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延城飄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從影視城出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祁甜站在路口打車。


    降溫後的晚風吹過,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她不禁攏了攏身上那略顯單薄的大衣。


    好在附近的車流量多,司機來的挺快。


    上車後,她才又滑開手機,點進微信,男友程逸發了好幾條消息。


    [你那邊結束了沒?]


    [我們吃完飯了,現在去唱歌。你結束了給我打電話。]


    [還沒來?我們要去下一趴了。]


    [帝景酒吧302包廂,結束了直接過來。]


    消息停在一個小時之前,期間程逸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祁甜歎了口氣,退出消息界麵。


    她沒有迴。


    準確來說,是不想迴,也並不是很想去。


    和程逸交往一年,已經訂婚,但她一直不太能融入他的朋友圈子。他們的興趣愛好各不相同、也沒有任何共同話題,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程逸的那幾個哥們兒似乎並不太喜歡自己。


    這次聚會是因為他們共同的好友白筱薇迴國了,幾個人興致衝衝地給她準備了盛大的接風儀式。本來是他們好朋友之間的聚會,祁甜想著自己反正劇組比較忙,程逸自己去就行。


    但他們都說,要她到場。


    “薇薇她一直聽我提起你,很早就想見你了。”


    “嫂子你也來跟薇薇認識一下唄,她可是我們幾個裏麵跟逸哥關係最好的。”


    “對對,而且跟我們幾個大老爺們不一樣,逸哥他們家裏人可喜歡薇薇了。嫂子你以後嫁進程家,指不定還得靠薇薇說好話。”


    “沒錯,所以你也得抓緊機會和薇薇搞好關係才是。你們都是女孩子嘛,肯定聊得來。”


    迴想起程逸那幾個朋友酒後半開玩笑似的話,祁甜突然明白了什麽。


    程逸家裏是做高端品牌服裝生意的,在延城也算是排得上號的小豪門。祁甜所在的餘家,是普通人眼裏的富人,但和程家這種比起來隻能算九牛一毛。祁甜是幾年前被餘家從鄉下找迴來的親女兒,卻並不受寵。


    她和程逸的親事是程家老爺子牽的線,但程逸的爸媽一直不喜歡祁甜。


    這些她都知道。


    她隻以為他們隻是單純地看不上餘家和自己,現在想來,他們的心中或許早已有了中意的兒媳。


    那程逸知道這件事嗎?


    *


    帝景酒吧位於延城最繁華的地段,穿過步行街,在酒吧一條巷裏。


    祁甜平時不太過來,還是跟著導航在走。


    她正低頭看著路線,猝不及防從身後伸出來一隻手環上了她的肩。


    是一個醉漢。


    祁甜閃躲不及,被男人死死地抱住。他口齒不清、念念有詞,像是認錯了人。


    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急得她雙眼通紅,一邊用包胡亂地拍打,一邊低頭奮力去咬那男人抱住她的手。


    索性咬到了,祁甜直接下了死口。


    疼得男人瞬間鬆開了她,同時低聲咒罵一句,揮拳就要打過來。


    拳頭還沒到祁甜的麵前就被攔了下來。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扣住男人的手腕,動作幹淨利落,微微用力一折,祁甜似乎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那醉漢退後了好幾步,栽倒在地。


    “醫藥費照付,然後帶去警察局。”


    站在她麵前的男人嗓音清冷,低沉悅耳,簡單地吩咐了一句。


    “是。”


    祁甜看見兩個身著黑衣、像是保鏢一樣的男人迅速從人群中出來,並將那醉漢帶走。


    周圍的人群也似乎是被這陣仗嚇到,漸漸散去。


    祁甜這才認真看起麵前的男人。他足足比她高出了一個頭,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大衣,氣質清冷,站在這條小巷裏顯得格格不入,卻又令人移不開眼睛。


    “那個,剛才謝謝你。”她抬頭向他道謝,卻在男人轉過身的同時愣在了原地。


    “傅……”熟悉的名字唿之欲出,卻被她生生壓了迴去。


    傅言深。


    他怎麽會在這裏?


    迴憶像是被打開了閥門,一股腦地奔湧而來。她本以為時間已經足夠自己將他忘掉,卻依舊會在每次夢迴時幻想或許會和他重逢的場景。


    隻是想了那麽多種,卻沒有一種是像現在這樣意外而狼狽。


    明明已經有十年過去,她卻還是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認了出來。他的容貌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比起年少時多了幾分歲月沉澱下的成熟與沉穩氣質。


    “你去哪兒?”傅言深問。


    祁甜的思緒瞬間被拉扯迴來,有些緊張地迴答,“帝景酒吧。”


    傅言深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那目光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像是在審視。


    祁甜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就在她的緊張情緒達到頂峰,腳底準備直接開溜的時候,傅言深說了話。


    “順路,一起嗎?”他的語氣再平常不過,冷淡疏離。


    看樣子,是沒認出她?也或許是十年的時間早就忘了她的存在。


    迴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她確實有些心悸。隨即應下,“好,謝謝。”


    帝景酒吧離這裏也不算太遠,大概還要走十分鍾的路程。


    祁甜的性子比較悶,傅言深也不是多話的人。


    兩人一路無言,直到到達酒吧門口。


    見傅言深並沒有要說什麽的樣子,祁甜率先和他告別,“那我先去找我的朋友了?”


    “好。”傅言深點頭。


    “今天的事真的謝謝你。”臨轉身前,祁甜再次向傅言深道謝。


    “嗯。”他微微頷首,語氣不鹹不淡,沒有過多的情緒。


    隻是在女人轉身後,他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沉沉。


    待祁甜走遠,一旁的酒吧老板這才上前招唿,“傅先生,您來了。”


    “這位是?”他見著這位冷麵閻王一言不發,隻是緊緊盯著女人的背影,不禁好奇。


    “一位不想和我相認的故人。”傅言深收迴眼神,似笑非笑。


    看得酒吧老板一愣一愣的。


    得,剛還說冷麵閻王。這提到人姑娘,這張萬年都波瀾不驚的冷臉上居然有了笑意。


    “你找人看著,別讓她出事。”傅言深冷不丁吩咐。


    “好。”酒吧老板向一旁的年輕保鏢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跟著祁甜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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