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奶奶一直沒反應,這下我徹底慌了,趕緊上前伸手搖了搖奶奶的身體,她才終於有了點反應。【零↑九△小↓說△網】


    奶奶緩緩地睜開眼看了我一下,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我頭疼……”


    邊說話的功夫,奶奶作勢要起身,身體卻很不協調,怎麽也起不來。


    這一幕我太熟悉了,老爸那會兒也是這樣。


    不敢有片刻的耽擱,我直接給二叔打了電話。


    電話裏,我簡明扼要的對二叔說明了奶奶的情況,希望他趕緊來一趟。


    可二叔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的,反應很慢,看樣子中午也是喝了不少酒,到現在還沒醒酒呢。


    情況緊急,見二叔那邊一時半會指望不上,我又趕緊聯係了三叔。


    三叔一聽這事直接開車去拉著二叔,來到了我家。


    倆人見奶奶這樣合計了一下,決定先去最近的醫院拍個片看看情況。


    商量好後,不再遲疑,我們小心翼翼的將奶奶扶上了車,來到了醫院。


    大夫詢問完後也沒說啥,而是讓奶奶拍了個腦部的x光片。


    這個片子很快,剛拍完就出來了,我拿著片子一路小跑的找到了大夫。


    大夫接過片子一看,原本平靜的麵色也漸漸的凝重起來,又仔細看了片刻,才沉吟道:“老太太腦部有血栓,建議馬上去大醫院確診一下,前些天我們這一位老頭也是老太太這症狀,結果去醫院不及時,腦部大量出血,很快就……”


    聽大夫這麽一說,我不由得想起了老爸,他不就是腦出血嗎?


    當下我們不敢大意,趕緊將奶奶帶到了諸城最大的一家醫院——人民醫院。


    掛上號,大夫看了奶奶的片子後,直接安排奶奶住院了。


    病房裏,二叔開始詢問起奶奶今天在家裏都做了什麽。


    我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二叔知道整件事情的經過後,一邊埋怨奶奶喝太多酒,一邊嫌我不管她。


    一番責備下來,聽得我除了搖頭苦笑之外不知道該說什麽。


    奶奶連二叔三叔的話都不聽,能聽我的話麽?


    掛完吊瓶,已經快九點了,這倆人商議了一下,又一致決定讓我留下來陪床。


    其實我是不願意留下的,倒不是說不孝順,反正我就是不願意呆在醫院裏,因為一到晚上,自己常常能看見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一個個亡魂大半夜的,在這空蕩蕩的走廊和病房之間遊蕩,雖然我不怕,但是看起來也會覺得不太舒服。


    守到半夜,迷迷糊糊的我聽到了一陣門鎖響動的聲音。


    以為是奶奶要下地,我趕緊睜開了眼睛。


    這老太太,上半夜那會兒就執意自己下地上廁所,說啥也不讓我扶著。


    可當我一睜開眼睛,頓時被嚇的呆立在當場!


    果然是奶奶!


    此刻,她剛剛出了門,慢慢的向走廊走去。【零↑九△小↓說△網】


    微微開啟的房門在她走後又自己合上了。。。


    可是,我就坐在奶奶的病床前,她現在就躺在這張床上,還輕輕的打著鼾聲。


    難道……


    一陣不詳的預感籠罩在心頭,我趕緊追了出去。


    出門一看,奶奶已經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見我出來,她停下了腳步,慢慢的迴過了頭。


    由於距離有些遠,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覺得她是對我笑了。


    在迴過神來,奶奶已經轉過身去,向前一踏步,直接穿牆而出!


    這可是十四樓啊!


    越想越糟糕,我趕緊按了下樓的電梯,結果電梯剛好是上升的,而且才到二樓!


    眼見來不及了,我幹脆跑樓梯,一口氣從十四樓“噔噔噔”硬是躥到了一樓。


    等我從大廳裏跑出去的時候,看見奶奶已經走到了醫院西南方向的停車場外麵,我知道,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唉”我歎了口氣,一陣無力感襲上了心頭。


    雖然是生死有命,可當死亡降臨到自己親人的身上時,我的心裏依舊會那麽的不舍。


    但我知道,其實就算剛才我真的追了上去,其實也是什麽都做不了。


    強行逆天改命,隻會讓自己“業障纏身”,萬劫不複。


    半夜裏,醫院外冷風蕭瑟,感受著這股寒意我打了個冷顫。


    搖了搖頭,我轉身迴去了。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奶奶最後一程。


    就在我迴病房的時候,淩晨一點鍾,三叔養殖場的狗都開始狂吠了起來。


    三叔披著棉襖出來一看,發現並無異常。


    待三叔迴屋之後,旁邊那間平時給奶奶休息的屋子裏,她經常坐的搖椅卻在沒有任何外力幹涉的情況下,自己“嘎吱嘎吱”的搖了起來……


    …………


    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我迴到了病房,看著熟睡的奶奶,自己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剛才,我確定自己沒看錯,那一定是奶奶!


    基本可以斷定,她的主魂已經離體,先行去那邊報道了……


    可是為什麽老爸當時卻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呢?


    難道他真的是非正常死亡麽?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第二天八點半,三叔來了,醫院給奶奶安排做了磁共振,確診是腦梗塞。


    這時候奶奶就已經不能說話了,意識也時好時壞,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現在需要留院治療了,等中午二叔也來了,和三叔一合計,還是讓我在留一晚上。


    好嘛,我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合眼,雖然心裏不樂意,可是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奶奶,卻還是開口答應了下來。


    倒不是我慫,也不是怕這倆叔叔,咱現在自己能養活自己,完全不虛他們的。


    可畢竟奶奶給我做了五年的飯,而且,老爸沒能盡孝,我也沒機會伺候老爸,所以就當替老爸還債吧。


    年初正好趕上水貂發情期,二叔三叔養殖場一年的收入全看現在了,所以他們也沒多留一會兒,十點多鍾就走了。


    送走他倆後,看著病床上還在輸液的奶奶,我這心裏真不是滋味。


    大概又過了一個多小時……


    “我吻過你的臉,你雙手曾在我的雙肩…”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低頭一看是三叔家堂妹打來的。


    “哥,你們在幾樓啊,我放學了,想去看看奶奶!”


    見堂妹主動來看奶奶,我很欣慰,因為奶奶平時最疼的就是她,當下也不遲疑,將幾樓幾號病房都告訴了堂妹。


    中午,堂妹按照我的指引來到了醫院。


    她看見躺在病床上的奶奶,心裏也是非常難過,俯下身來在奶奶耳邊輕聲說道:“奶奶,我來了……”


    就是這一聲尋常的問候,竟讓意識模糊半身麻痹的奶奶“唿”的一下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隻見奶奶坐起來後,一把就抓住了堂妹的胳膊,口眼歪斜神情激動的說道:“小雯(堂妹小名),小雯啊,奶奶想你,奶奶想你啊,奶奶害怕,那邊好冷啊,你留下來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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