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薩長老,那位曾經威震四方、智慧如海的老人,已經許久未曾踏出他那古樸而幽靜的住所了。歲月在他的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使得他步履蹣跚,行動遲緩。他總是喃喃自語,歎息著年華已逝,身體已不複當年之勇,對世間的紛擾也提不起太多興趣。


    “烏薩長老,您近來可好?”龍飛端坐在華美的寶座之上,目光柔和地投向了緩緩走來的烏薩長老。他見證了這位長者的輝煌與滄桑,心中充滿了敬意與感慨。


    烏薩長老緩緩地抬起頭,渾濁的雙眼中透露出幾分滄桑與疲憊。他微微點頭,算是迴應了龍飛的問候。然後,他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龍飛,每一步都似乎承載著無盡的歲月與迴憶。


    “一時三刻,死神也奈何不了我。”烏薩的聲音緩緩響起,伴隨著輕微的咳嗽聲,他緩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的手輕輕摩挲著椅背,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慨,“這一晃眼,都快三十載過去了。上一次坐在這把椅子上,還是書生在這裏的時候。”


    龍飛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長老,隻要您願意,這裏的大門始終為您敞開。”


    烏薩搖了搖頭,歎息道:“歲月不饒人啊,如今我這把老骨頭,已經不複當年之勇了。”


    “不過,我總感覺你似乎依舊保持著那份老當益壯呀。”龍飛的話中似乎隱藏著更深的意思,他的眼神時不時地瞟向烏薩,臉上流露出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


    烏薩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絲自嘲,“老,那是自然的事,畢竟歲月不饒人。至於壯,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不過是過眼雲煙。”他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一口,仿佛在品味著那深藏的迴憶,“這茶的味道,還是跟當年一模一樣,真是讓人懷念起書生在這裏的日子。”


    龍飛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如何措辭,然後才緩緩開口,“書生如果再次迴到這裏,恐怕並不是什麽好事。至少,對於你們來說,可能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烏薩淡淡地笑了笑,沒有直接迴應龍飛的話,隻是繼續品味著手中的茶水,仿佛那茶水中蘊含著所有的迴憶與故事。


    “我們直截了當地談吧,如何?”龍飛開門見山,不想與烏薩長老繞來繞去,他的話語幹脆利落,仿佛一陣清風,掃過沉悶的空氣。


    烏薩長老的臉上刻著歲月的痕跡,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卻又似乎被某種東西所束縛,顯得迷離而深不可測。他依舊低頭凝視著手中那杯茶,那茶葉在水中輕輕舒展,仿佛一幅流動的山水畫。對於龍飛的話語,他似乎並不怎麽在意,又或許,他早已洞悉了一切。


    龍飛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我這裏,昨日迎來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他們來自極為遙遠的地方,那是一個連我也未曾踏足的異域。不知長老,您可曾聽聞此事?”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探尋與期待,仿佛在尋找著烏薩長老心中隱藏的答案。而烏薩長老,卻依舊沉浸在那杯茶的世界裏,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龍飛再次陷入沉思,他微微皺起眉頭,緩緩開口:“我這裏突然多了一批斯拉夫人……”


    “他們是我派人送來的。”烏薩打斷了龍飛的話,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我特意安排人連夜將他們送到這裏。紮赫比那個老家夥,我始終無法完全信任他。隻有將他們交給你,我才能安心。”


    龍飛的雙眉緊鎖,似乎在思考烏薩這番話的深意。他沉聲道:“長老,您這樣做難道就不怕我大周對你們有所行動嗎?”


    烏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短暫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曇花一現,轉瞬即逝。緊接著,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道:“我自然明白其中的風險。但是,我相信你的智慧和判斷力,也相信大周的胸懷和氣度。隻有在你這裏,我才能確保這些斯拉夫人的安全。”


    “長老,您這是打算拉我們下水,一同對抗那些斯拉夫人嗎?”龍飛目光如炬,緊盯著烏薩,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與警惕。


    烏薩微微咳嗽了幾聲,聲音略顯沙啞,他擺了擺手,仿佛是在驅趕著身體的疲憊,“哎,不過是些小規模的叛軍罷了,哪裏值得勞煩將軍您大動幹戈呢?”


