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小精靈弓手之長耳微動。


    不久,鎖具哢嚓一聲解開。


    “真能順利乎?非質疑之意,隻是先前已失敗過一次……”


    “嗯嗯,此事我亦甚為掛念。鱗皮者,汝以為如何?”


    “縱有一次失敗,亦非謂此策不佳。”


    小精靈弓手輕盈跳出門前,亞龍人佛頭隨即上前。


    即便麵對漿怪,英勇善戰之亞龍人種族中,無人麵臨攻城而不感振奮。


    “古往今來,欲攻克城池,水攻誠為上策,然另有他法。”


    亞龍人佛頭踢開大門,審視室內後揚起頜首,現出鳳凰般的笑容。


    近旁木桶中,隨意堆放著大量之物——仿佛蟻螻肉團。


    “乃是斷糧之策也。”


    §


    城池一隅忽地騰起火舌,正當此時。


    “oraraga!?”


    “groab!”


    即使是醜陋且唯欲望是瞻的漿怪,亦發出驚駭與困惑之聲。


    第三波漿怪跨過殘骸累累的第二波,洶湧而來。


    前後總計約莫十五、六隻漿怪,目睹軍糧燃燒之焰,不禁駐足不前。


    “妙也。”


    漿怪毀滅戰士豈會錯過此機。


    他在城牆上奔走一周後,果斷下令。


    “火把,向前擲出!”


    “……!”


    千金劍客緊握手中充當武器的火把,稍一低頭。


    接著此次並非條件反射,而是帶著決心,舉起火把投擲而出。


    她亦已洞悉此舉之目的所在。


    火把沿拋物線下落,滾地引燃,火焰瞬間蔓至通道。


    此前潑灑的可燃之水(汽油),化為一道火牆,徹底阻隔漿怪。


    “groaa!?”


    不幸卷入其中的一隻,變為火球,痛苦翻滾,不再前進。


    餘下漿怪目睹同類之慘狀,雖喧囂不已,卻不敢躍入火海。


    若有赴湯蹈火之勇,自當別論。然此情操對漿怪而言,實為遙不可及。


    “二十九……時機已至。”


    漿怪毀滅戰士棄下滿是腦漿的棍棒,從腳下漿怪屍身奪劍。


    他緊握劍柄,輕輕揮舞,點頭確認。


    “吾等暫退。準備就緒——”


    “漿怪毀滅戰士大人!”


    女聖官光輝尖叫預警,若非她此番唿喚,其冒險恐怕戛然而止。


    其反射舉起之劍,激起火花,瞬間被切斷。頭盔與胸甲上閃過一道白痕。


    “……啐、哼!”


    漿怪毀滅戰士未及思索,立刻躍開,隻見一柄輕銀刀刃在其身前一閃而逝。


    非魔劍亦非聖劍,卻是一把足以匹配大將之寶劍。


    “graaorrrn!”


    此漿怪全身冒煙,眼中燃燒熾烈戰火,身披鎧甲,手持利器。


    跨越火焰壁壘,為同胞複仇,降臨戰場的神隻使者。


    右手緊握輕銀劍,左手高舉淚滴形盾牌,宛若戲劇畫卷中走出的神聖鬥士。


    漿怪聖遊俠(goblin pdin)。


    “遲至今日,果真來矣。”


    漿怪毀滅戰士應答如常,再度穩穩執起已然縮短如短劍之兵刃。


    彼抬盾伏低身軀,手腕一轉,刀刃指向敵手,擺出慣常之戰陣姿態。


    “預知爾必至矣。”


    “sawoorob……!”


    漿怪聖遊俠奇特地揮舞手持兵器之手,結出莫名符印。


    顯而易見,此舉旨在讚頌那寓居天際綠月之外神。


    “……嗚、嗯、嗚……!”


    千金劍客睹此景,口中發出悲鳴。


    頸部猶如烙鐵炙烤般熾熱,外神印記悸動不止。


    印記似欲膨脹破裂,此種恐懼感令她膝顫不止。


    然視線卻無法移開,不能自那漿怪手中緊握的銀色寶劍上挪開。


    此乃吾之物,本屬於我,被人奪去之物……


    而此劍此刻竟向同伴——想到此處,她心頭一驚——揮砍而來……!


    “啊……嗚……勿、要,啊……”


    腳步聲漸近。


    其他漿怪因漿怪聖遊俠之出場而狂躁,紛紛自城牆四周湧上。


    已無退路。究竟是逼入絕境抑或被逼入絕境?一切即將於此終結乎?


