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周挽月的人變成雲之笑,程逢時就不好再插手。雲之笑現在的身世還沒有界定呢,他要是介入的話,養父那裏不太好交代。再者,說到底他手底下的這群人都是養父的。


    程逢時又叮囑了莊明,讓他的人繼續盯著,不是非必要就不要暴露身份。


    高溶月認為的周挽月在知道是雲之笑讓她離開學校的,就會識相的離開。但周挽月做的,卻是將錄音公之於眾。


    學校負責調查的人對於是誰做的心知肚明,但介於對方特殊的身份,一直以來都是隻要不過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周挽月的事有點不一樣,顧京墨插手了,他關心調查的情況。


    忽悠誰也不能忽悠顧京墨啊。


    可交出調查真相,就意味著高溶月要完蛋了。那學校的校董怎麽會允許這件事的發生,於是示意調查的人再找周挽月談談。這件事就此為止,學校給出公告,刪除網上的相關內容。


    燒起的火學校想要用紙包住。


    她身上的火焰還是在。


    不還她清白的處理方法。


    周挽月以為學校已經知道了是誰做的,但學校並不敢得罪,所以才來給她施壓。這讓周挽月有些失望和憤懣,教書育人的學校給不了學生公道。


    上體育課打網球的時候,老師安排的是三人一組,這樣可以輪流替換休息。大家自由組隊,沒人願意和周挽月組,最後分到了人數不足的一隊上。


    但兩人打完,球拍扔給周挽月就去休息了。


    周挽月望著一對拍子,有些無措,要她左手和右手打嗎?這段時間,大家在等學校給出最終的調查結果,沒像之前那樣針對周挽月,但對她進行了疏離。球場上,她孤零零的模樣,大家目睹後,也隻是輕蔑一笑。


    球場上,是大家歡鬧的身影。


    周挽月視線落在對麵椅子上休息的雲之笑身上,她占了組隊的名額,但她不參加活動,運動服都沒換,還是今天來學校時的穿著。


    她垂著腦袋,坐在那裏,看起來很安靜,不像是能指使高溶月針對她的人。周挽月這樣想著,提起一口氣,朝雲之笑走過去。


    她想,她們之間應該好好談談,看是不是誤會。


    視線範圍內的地板上移過來黑影,雲之笑眼睛眨了一下。抬起頭,看到來人後,眼中露出茫然。


    “我有話要和你說。”


    周挽月語氣堅定。


    雲之笑眼色輕輕瞥著她,“什麽?”


    “換個地方。”


    “我好像跟你不熟吧?”雲之笑嘴巴微張,聲音裏透著幾分清冷,也能讓人從她的話裏琢磨出高高在上的味道,她不屑與自己對話。


    雲之笑說這句話,原意是讓周挽月自己識相一點走開,但聽者本人不這樣理解。


    “那你為什麽指使高溶月來欺負我?”


    周挽月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甚至因為質問的語氣,讓聲音比平時要大一些,吸引了坐在雲之笑不遠處的幾個人的注意。


    提到高溶月,雲之笑的表情有了變化,帶著些驚詫,但反應也不是很大,還靠在了後麵的椅背上。頗為淡定的模樣,都讓周挽月產生了自我懷疑。背後的指使人真的是她嗎,為什麽她一點都不慌張。


    餘光注意到周圍的人朝她們的方向看過來,周挽月有些後悔,自己怎麽就因為雲之笑的態度生氣了,直接就在這裏說出來了,萬一不是呢。


    “高溶月她跟你說的?”


    雲之笑抬眼望著周挽月。


    一坐一站,一個神色平淡,一個神色激動。


    周挽月自打入學以來,和雲之笑沒打過交道,現在兩人站在一處,就很吸引大家的注意。他們好奇,是什麽事,讓他們站在了一處。


    “是。”周挽月點頭。


    “嗬!”雲之笑冷笑了一聲,“她說你就信?”


    周挽月右手臂動了動,抓著手裏的東西更加用力的一些。雲之笑注意到她的動作,朝她的右手看去。雖然露出來的部位很少,但也可以看出來是一支筆,而且還是一隻錄音筆,價格也有些高。


    自濟慈會後,雲之笑就讓人調查過周挽月的身份。一個幾乎每天晚上和周末還要輔導作業和做其它兼職的人,怎麽可能會買得起這樣價格的錄音筆。


    “我錄音了,她說所有的事都是你讓她做的。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和她當麵對質。”


    見雲之笑看到她手裏的錄音筆了,周挽月也沒有再遮掩。


    雲之笑眨了下眼睛,“你直接說你的要求吧。”


    “為什麽?”


    雲之笑的話,顯然是承認了事情是真的。


    “知道真相很重要?”


    雲之笑的語氣更冷了,甚至還有些厭惡。這種直觀的表現出來的對她討厭的情緒,讓周挽月都有些生氣,下意識她的眉眼裏也帶上了怒意,音調也有些高,“怎麽就不重要了,因為你我承受了異樣的眼光、辱罵、被針對,你怎麽可以用輕飄飄的口吻問我一句‘重要嗎’。在你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眼裏,其他人的名聲就那麽不值一提嗎?我又做錯了什麽,我連問個原因,你都不屑告訴我?”


    質問到最後,聲音也越發地大。


    一個要為自己討清白,當然不會害怕會被其他人聽到。


    始作俑者也一臉的不擔心,好像大家聽到了,她也不會害怕。篤定又自信的模樣,無形中再次激怒了周挽月。這時的雲之笑,在周挽月看來,比欺負了她的高溶月還要像惡魔。


    難道背後有人,就覺得肆無忌憚地踐踏別人的自尊和清白就是對的嗎?


    周挽月還覺得自己誤會了雲之笑,結果不是。


    聽見語氣不好的聲音,自然很讓人惱火,雲之笑也不遑多讓,她直接刷地一下子站起了身。


    從身高上來講述,她比周挽月要高一個眉頭,加上她還穿著高跟鞋,身高差在這一刻就很明顯了。


    雲家出來的雲之笑,自身的氣質是傲氣矜貴的。兩人站在一處,高下立見。當雲之笑一步步走向周挽月時,那雙淩厲的像藏了無數把刀子的眼睛也靠她越近,她突然生出了害怕,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


    周圍注視著兩人的人也有些詫異,她們第一次看雲之笑生氣,還是麵對著一個她從來沒接觸過的周挽月。


    有人給顧京墨發了消息。


    雲之笑沒有多等,湊近後,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周挽月,所有人都有資格用質問的語氣和我說話,但唯獨你不成。”


    耳畔如有惡魔在低吟。


    周挽月瞳孔猛然地放大,雲之笑眼中的恨意更盛。情緒的反轉讓周挽月再次後退,沒有注意到後鞋跟抵在了地麵上鋪的毯子上,絆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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