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已落幕乎?


    旅行者們亦咬牙切齒,怒目而視此等漿怪。


    繼而鏽蝕之刀鋒、槍尖,及粗獷之石,兇狠舉起……


    ““慈憫之大地母神啊,願將神聖之光輝,賜予我等於黑暗中迷失之人”!”


    恰於此時,聖跡顯現。


    猶如烈日般輝煌之光芒,隨強烈壓力湧向此等漿怪。


    “groororob!?”


    “gprrrb!?”


    漿怪慘叫退縮,二人影衝入漿怪之中。


    “喝、呀啊啊!”


    “嗚噠啦啊啊!”


    蚯蚓怪少女揮舞雙手劍,新手戰士舞動名曰甩甩丸之棍棒。


    一番雖稚嫩,然傾盡全力之猛擊、猛擊、雙手猛擊。


    狂風席卷,直撲漿怪群。


    “gorb!?”


    “goroorb!?”


    二者雖未能一擊斷敵,然刀刃自肩部切斷骨肉至軀幹,敵即亡。


    對付漿怪,無需致命一擊。


    “嗚、嗚,吾仍不慣此手感矣!”


    “尚有眾多來犯!”


    少女欲拔刺入敵身之劍而費力,新手戰士喝斥之,助其以腳踢開漿怪之屍。


    此仿效漿怪毀滅戰士之舉。然換作彼,必奪敵兵刃。


    抑或換作長槍手,必更為流暢精準,刺中敵要害,連綿不斷行動。


    換作重兵,定隻需大劍一揮,即可輕易劈開漿怪。


    ── 實在難以效仿彼輩矣……!


    正因目標遙且高,新手戰士愈益激起鬥誌。


    “善哉,來戰……!”


    “實言告汝,若再失兵刃,購新之前汝無零用矣!”


    見習仙女高聲嗬斥新手戰士,旋即疾奔向餘旅行者。


    “來,傷者!至吾處,吾為汝裹傷!聖跡僅賜重傷之人!”


    見習仙女四處奔走,法袍裙擺屢掀,數旅行者求援而聚於其側。


    概觀之,無傷勢危急者,亦無人中毒。


    幸而及時矣 ── 彼輩自然不敢如此思慮。


    沿途已見十具慘狀之屍。


    見習仙女緊咬朱唇,自囊中取出繃帶。其無力對眾人施以微創療愈。


    “爾、爾等……”


    “我等來,救爾等矣!”


    此堅毅之音,出自高舉“神聖曙光”熠熠法杖之女聖官光輝。


    其嬌柔麵龐滲汗,凜然凝視漿怪,堅定之信仰使其維係聖跡。


    “眾皆聚攏,往曠野而去!狹隘之地,正合漿怪之意!”


    “可、可是,若於廣闊之處遭圍……”


    “吾將以‘聖殿’護爾等周全……速速!”


    女聖官光輝一麵唿喊,一麵冷靜思量己之聖跡用處。


    此番須一麵抵禦漿怪攻勢,一麵實施撤退,途中勢必再祈禱一次。


    所賦聖跡,至今仍限三次。再有浪費,將招致致命之果。


    ── 是以,此次“微創治療”仍無用武之地矣。


    對此其非無怨言,然此乃其戰法。


    正因其深信如此,慈悲之大地母神方賜其愈增熾盛之光華。


    “ ── ”


    而來援之旅行者中,唯一默然者,乃紅發少年。


    刀劍聲。前鋒二人之唿聲。漿怪之哀嚎。聖跡二人之喝令。旅行者之響應。


    少年遍觀一切,緊握法杖指節泛白,緊抿雙唇。


    蓋在此五人之團隊中,最具威力火力者,即為其也。


    ── 法術不可輕率施用。


    萬萬不可再蹈上次之覆轍。


    漿怪眾多。含己在內,能從容應戰者僅三人,敵則逾十數。


    然則當以“火球”一掃而空乎?否,不可行。


    敵散而不集,一發火球難傷多名敵。


    消一漿怪即耗一法術,實非劃算。


    然其無暇憂慮。漿怪眾多,駐足即成易攻之靶。


    如那淪為囚徒之侍祭。周遭少女之遭遇,又將如何?


    小姨又將如何……


    少年魔術師竭力使忽熾如火焚之視線鎮靜。


    那位略顯古怪之旅行者 ── 漿怪毀滅戰士,其冷靜沉著令人頗感不悅。


    若此刻任怒火驅使施法,己將真輸於彼旅行者。


    不,漿怪毀滅戰士恐無言。然己不能寬恕己如此。


    ── 既如此,該如何?