    他的話語中似乎帶著一絲無奈與自嘲,“其實,這不過是我天狼族的一些年輕人想給將軍您送些禮物,隻是方式可能有些欠妥罷了。”


    龍飛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輕輕搖了搖頭,“長老,您這禮物可真是夠厚重的,龍某可真是有些承受不起啊!”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冷意,顯然對於烏薩的解釋並不完全相信。


    烏薩長老的麵容上,艱難地綻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透露著深深的疲憊,仿佛早已預料到龍飛會對此事進行譏諷。他輕輕啟唇,聲音帶著一種沉穩與堅毅:“將軍,這份禮物,不過是我天狼族對您的深深敬意,並無其他用意。然而,這批斯拉夫人,他們絕非善類。他們身上所承載的,正是我天狼族深重的仇恨。”


    龍飛自然明白烏薩長老話語中的深意。那群斯拉夫人,為了收買塔姆國的人心,不惜對天狼族的偏遠部落大開殺戒,無數無辜的生命在他們的屠刀下消逝。盡管那些部落對天狼族的歸屬感並不強烈,但他們的生命同樣珍貴,他們的死亡同樣讓人痛心。


    \"你們這是還想拉著我一起淌這趟渾水,與那些斯拉夫人一較高下嗎?\"龍飛以詢問的語氣,略帶幾分調侃地說道。


    烏薩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絲沉穩的微笑,\"也不盡然,將軍。您當然有權利做出自己的選擇。老夫之所以答應前來見您,並非隻為了這一樁事。\"


    龍飛看著他,眉頭微皺,試圖從烏薩的話語中探尋出更多的含義。


    “十一小子一直很想去東陵看看。老夫也有話想問問書生,他還要留老夫在這裏多久?老夫這把老骨頭,已然時日無多,隻想在生命的盡頭,能夠迴到自己的部落,迴到那片熟悉的土地。畢竟,落葉終需歸根,這是自然的法則,也是我心中的期盼。”薩的話語中,透露出無盡的感慨與淒涼,他的聲音雖然平淡,卻像是秋風中飄落的枯葉,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沉重與哀傷。


    龍飛微微搖頭,言辭間透著一絲無奈:“對於您的請求,本將軍實難應允。您老人家在雪域的地位舉足輕重,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引起不小的波瀾。書生大人自然有他的深謀遠慮,他的安排也定有他的道理。而我,不過是個替朝廷辦事的,哪裏能擅自做主呢?”


    烏薩並未因此氣餒,他深知龍飛的難處,卻仍想盡力一試:“十一小子已經成功打入那群斯拉夫叛軍之中,據我估計,這幾日便是他們收網的關鍵時刻。而且,我還得知大周朝廷近日正與斯拉夫商議通商事宜,此時若將軍能帶著這些叛軍交給書生和你們的女皇陛下,想必他們也會很高興的吧。”


    龍飛聞言,眉頭輕輕一挑,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之色,沉聲問道:“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我大周的事情的?”


    烏薩嗬嗬一笑,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他站起身來,緩緩說道:“當年書生強行將老夫留在雪域關下,不就是擔心老夫的手段嗎?雖然歲月不饒人,但老夫畢竟還是有些手段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那些斯拉夫人,你若是有興趣,隨時可以參與剿滅行動。當然,如果你覺得還是坐收漁翁之利更為穩妥,那就最好待在這裏,不要輕舉妄動。”


    他的話語中透著一股難以言明的深邃和神秘,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龍飛聽後,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他知道,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烏薩緩緩地朝著門外踱步,他的步伐顯得沉重而遲緩。龍飛凝視著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老人,如今已經變得如此佝僂,仿佛歲月在他的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畢竟大周除了書生以外,便再也沒有什麽勇將了。”烏薩的聲音低沉而蒼老,像是從遠古傳來的歎息。這句話如同一根尖銳的刺,深深地紮進了龍飛的心中,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痛楚。


    大門外,寒風唿嘯,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了一片銀白。烏薩的身影在風雪中逐漸模糊,仿佛隨時都會消失在這無盡的雪夜裏。龍飛站在門內,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悲涼。


    “這老頑固,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房長卿自屋內緩緩踱步而出,他的出現,乃是龍飛精心策劃的一環。


    龍飛的目光依舊凝視著屋外,仿佛要將那紛紛揚揚的白雪看透。


    “將軍,你覺得我們該如何應對?”房長卿走到龍飛身邊,同樣凝望著那片銀裝素裹的天地。


    “我們與天狼族的聯係,似乎已被徹底切斷。”龍飛的聲音平靜而深沉,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思索。


    “狼十一,他真的敢拔除我們所有的眼線?”房長卿的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那公子那邊……”


    龍飛發出一聲冷笑,他輕蔑地搖了搖頭,“至於公子那邊,我們暫且可以放下心來。此刻,我真正擔憂的,是狼十一究竟想去東陵做什麽。”


    他緩緩轉過身去,銳利的目光直視著房長卿,“這次,恐怕又要勞煩你一番了。”


    房長卿立即迴以深鞠一躬,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末將明白,知道應該如何行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花吟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拉爾兒娃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拉爾兒娃子並收藏花吟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