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江陽就去了第一體育中心。


    秦泰定好的時間是六點半,他掐點而到。


    這地方他並不陌生,第一次遇見洛夢笛就是此處,所以每次走在外圍走廊上,總有著莫名的希冀,希冀能夠在視線移轉中看見一道靚麗身影出現在前方。


    進了表演大廳,此刻秦泰等人走在其中,大概十二三個,其中沒有洛夢笛。


    說相聲的胖哥眼尖,一眼看見剛進來的江陽,招手打了個招唿。


    這哥們叫嶽躍,雖然名不副實,但是卻挺有意思,江陽和他挺熟的,沒少一起插科打諢。


    掃眼一看,除了胖哥和陳孝坤同學,其他的人中,江陽認識的就隻有秦泰和一個女生。


    正是上次他懟宋燕子時,和她們一起的那個大一新生。


    剩下幾個人中,四男三女,長相都還不錯,顯然這一屆的藝術部長是個很吃顏值的。


    在其他人好奇地打量江陽的同時,秦泰向大家宣布道:“這次元旦晚會,咱們藝術部要提供四個個節目,為了節豐富節目內容,特意請了三位外援,都是宣傳部的同學,大家歡迎一下。”


    部長話聲一落,幾個女生就應和著喊道:


    “歡迎歡迎!”


    “歡迎帥氣的學弟!”


    “不帥氣的也要歡迎啊……”


    ……


    氣氛還算不錯,江陽也以笑迴應。


    “學弟叫什麽呀?有沒有女朋友啊?。”一個老油條學姐大膽地打趣道。


    若是平時,江陽肯定絲毫不怵的打趣迴去,不過他在上午聽了梁音的告誡後,就對藝術部這邊有所戒備,此刻自然是不願多說。


    多說容易多錯,這道理大多人都知道。


    “這個不好說,說不定等會碰到個眼瞎的女生,女朋友就有了。”他自黑地迴了一句,心想如此迴答,總沒人承認自己眼瞎,再來搭這個話題。


    果然,那學姐一聽這話,話聲戛然而止,生生將吐在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一副“當我什麽都沒說”的表情。


    至於旁邊幾位和她很熟的男生,則是滿臉笑意,這個瓜吃得很香。


    “好了,說下正事。”秦泰看了看江陽,大概是覺得他很有說相聲的天分,繼而說道:“目前咱們部準備的四個節目,一個是燕子他們的舞蹈表演,一個是餅子你們四個人的合唱,還有一個是文軒的相聲。


    文軒,這次不用你說單口相聲了,特意給你找了個搭檔。”


    秦泰指了指對麵的胖哥,而後讓兩人簡單認識了一下。


    “喲,沒想到是個重量級的,這搭檔夠結實,損不壞。”那個叫文軒了用了一副說相聲口氣打了個招唿。


    “損不壞?嘿!聽您這描述,是要搭檔還是要疙瘩呀?”胖哥也如此方式迴了一句。


    “您瞧我這張嘴,沒毛吧?”


    “嗯,我瞅瞅,還真是,油嘴滑舌的,一根毛都拔不出。”


    “損人全靠它,厲害著呢!”


    這幾句逗得旁邊幾人哄然大笑,氣氛還算融洽。


    “最後一個節目,我打算是弄個小品,這樣節目表演就沒有太多重合性,也算拿得出手了。”秦泰繼續剛才話題。


    “茜茜之前寫好的小品,不是正缺兩個角色麽,剛好這兩位同學加入。”他指了指江陽和旁邊的陳孝坤:“你們還有一周的時間排練,下周五會有一場預演,大家抓緊一下時間安排哈。”


    說罷,又介紹江陽和陳孝坤給那個叫茜茜的女生,也就是之前打趣江陽的那一位。


    接下來時間,方茜拿出一個小品腳本給兩人,然後開始介紹小品的大致內容……


    ……


    八點四十五的時間,排練結束,江陽從第一體育中心出來。


    看到其他人紛紛歸去,江陽閑散地走了幾步,不知覺中走到了易海邊上。


    九月橋有九孔,燈光烘托下宛如九輪滿月落在水中,故而有了九月橋的名字。


    明月暗偷歲月,易海難為滄海。


    橋的一塊石欄上刻著這麽一句話,並不顯眼,也但沒有極力隱藏,不知道當初是誰寫下的,現在基本上每一個走過這座橋的人都知道。


    簡單的一句對句,既寫到實景,又賦予了人生感悟,用詞也有些巧妙,所以很同學都是一眼就記住了。


    江陽不禁想,要是改成:明月暗許風月,易海難為滄海。


    那樣該多有意思。


    大學時代,對有些人來說是,是一段許以風花雪月的浪漫,很多美好而遺憾的故事在這裏發生,在這裏結束。


    “不過,風月一詞太多輕浮……”江陽搖了搖頭,自嘲了一句,將剛才想的那一句丟進平靜而冰涼的易海中,濺不起波瀾。


    望著九孔連渡的九月橋,看著天上那輪高月在水麵模糊細小的倒影,江陽突然歎一句:“十月淩波九月缺,人生風霜如此夜。”


    “唷,大才子呀!”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打不碎這易海邊的清冷平靜。


    話說的正是方茜,她居然會在這裏。


    “大才子差點被你嚇得落水。”江陽側頭看見方茜,笑著懟了一句。經過一晚上的排練,他已經熟知這學姐是個口頭厲害的主。


    要麽忍受對方源源不斷的調侃打趣,要麽反擊到對方無言以對。


    她的性子就是那種,要麽你征服我,要麽就是我征服你。


    “放心,易海不深。”要是平時那些熟人,她早就加了一句“池淺王八多”,不過終究是在剛認識不久的學弟麵前,說話有所克製。


    “是啊,易海不似海,人心似海深。”


    方茜覺得這句話別有所指,不過她沒有多問,轉個話題:“怎麽一個人在這裏,長夜路漫漫,行水影惻惻,學姐不介意陪你嘮個嗑。”


    似乎,有點文藝的人總是特別的看得開,說得開,這或許也是他們追求的一種自由。


    方茜是個文藝的人,這次他們排練的小品就是她寫的。江陽對於特別文藝的那類人一般都是敬而遠之,因為他們的思想太過不羈,行為總會有些難以理解。


    不是說他們的不好,而是和他們在一起,聊天做事總有種不在一個頻道的費勁感。


    當然,偶有時候,也會感受到他們的浪漫與摯誠。


    比如此刻,方茜說得如此清楚明白,讓人有種天高月明的開闊感,十分舒服。


    “方茜學姐。”江陽板著臉,沉聲說道:“我從不和女生在晚上嘮嗑……除非她自帶瓜子來了。”


    方茜原本還被江陽的前一句唬住了,結果聽到後一句,忍不住“噗”一聲笑出來。


    “這天寒地凍,誰會帶瓜子來湖邊嗑。我可沒發燒!”


    她話剛一說完,就看到江陽從口袋裏拿出一袋瓜子,白色方便袋裝的,顯然是在外麵零嘴攤子上稱買的。


    “呃……你這……”


    “你可是說了,不會在這裏嗑瓜子。”江陽表露出一副要獨享瓜子的意思。


    背後一排排的宿舍樓明燈輝映,遠一看,倒映在黑澈的易海湖麵,繁華而冷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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