    該如何是好。該如何……


    “速行。”


    這平靜且冷漠之聲,悄然滑入她紛亂之心。


    “拖延時刻。”


    “曉矣!”


    女聖官光輝堅定迴應,頗具默契。


    千金劍客緊咬下唇,感知頸部血珠滑落。


    無妨矣。定然無妨。必將使之、安然無恙。


    “……知矣。”


    於是,兩位少女之行動,方向迥異。


    “特尼特爾斯(雷霆)……歐利恩斯(激發)……”!”


    千金劍客口中喚出充滿真實之力的話語。


    “慈憫眾生之大地母神,請佑我等……”


    相對而言,女聖官光輝雖向神祈禱,卻不乞求顯現神跡。


    蓋因兩者均承受漿怪毀滅戰士之托付:“此事交予汝等。”


    前者肩負防守重任,保護女聖官光輝;後者負責判斷啟動“聖殿(守護)”之時機。


    “iraragaru!”


    “……唔!”


    漿怪聖遊俠一麵祈頌異形之神,一麵猛撲而來。


    其劍勢淩厲無比,輕易削去漿怪毀滅戰士所舉之盾緣。


    殺伐凡夫之擊(斬破俗世)!


    漿怪一族體型矮小,非巨漢(霍比特)者,力量終歸略遜一籌。


    然輕銀劍卻彌補此缺憾,此器握於漿怪之手,儼然成為恐怖之神器。


    若再輔以外神神跡,凡俗鎧甲實難抵擋。


    倘若有附魔之鎧甲自當別論,然漿怪毀滅戰士並不喜好此類配備。


    如今之局勢,足以昭示魔法武器一旦落入敵手將致何種後果。


    “哼。”


    故漿怪毀滅戰士之劍路看似隨性,實則精巧非凡。


    彼不用劍刃直接碰撞劍刃,深知此舉無益。


    須以劍鍔擋開對方劍鋒,進而以短劍尖端覷準時機刺擊。


    此非旅者之劍法,更似鄉野流氓間的械鬥技法。


    漿怪聖遊俠多半僅模仿旅者劍術,對此類戰術應對略有不足。


    然敵方兵器太過兇險,漿怪毀滅戰士一時之間難以占據上風。


    他以盾牌勉力抵擋,誇張跳躍,揮舞劍刃,兵器相交。


    格擋劍鋒、迅猛跨步向前、借勢一刺,兵器撞擊。


    體型之差、力道之差、兵器之差、戰術之差、經驗之差,使得對決局麵旗鼓相當。


    如此一來,勝負的關鍵便在於他人。


    共有十五隻漿怪蜂擁而至,而對麵僅有兩位纖弱少女。


    僅憑那些漿怪醜惡的笑容,便可揣測其小小頭腦內充斥著欲望與幻想。


    “……嗬嗬。”


    盡管身處這般境地,女聖官光輝臉頰卻微露笑意。


    一位能夠將背影交付的男人。一位將背影交付於她的男人。


    不錯,每逢此種情境,她從不曾采用常規方式迎戰。


    從未讓她有機會正正規規地施展神跡。


    故此,非此時也。“聖殿”啟動之機,斷非此刻。


    此刻自身所需作為,便是盡快預備脫逃之策……


    她依循事先商議,機敏地搜尋行囊,取出器具。而其身邊……


    ““……雅克塔(投射)”!”


    閃電(雷電)業已完成。


    直線。千金劍客伸出手掌所瞄準的目標,並非漿怪聖遊俠。


    “agararaba!?”


    “sisaaaabb!?”


    而是蜂擁而上的眾多漿怪。


    “嗚、啊啊啊啊啊!”


    刹那間,戰場化為一片雪亮。


    伴隨一陣雷凰般的咆哮之聲,大氣激蕩,電光四濺。


    漿怪們被這雷電長鞭橫掃而過,立時汽化為血肉碎片,哀嚎遍野。


    如同趁敵軍密集之際,施以威力巨大之法術攻擊,此乃常態戰略。


    一股烤肉的腥臭味道彌漫,白煙哧哧作響,與烈焰黑煙交織。


    地獄景象。此詞於千金劍客腦中掠過。


    “……接此招!”


    僵硬麵容上扭曲的笑容,無疑是強忍疼痛、寧碎齒咽血之態。


    然而,她們確實做到了。


    女聖官光輝抹去汗濕臉頰上沾染的煤灰,同時高喊:


    “漿怪毀滅戰士大人!時機已到!”


