可笑。


    “你又想幹什麽?”臉上的有冰涼的液體在流動,唐曼曼猜測那應該是被唐曼曼指甲劃出的傷口,“大費周章,把我綁到這裏。”


    “得知自己深愛的男人對你隻是利用一場,感受如何?”杜清歡刻薄的說,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揭唐曼曼的“傷口”,看她露出悲痛欲絕的模樣以解心頭的惡氣。


    “還記得之前你在我麵前是怎麽炫耀的嗎?”


    “真是可笑,又是訂婚又是秀恩愛,結果人家為的不過是你的一顆肝。”


    手指順勢滑下,落在唐曼曼的胸腹處。


    唐曼曼心中一凝,杜清歡為什麽會知道她肝髒的事情?


    “你在想是誰告訴我的?”杜清歡眼裏露出一抹惡劣的光芒,“當然是計深年了。”


    “在你從醫院跟著顧冉跑後,他第一時間就把這件事告訴我了。”


    “他請求我,動用杜家的勢力幫他母親一把。”


    “並且,他還告訴我,他之前做的那些不過是為了讓你能隨時心甘情願打掉孩子,給他母親做肝移植手術罷了。”


    “隻要我一找到能替代你的肝源,我和他立刻就會舉行婚禮。”


    杜清歡目光鬧鬧縮在唐曼曼的臉上,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然而,唐曼曼並沒有露出她期待的表情,對方一直都十分平靜。


    “你在說謊。”唐曼曼語氣平靜且篤定,“我不相信。”


    計深年不是那樣的人,他根本不屑於做這樣的戲。


    如果他真如杜清歡所說有著那樣的想法,她相信他會全都告訴她,一字不漏的告訴她。


    “啪!”


    杜清歡反手給了唐曼曼一個耳光,尖銳的指甲在她的臉上劃出五道紅痕,同方才的傷痕交叉十分的血腥猙獰。


    “你知道什麽?”杜清歡揪著唐曼曼的頭發,瘋了一般的喊著,“如果不是這樣,計深年為什麽會要你不要我?”


    “外貌、家世、學曆,哪一樣我不在你之上。憑什麽,我要輸給你!”她不能接受計深年不愛她,她更不能接受自己輸給了唐曼曼這種普通的女人。


    “因為他愛我。”唐曼曼忍著眩暈,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就算我不如你,他依然愛我。”


    杜清歡的力道很大,剛才的那一耳光打下來讓她耳朵“嗡嗡”作響,之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嘔吐感又重新席卷而來。


    她整個人都十分不舒服,就像是經曆了一場嚴重的車禍一樣,那種感覺陌生又熟悉,像是勾起了她記憶深處的某些場景。


    來不及去細想,她身子一歪,連人帶椅子被杜清歡踢到了地上。


    “愛?既然這樣,等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他就可以換一個人愛了。”杜清歡聲音冰冷陰翳,衝身旁的人伸手,“給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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