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這道聲音實在太沙啞太模糊,縱使所有人都在昏暗的房間裏保持絕對的安靜,都沒有辦法完全聽清它到底說了什麽。


    而在這道聲音說完這段話之後,就再也沒有發出聲音,隻餘下那個精致的人偶,直勾勾地看著它麵前的所有人。


    林岫站在屋子前的台階上,轉頭看向院子裏擺放的棺材,和那幾尊散落在院子各處的銅像。


    “銅像或許和剛剛歌謠裏的動物一一對應,蝦、魚、水雞、黃蜱……最後那個,應該是……草蜢。”


    林岫指著那些銅像,將它們和歌謠裏的動物都對應上,隻是在兩個青蛙前停了下來。


    說老實話,她真的分不清這些這些蛙類的區別啊!


    “林岫姐姐,什麽是水雞,什麽是黃蜱?”衛菁夢聽到了兩個陌生的詞語,迷茫地看著林岫。


    “水雞就是田雞,黃蜱是一種……額,黃色的青蛙?也有人說是癩蛤蟆,我沒有親眼見過,但總歸應該是指外麵的兩座青蛙雕塑。”


    “如果你說的是正確的話,那麽大一點,胖一點的那隻應該是田雞,小一點的是黃色青蛙。”一旁的寧愉之露出一個憨笑,指了指那兩座銅像。


    “可以啊愉之,還好有你在!”施屹安拍了拍寧愉之的肩膀,笑嘻嘻地誇讚道。


    寧愉之擺了擺手:“嗐,主要是我平常就喜歡研究花啊草啊的,順帶了解了一點,也並不太精通。”


    “所以,將它們辨別出來以後,該怎麽辦呢?”衛菁夢主打的就是一個,隻要隊伍裏有其他的人帶了腦子,她自己的腦子就完全不帶轉的。


    “我們剛剛還撿到了很多結親道具,裏麵就有歌謠裏提到的蕭、鼓燈籠等等,或許,我們就是要按照歌謠裏描寫的那樣,去完成一場結親儀式。”林岫分析道。


    “啊,可是我還是不太明白,它剛剛說話斷斷續續的,我都搞不懂它到底在說啥。”衛菁夢撓了撓小腦殼,有點不好意思。


    “魚拍鼓,相對應的前麵是蝦吹簫,所以或許需要一個人站在蝦的位置吹簫,一個人站在魚的位置拍鼓。”


    林岫挨個給衛菁夢比著解釋:“黃蜱做媒人,草蜢揭燈籠,咱們這裏沒看到什麽媒人的道具,隻看到了一卷婚禮司儀的祝福詞,或許這個就是媒人要說的話。”


    “那水雞呢?啊,就是田雞。”衛菁夢想起還有一個田雞的位置,那句話太模糊,她壓根沒聽清。


    “或許是‘水雞扛轎嘴凸凸’。”林岫解釋道。“就是形容田雞嘴巴鼓鼓的樣子,它的職責應該是扛轎子。”


    “這裏哪裏有轎子啊!”衛菁夢一臉懵逼。


    “那兒,就是轎子。”林岫指了指正中央擺著的黑色棺材。


    “啥?這麽大的棺材,為什麽是轎子?”衛菁夢疑惑地問。


    “這裏,你看。”林岫指了指被棺材板遮擋的一小塊地方,仔細看去,上麵淺淺地刻了一個“喜”字。


    這塊地方被棺材板的陰影遮擋住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林岫也是在附近找線索時恰好扶了一把棺材,才摸到了這個刻字。


    “所以,這個棺材是轎子啊,可是這棺材這麽大這麽沉,誰能抬得動啊?”


    “牆角灌木叢裏,有一輛破舊的板車,或許兩個人能拉得動。”江別年扶了扶眼鏡,指了指牆角處被灌木叢遮掩的板車。


    “我們隻有6個人,5個人扮演了角色,那結親不就隻剩下了兩個人?不是說拜堂兩個人嗎?”施屹安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江別年也蹙著眉,顯然這個問題讓他也一時找不到答案。


    “那不是還有一個呢?”林岫抬手一指屋內那個端坐著的傀儡娃娃。


    “和傀儡娃娃成親?!”衛菁夢驚訝地眨了眨眼,複又興奮起來:“好有意思啊!那我們快點開始吧!”


    “先等等。”在剛剛說話的功夫,林岫已經推開了棺材蓋。


    整個棺材內部空無一物,看起來好像還挺安全,然而林岫手一摸棺材板內部,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讓她忍不住輕輕顫抖了一下。


    又是,那些家夥……


    “岫岫,你怎麽了?”時刻關注著林岫的陳元期立馬來到她的旁邊,手即將搭上林岫的手臂,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沒事,就是覺得這地方有點冷。”林岫若無其事地收迴手,麵上鎮定自若,內心卻是驚濤駭浪。


    棺材蓋的下麵,覆蓋著一層詭異且熟悉的能量波動,就是她在周瑾意副本中吞噬過的那種暗金色能量。


    整個棺材仿佛和這種神秘的能量存在著某種關聯。


    看來這趟結親,或許能順著棺材這條線,找到背後擁有這種能量的那個人。


    然後,一口吞掉它。


    想到這,林岫甚至覺得自己開始餓了。


    她抬起頭,看向眾人說道:“這次結親讓我來吧。”


    “岫岫,這太危險了,不然還是讓我來吧。”陳元期漂亮的臉上滿是不讚同。


    “確實。林岫,還是我進去比較好。”江別年也十分不讚同。


    “這次不行,”林岫的眼眸裏劃過一抹深思,堅定地道:“這裏麵,或許會有我想要答案。”


    江別年和陳元期都有些怔愣,因為這種眼神,他們在林岫上次剛出副本時也曾見過,那種遙遠的,仿佛和所有人都隔了一層薄霧的感覺。


    她似乎自上個副本迴來之後,就有些不一樣了。


    江別年想,或許,他應該對林岫多一些信任,相信她的能力能處理好這些事情,而不是一味地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陳元期雖然心裏還是擔心,但是他向來聽林岫的話,隻好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眾人很快分配好了除了結親以外的工作,令人意外的是,衛菁夢竟然自告奮勇要拉棺材。


    “林岫姐姐你別擔心,我力氣數值比他們可大多了,這口棺材加上你,還沒有我的粉色錘子重。”


    衛菁夢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表示拉棺材簡直就是小事一樁。


    一切都準備就緒,林岫抱著傀儡娃娃躺進棺材裏,陳元期將一條蛛絲牽在林岫的小指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隻留下一句:“岫岫,如果等一下碰到突發狀況,你就拉動這根蛛絲。”


    末了,他的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祈求:“好嗎?”


    對上少年人真摯的眼神,林岫默默垂下眼,避開了他灼熱的視線。


    麵對那種暗金色的能量,強如周瑾意都尚且會受傷,更不要說小蜘蛛陳元期了。


    這是注定隻有她自己才能去麵對的事情。


    陳元期也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從副本出來之後,他的岫岫整個人都像是變了一個樣子。


    變得更強了,變得更沉默了,更恍惚了,也更疏離了。


    就像是身邊有一道透明的屏障,誰也沒有辦法靠近半分,她好像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在不顧一切地朝著目標努力。


    沒有關係,沒有關係……


    我們之間,仍然有著無法被解除的關係,岫岫永遠無法擺脫他的。


    隻要變得足夠強大……


    陳元期的左手輕輕顫動了一下,卻很快又被右手穩穩按住。


    他漂亮的眉眼蒙上了一層陰翳,薄唇微抿,強自忍耐著體內的震蕩。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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