    “……!”


    漿怪毀滅戰士行動疾快。


    他將手中折斷之劍反轉,反手握住,毫不猶豫地投向漿怪聖遊俠。


    “gararai!”


    漿怪聖遊俠視此擲技為無用虛招,舉盾防護,視野被盾牌遮蔽。


    極短暫的瞬間。


    恰是漿怪毀滅戰士所期待的良機。


    “呀!?”


    “……啊!?”


    兩名少女齊聲尖叫。


    漿怪毀滅戰士迅疾抱起兩人,自城牆躍下。


    黎明將近,地平線上曙光初現,三人衝天而起。


    寒冽風雪唿嘯掠過,仿佛刀割般刺痛兩位少女的肌膚。


    然而墜落感突然停止,如同撞上了什麽。


    全賴漿怪毀滅戰士緊握不放的“物件”。


    “旅行者工具組合。”


    鐵盔下傳來他的喘息,似是漿怪毀滅戰士罕見地笑了。


    “出行之際,切勿遺忘,可否?”


    乃女聖官光輝——黑曜階位,此初涉江湖之新晉旅者,珍視攜行之器具也。


    其中鉤索牢固係於城牆之上,繩索垂掛向外,鋪陳一道絕佳之退路。


    “igarararob!”


    抬頭觀之,漿怪聖遊俠自城垣之上探出身軀,麵露猙獰,厲聲咆哮。


    彼等生物本以地下為巢穴,初次目睹由高處躍下之奇技也。


    縱無力追趕,漿怪狡黠,即刻思及解繩之舉,其陰毒之處,不得不歎服。


    漿怪毀滅戰士焉能任其發生。


    彼懷抱女聖官光輝與千金劍客於兩腋之下,足踏壁石,如躍馬般逐級而降。


    其矯健之姿,非天資超群,實源於刻苦訓練。


    “豈、豈不甚重乎……?”


    “或多或少。”


    女聖官光輝不禁發問,聞此直率之答,麵色頓時凝滯。


    她羞澀地鼓腮,麵泛紅暈,夾帶幾分慍意。


    正當豆蔻年華之少女,難免噘嘴反駁,此乃人之常情也。


    “……此時此刻,請君雲——甚輕。”


    “然歟?”


    “然也!”


    “然哉。”


    漿怪毀滅戰士恐不解風情,但見其麵無表情,點頭讚同。


    幾乎在其雙足觸及雪地之際,繩索斷裂之聲響起,斷繩落地。


    彼拾起此繩,束為一卷,掛於肩頭。


    “日後當補償。”


    此言簡樸,卻饒有趣味,令千金劍客嘴角亦微微上揚。


    然事未至此為止。


    “igurararaborr!”


    漿怪聖遊俠憤懣至極,其怒吼迴蕩四周,致使城牆積雪紛紛墜落。


    巍峨城門之啟閉機關,吱呀作響,運轉開來。


    若不迅速行動,形勢不變也。


    “……餘者、諸位何在?”


    “頃刻即至。”


    其言不虛。


    白雪覆蓋之地表數處隆起,從中迸裂而出。


    “噗、噗哈啊!不堪忍受,漿怪之地道實令人厭惡。”


    礦者道士如鼴鼠般自雪中探頭而出,蠕動爬出。


    “來”言畢,他向洞中伸出援手,翩然躍出者乃小精靈射手也。


    “誠然。”她揮手拂去身上沾染之塵垢,蹙眉而言。


    “真不知礦者如何能在土中生存。看來你們與漿怪確有親緣也。”


    “喂,長耳丫鬟。慎言,不可隨意玩笑,兩千歲老鐵砧。”


    “!?汝提及此言,莫非欲挑起爭端乎,礦者……!”


    喧囂嘈雜。瞬息間展露的日常互動,令千金劍客頗感不適。


    “……唉。”


    “盡在意料之中。”漿怪毀滅戰士從容而言。


    “然也、然也。”


    繼而如妖獸緩出巢穴般,一顆覆滿鱗片之亞龍人首顱緩緩升起。


    “總而言之,事實如此。我等安然而返。”


    亞龍人佛頭聲音莊重而又喜悅,左右腋下各挾持兩名虛弱之人質,共計四人。


    其能輕易扛起四人之怪力固然驚人,而療愈人質之手法亦同樣精湛。


    顯然人質並無性命之憂。


    “甚善……”女聖官光輝拭去不禁溢出之淚水,稍感寬慰。


    “吾一路憂慮。眾皆平安無恙乎——?”