    非僅拋火球、放閃電,方謂魔術師。


    然則,當如何 ── ?


    此刻,其腦海閃現一道電光般之靈感。


    “諸君,掩耳!”


    “等、喂、喂,此刻正值戰時……!”


    “速!”


    “啊啊,真乃煩人!”


    突如其來之指令,令新手戰士與蚯蚓怪少女哀歎,然已無法收迴。


    彼等無餘裕可浪費。


    紅發女聖官光輝朝女聖官光輝瞥一眼,後者同樣以嚴肅麵容點頭。


    “任憑處置!”


    一如慶典後之戰,雪山之戰,漿怪毀滅戰士待其之態。


    施法者得有首領之信賴與指示,方能恣意施展法術。


    受托之少年 ── 紅發少年魔術師,鄭重點頭,舉起法杖。


    “爾等亦掩耳,速!”


    身後則聞見習仙女對其庇護之群旅行者厲喝。


    新手戰士與蚯蚓怪少女,亦斬倒當前之漿怪,匆匆拉開距離。


    ── 良機,僅瞬息之間。


    少年高聲吟誦具真實之力之言辭,對世界釋放詠唱之咒語。


    ““克雷斯肯特”“克雷斯肯特”“克雷斯肯特”!”


    串聯之詞僅有三。無形之力翻湧,遊蕩,於少年身前激蕩。


    隨之發出者,僅一字音。


    “哇啊啊啊啊!!!!”


    大氣震動矣。


    摧枯拉朽。一分為二。


    重兵於高昂之喝聲中,大劍一揮。


    此乃驚世之強擊,將大漿怪骨肉連同棍棒一並劈裂。


    高大漿怪噴湧黑濁之血泡,自頭部分裂而斃。


    重兵朝瞠目之新人瞥視,將揮至底之兵扛於肩,此刻。


    “喔?”


    一聲震耳欲聾之強烈咆哮,震撼近處之地。


    此聲出自何人,又自何處?


    縱抬頭望天,亦難見其蹤,然而……


    “看來終有所振作矣。”


    重兵言罷,展露鯊齒般之笑顏。


    瞬息間,漿怪毀滅戰士感知自頂棚墜落之土片濕潤黏滑之感,作出決斷。


    “上方!”


    漿怪毀滅戰士以標槍砸向漿怪咽喉。


    其一腳蹬開溺斃於血泡中之屍,同時棄械,自漿怪腰帶奪柴刀。


    尤其在長槍之運用上,己遠遜於長槍手,此漿怪毀滅戰士深知。


    “於上鑿洞!”


    聞其向後方唿喊之語,礦者道人自囊中抽出觸媒,答曰:


    “又來?交予吾!包君滿意!”


    “鑿洞?此舉何意?”


    長槍手以一杆長槍,壓製如潮湧來之漿怪,同時大吼。


    然其身負數道細微刀傷,顯其非無敵之身。


    無論微小之傷或疲倦,若持續積累,該亡之時終將亡矣。


    “吾有謀略。”


    漿怪毀滅戰士簡短如是答,以銳利之盾緣劈開漿怪額骨。


    其斷定漿怪尚不至於即刻喪命,遂以適才奪取之柴刀,如劈柴般向下揮斬。


    一聲清越之音響中,腦髓飛濺至巢穴壁上。


    “在此之前,吾欲使其驚懼,遁入內中藏匿。”


    “同時施放“恐懼”與“隧道”,委實有些吃力矣!”


    “漿怪毀滅戰士兄,隻需驅之深入即可,可乎?”


    礦者道人以棄置腳下之囊為墊腳,觸及頂棚,始鐫刻咒印。


    亞龍人佛首趨前護之,威猛展齒。


    至此時,留蓄之精神力當發聲矣。


    亞龍人佛首以奇詭之手勢合掌,吸氣一口,將氣納入肺腑之內。


    猶如鳳鳥欲噴息前之預備狀。


    ““尊貴之暴鳳兮,君臨白堊之苑,願借爾威儀於我等”!”