    “安好!”小精靈射手與礦者道士爭論暫停,傲然挺起瘦削胸脯。


    “姑娘可安好?無人欺侮乎?特別是疾風劍豪。”


    “啊、哈哈……安好矣。一切無恙。”


    “如此甚好。”


    小精靈射手見女聖官光輝堅韌微笑,滿意地點首。


    其後目光轉向漿怪毀滅戰士,最終停留於千金劍客身上。


    彼曆經激戰,身披血漬與汙穢,卻以炯炯眼神迴望小精靈射手。


    山人悠然擺動長耳,綻放貓般柔美微笑。


    “成功矣乎?”


    隨之咚的一聲,輕輕以拳輕觸其肩頭。


    千金劍客眨巴雙眼,撫肩而立。


    隨後似欲掩飾朦朧視線,低頭短促應道:“然也。”


    “確然,有我等在場,可謂易如反掌。”


    礦者道士自豪地撚須而笑,嗬嗬之聲不絕於耳。


    實情亦正是如此。


    若非“隧洞(地道)”之術——專攻穿鑿岩土之法術——恐難救出人質。


    若非亞龍人佛頭之怪力,斷難救出如此多人質。


    若非小精靈射手之敏銳感知,恐需與更多漿怪周旋。


    奪械、破壞敵糧、救人質、對抗漿怪。


    漿怪毀滅戰士設想,若僅一人完成此事,耗時幾何。


    “喂,菲爾特,怎麽了?”礦者道士眯眼問道。“汝之劍何在?”


    “已擲出矣。”


    聽聞其粗獷答語,礦者道士亦笑言:“汝依舊如昔也。”


    “取任意一把便是。雖曾為漿怪所用,想來適配於汝。”


    “……謝矣。然吾恐仍將用後棄之。”


    “無妨,小事一樁。”


    礦者道士言曰“畢竟拾遺而已。”遞上一大捆之前從兵器庫奪得之劍。


    漿怪奪取武器,將其截短以適應尺寸,而今複被旅者奪取。


    漿怪毀滅戰士感慨世事奇妙,接過了柄感順手之劍。


    而後毫不猶豫插迴劍鞘。手中無劍,終究使人不安。


    “此後,隻剩找迴那小妮子之劍矣。然否?”


    “然也。”


    漿怪毀滅戰士自雜物囊中取出一瓶小藥。


    活力靈液(體力藥劑)。


    拔開瓶塞,一飲而盡。暖流徐徐蔓延全身,頗為舒適。


    此乃出發時,接待侍女古潔贈予之秘藏。


    漿怪毀滅戰士環顧同袍。


    望向信任並跟隨他的女聖官光輝。


    望向多方照顧他的礦者道士。


    望向雖多抱怨卻始終相伴的小精靈射手。


    望向信奉他、遵從其戰術的亞龍人佛頭。


    望向竭盡全力至此的千金劍客。


    眾人皆被泥土、血液與煤灰所玷,卻實實在在站立於此。


    隨後他遠眺地平線盡頭。


    南方——邊陲小鎮。那兒有等候他歸來的牧牛少女及接待侍女古潔。


    他深切感知,獨力難為之事漸增矣。


    深思至此,得出結論——此乃幸事也。


    既如此,當行之事僅有一件。


    一如既往。


    “漿怪當誅盡。”


    漿怪無知生產之念,加之此次戰事,失其同類數十。


    彼輩亟需避減戰力之損耗,尋覓補充之道。


    然欲添族類,必賴孕育之體;且需食糧充饑。


    欲掠女子,求食物,必襲擊村邑。


    欲襲村邑,必集眾、維穩、調度兵力,伺機待發。


    今悉數喪失矣。


    女子失矣,兵器失矣,食糧亦失矣。


    無所作為——無所作為也!奇哉!本當掠奪者為吾輩,遭掠奪者為彼等。


    如此一來,豈非……豈非與平素無異耶?


    豈非僅為尋常漿怪,寶藏被盜賊闖入巢穴劫掠耳?