    繼而,“鳳鳴”釋於巢穴之內。


    亞龍人佛首雙顎噴出之音波氣息,震撼大氣。


    思及迴蕩於巢穴之內者,乃恐怖鳳鳥之咆哮,眾漿怪由衷顫栗。


    漿怪原非勇悍之種族。


    唯於彼等占優之際,或遷怒之時,方肆意搏擊。


    即便畏懼,亦不因此而學乖。


    “gorrrbb!gbroob!”


    “grob!ggrob!”


    眾漿怪嘈雜自語,棄械,倉皇遁入內中。


    金克斯施放之“光耀”咻然飛逝,似追逐彼輩而去。


    亞龍人佛首目睹漿怪醜態,無奈般自鼻噴氣。


    “然彼輩不久將複返。縱鳳之力,終難永續維持。”


    “無妨。”


    漿怪毀滅戰士簡短答之,然毫不懈怠,低身凝視深淵。


    顯有幾分疲態之小精靈射手,輕輕拍其肩。


    “然疾風劍豪,汝莫非又欲如前次般施符篆乎?”


    “符篆僅存一卷。”


    “……聞之仍難以安心矣。”


    漿怪毀滅戰士一麵注視礦者道人悄然於土上繪紋,一麵點頭。


    “上為池塘。”


    少年以魔力增益之唿喊,撼動大氣,響徹整片林海。


    僅是高聲唿叫。以運用具真實之力之言辭改易世界法則觀之,未免過於粗淺。


    若於學院以此招,必遭責備,然此刻不然。


    雖無“火球”之威,此巨響仍具壓倒性。


    尤重者,其範圍無可比擬。


    近聞其聲之漿怪當下昏厥,驚懼呆立,亦有少數幾隻開始逃竄。


    “goorob!?”


    “groob!?grro!?”


    少年緊握法杖,唇咬出血,瞪視漿怪之背影。


    其欲殺之。


    彼輩恣意妄為,肆虐,戕人。今卻逃矣。逃遁矣。


    不值。


    小姨之份。被戮旅行者之份。當時救出之侍祭之份。


    眾人所蒙受之屈辱、絕望、悲痛、憤懣。使他怒焰熾烈之一切。


    若能將此情愫悉數傾瀉,加諸漿怪之身,該何等暢快!


    何等美妙!


    然……


    “我等退卻!”


    使少年清醒者,乃女聖官光輝奮力之唿令。


    她高舉仍閃耀“神聖曙光”之錫杖,指向應前行之方向。


    “徑直離此森林,赴鎮焉!”


    “善!”


    新手戰士率先響應,以刀鋒刺入身畔昏厥之漿怪喉頭,進而前行。


    “行矣,總之歸鎮最為緊要!隨我來!”


    “前有其人,此輩由我監視,後陣交予汝!”


    “好~!”


    被見習仙女喚至,蚯蚓怪少女精力充沛奔來。


    曆戰已久,竟無絲毫疲憊之態,未知此乃種族之別,抑其人如此。


    蚯蚓怪少女為至後排,自少年身側穿越。


    “汝頗能矣。適才之舉,甚是高明。”


    “……嗯。”


    其擦肩而過之際,麵上浮現出真誠之笑靨。


    少年聞其言,稍作遲疑,而後點頭。


    數名同伴環繞旅人群,開始奔逃之際,他悄然迴首顧盼。


    適才之術,非用於殺敵之術。


    僅為掩護同伴脫逃之術。


    然也,此番之目的,非剿滅漿怪。


    乃救之。救之,安然歸鎮。


    若能將漿怪悉數誅滅,不知心境將何等舒暢。


    然 ── 然也,正是此然。


    ── 吾非漿怪毀滅戰士。


    少年揮去腦中之念,轉身向前,隨眾人共奔。


    再不迴顧。


    如狂瀾般湧出之漿怪,沉沒於實實之狂瀾之中。


    自頂棚噴湧而出之池水化為泥漿,灑向漿怪之地道,源源不斷流向深處。


    不幸者,此巢穴乃下坡。


    旅行者團隊僅需攀上少許便無事,然逃入地道深處之漿怪則……


    “gorrrbb!?”


    “gbbor!?gobbg!?”


    眾漿怪於泥漿中溺水、起伏之狀,惟“淒慘”二字足以形容。


    “言其活該亦誠然活該矣……”


    長槍手以槍尾抵溺水之漿怪額頂一推,使之沉入水中,同時歪頭。


    “無法追擊矣。待水退,料其必再大舉來犯。”


    “待“隧道”時效過後,施以冰之法術。”


    漿怪毀滅戰士向神情曖昧、難以揣摩之金克斯,下達下一步指示。


    “冰凍後冰將膨脹,迅即令地道崩塌……此侵入路徑便無法再用。”


    “善,知,矣。”


    “此後,自地麵覓得其巢穴,剿滅之。”


    漿怪毀滅戰士心中,已規劃出大致之計。


    此漿怪僅竊取器具,糧食則分毫未動。


    前次之剿滅漿怪任務亦然,其所擄者,皆為消遣之俘虜。


    是故,其老巢距此不遠。


    此漿怪見建設工地,及於此集結之旅行者,生何等心緒……其不得而知。然而……


    “……此事爾等自行料理。吾甚疲憊矣。”


    長槍手曆盡艱辛般抱槍,坐於地道一隅。


    “下次召我,煩請選非漿怪之……冒險之時再召我。”


    “知曉矣。”


    細思之,此數時辰以來,眾人皆未曾闔眼歇息。


    此戰延至深夜,眾人皆欲酣眠以補體力。


    六位銀階旅行者中體力最弱之小精靈弓手,慵懶垂下長耳。


    “……我甚疲憊矣。”


    “來,勿頹然於此。適才非言尚須剿滅其巢乎?”


    “此吾亦知之矣。”


    小精靈弓手倚牆而立,卻被礦者道人責之,撅嘴以示並無不滿。


    彼用力搓去麵上沾染之泥土,倚牆低語。


    此言或代諸多旅行者道出心聲。


    “是以吾惡與漿怪交戰。”


    渾水之上,氣泡時冒時消。


    未知此為漿怪瀕死之喘息,抑或空氣混入水流。


    “然,能確切知此處乃池塘之下,委實難得。”


    亞龍人佛首觀流水,淡然言之。


    “漿怪毀滅戰士兄,曾至此否?”


    “然。”


    漿怪毀滅戰士俯視溺斃之漿怪,冷漠答之。


    “昔日曾至。久矣……久矣。”


    是日,眾多漿怪喪命。


    亦有多位旅行者隕落。


    然旅行者終勝。


    保全訓練場於危難。


    然,漿怪滅絕之兆象 ── 仍未現。


    卷六·間章“往來之大將軼事”


    “喝!”


    高昂之聲瞬息劃破天際。


    伴著陽光交織之爆裂,絕對兵刃聖劍斬開維度之裂隙。


    無數魔神受餘波所襲,碎為微塵,徹底消亡。


    按其屍骨與魂魄皆無存之狀,料其再難重返物質界。


    大將以聖劍揮斬之勢頭,以四維之姿空翻而出,躍離空間裂口。


    “已至……!”


    其落足之處,乃一片頗為熟悉之曠野。


    藍天之下,微風輕拂。陽光明媚,白雲皚皚,空氣中彌漫著宜人之初夏氣息。


    “委實難耐……路途漫長矣。”


    “此即告誡汝,勿輕易跨越維度。”


    隨後,可靠之同伴亦紛紛自絕命異域重返人間。


    “實為艱辛。吾亦感疲乏矣。”


    大將伸展四肢,眯眼享受久違之陽光。


    此乃一場壯遊,自斬殺異次元百臂妖人始,至重返此原初世界方止。


    實則 ── 無誤,實則若其欲歸,隨時可歸。


    然目睹種種疑違物理法則之敵,及受其暴虐之苦眾生。


    身為超越三千世界風暴之遊俠,其不可坐視不理。


    既有己所能為之事,自當全力以赴。無論何時何地,其皆持此信念。


    “然,實玩得痛快矣。”


    “切勿以此言一帶而過。”


    大將一笑,劍豪即以其首為擊,輕敲一記。


    “痛哉!”其假作疼痛抱頭,與同伴相視而笑。


    “……無論如何,吾憂心此世之情勢,欲速知之。”


    聞大賢此言,嘴角含笑,大將頷首。


    無論其在與否,世間邪教總會暗中活動,怪物亦會持續滋生。


    非憑己一人之力即可無所不能。


    “且皇朝聖者或正為此事煩惱。不妨至城堡一探。”


    “然首要之事,當辨明此處何地。料為西方邊境,然……”


    聞其言,大將凝目遠眺,果見遠方新建一村。


    一群與己相差無幾之少男少女,額汗涔涔,辛勤勞作,相互笑談。


    此種經曆,其未曾有之。


    忽憶,若我為一尋常村姑,或普通旅者,此刻又當如何?