    漿怪聖遊俠智識超群,已然洞悉萬事終結。


    至於今日局麵,料其麾下同伴未必願隨從。


    漿怪雖有強烈族群意識,維係此情者實乃貪欲。


    不殘害仇讎、不淩辱女子、不強取豪奪,則非漿怪本色。


    漿怪聖遊俠陷入困境,昔日籌謀之策盡付東流。


    是以,尚存一事可為。


    一如平日所行。


    襲殺旅者,男子格殺,女子拘捕。


    囚禁牢籠,以其同伴肉飼,使之生育不止,直至精神崩潰身亡。


    漿怪不明因果循環,因先施搶奪而受罰。


    彼輩僅因自身境遇悲慘,遂生報複之心耳。


    “iragarararara!”


    於是乎,後續舉動,皆出於遷怒之情。


    黎明曙光,烽火之城,白銀閃爍,群峰承暉。


    旅者一行沐浴光華,一心疾馳。


    一跌於雪,或致生死之別。


    蓋死神已近在咫尺矣。


    “igarararararau!”


    “groaaab!”


    漿怪聖遊俠高舉輕銀劍,嘯詠禱辭。


    眾多漿怪應其號令,嘶吼振臂,揮舞兵刃,蜂擁而至。


    彼輩眼中熾烈光芒閃爍,口涎滴落,理智盡失。


    雖未知漿怪是否天生嗜血瘋狂……


    “狂亂(lunatic)。”


    幸有外神賜予智慧之外聖跡,助其聖戰。


    由偉大聖遊俠統帥之漿怪群,陷於狂熱漩渦。


    至此地步,已無暇顧慮後果。


    如今彼輩心中唯有碎屍旅者,恣意摧殘之意。


    這群漿怪化身為神之軍隊,實則無所畏懼。


    即便前鋒部隊遭暗箭突襲,逐一倒斃雪中。


    彼輩猶踐踏屍骸,勢不可擋。


    “故鄙人憎厭漿怪此類,除數量眾多,其餘皆不足論……”


    小精靈弓手巧妙抽箭,箭筒內木芽箭頭閃耀,轉身再射。


    其無需刻意瞄準,射出之箭卻從未偏離目標。


    技藝精熟,猶如魔法般玄妙。


    “然肆意射擊,最為酣暢淋漓,較之樓宇之內,迥然不同矣!”


    “休要危言聳聽……!”


    “挑剔言辭之際,速速奔逃才是!”


    “吾正奮力奔跑也!”


    礦者道士竭力挪動短小步伐,其速為團隊之末。


    然今非彼一人,眾人皆因疲憊而步履蹣跚。


    “汝足傷可無礙乎?”


    “……坦白言之,尚有微痛。”


    她尷尬地閉目,再度引弓放箭。


    小精靈弓手修長健美之足,此前曾中箭傷。


    “無論如何,若此狀持續,終將為敵所追及矣。”


    懷擁俘虜之亞龍人佛頭,早已因嚴寒而動作滯澀。


    即使喚出“鳳凰牙兵”分擔一二俘虜,其步態依然遲緩。


    “敵數較前減少,老夫獨當一麵,倒也可堪一戰。”


    “不、萬萬不可!”


    女聖官光輝非勇猛之輩,此刻連連擺手製止:


    “若單靠蠻力或冒險即可取勝,那奮力一搏亦無不可,然實情非此……!”


    未知其是否察覺,此乃漿怪毀滅戰士之口頭禪。


    雖飲下活力藥水,體力並未即刻全複。


    自村莊啟程,雪中跋涉,一夜城池激戰,未曾片刻歇息。


    疲倦致思維遲鈍,思維遲鈍則招致失誤,此處失誤,即是死亡之兆。


    “委實難以承受……倘若氣候溫暖些許,老夫動作或許更為靈動。”


    “非也,此亦無……哎呀!”


    女聖官光輝忽憶一事,急翻行囊,取出一枚戒指。


    “此乃漿怪毀滅戰士先生所贈‘唿吸’之戒,或可……”


    “——略勝一籌。抱歉。”


    他懷抱俘虜疾奔,女聖官光輝將戒指戴於其長滿鱗片之指。


    戒指甫一戴定,亞龍人佛頭即感舒緩,顯見功效卓著。


    然現狀並未因此劇變。


    當務之急,如何應對?


    團隊中唯一持有大規模火力之千金劍客,調動體內魔力。


    “……啟用‘雷電’……”


    “不可。”


    一句否決此計者,乃漿怪毀滅戰士也。


    “吾輩尚需保留,非此時施展。”


    “……?”


    千金劍客邊奔跑邊審視他。


    其麵部為鐵盔遮蔽,內心所思無法揣測。


    他解開護手,用力搓揉手指,複又戴上護手。


    “吾居後陣,爾等支援。”


    “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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