    不僅有成功,亦必有失敗。或許命喪黃泉。


    ── 雖此次我亦險在亞空間化為塵埃矣……


    於酒館招募同伴,踏上旅途,於每日所得或喜或憂。


    亦或因時運巧合,遇至極之緣。


    此般設想令人興奮。然其笑而搖頭。


    ── 然既有唯有我能為之事,便是我之所當為。


    “如此,便至彼村詢問一番!失禮矣!”


    言畢,大將揮手力揮,疾步奔去。


    身後同伴,其最為珍視之友人,笑言“其性難改”,隨之而行。


    自不待言,遇緣起行,曆諸多冒險,於日進鬥金或憂或喜。


    其中並無差別。無任何差別 ── 僅思及此,大將心滿意足。


    少年察覺其至,拭去額汗,抬首望之。


    其麵亦帶笑容。


    “歡迎光臨,此乃旅行者之訓練場!”


    卷六·第七章“繼而,赴冒險之途”


    “善矣,辛勞矣!”


    文件上蓋印之聲砰然作響,震動整間協會麵試室。


    接待侍女古潔笑盈盈整理文卷,告之麵試已畢。


    女聖官光輝於其平坦胸脯深吸一口氣,亦屬情理之中。


    無論二人如何稔熟,既進行升級審查之核定,求其不緊張實屬苛求。


    況有侍奉至高神之監督官,施以“洞察”之神跡……


    “辛勞辛勞。勿懼勿懼,我等知汝未妄言。”


    “是、是也。然猶覺心跳加速矣。”


    “緊張方為常理。”


    接待侍女古潔於連連擺手之監督官側,卸下如麵具般之笑容,柔然微笑。


    “須知無論對高位之人抑或妖物,心無所懼者難以為生。”


    緊張,而顯從容之態,乃佳事。


    其亦言不明對方底細便從容應對者,實乃單純之愚鈍。


    “然亦無妨矣。以汝之狀況,僅欠缺獨行之功績耳。請稍候。”


    接待侍女古潔言罷,自小盒取出一塊嶄新之金屬牌。


    執尖筆於潔白無瑕之金屬牌上,以流暢之筆勢刻字。


    姓名、生年、職業、技藝、諸般諸般事項……


    一一刻下冒險記錄表之全部內容,成女聖官光輝之身份憑證。


    一年矣。


    首次挑戰剿滅漿怪,陷於危境,賴其救援。


    結識此群至關重要之夥伴,對藏匿古跡之食人妖魔挑戰。


    為對統率大軍之漿怪聖者實施奇襲,夜馳於曠野。


    於淡澤城,遭高碩之漿怪狂戰士致命一擊。


    對決匿於深淵之邪眼怪獸,複與漿怪狂戰士再戰,賴奇策得以生還。


    繼而趁勢迎擊暗人之爪牙。


    冬日北上高山,與侵襲寒村、盤踞要塞之漿怪激戰。


    結識千金劍士,挫敗漿怪聖遊俠,共度歲末佳節。


    尚有諸多……


    “……”


    一旦闔目,無數記憶、舊事與經曆,便曆曆在目,湧現心頭。


    較之初為旅者之時,較之由白瓷晉升黑曜之際,更為豐富。


    然……


    “……嗯。”


    即便此刻二次升級,仍無切膚之實感。


    真已晉至第八階之境乎?


    真有此等實力乎?


    雖未至於疑其有誤,猶恐己身之鍍金轉瞬剝落……


    “無需憂慮。”


    女聖官光輝不禁緊握拳,接待侍女古潔似洞察其心。


    其視線仍落於手間,以嫻熟之技,尖筆疾書不停。


    “此乃依實力評定。固然我等無法保證一切順遂也。”


    接待侍女古潔掌中旋筆一圈,向識別牌吹氣。


    隨即將工具整飭妥當,以雙手恭謹舉牌。


    “汝有才智,聲名亦佳。縱算偶然而得,運道亦頗佳矣 ── 可謂乎?”


    言訖,遞予象征第八階之鋼鐵小牌──識別牌。


    此牌係以細鏈,可供掛於頸間。女聖官光輝以雙手虔接。


    “誠然、然也。”


    以增人自信而言,此識別牌實過於輕渺。


    女聖官光輝閉目,攏金發,將鏈環繞頸項。


    繼而小心翼翼將小牌藏於聖官袍內,以掌按撫平坦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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