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李清羽的嗚咽聲漸漸消失,隻剩下粗重的喘息。但他的雙眼卻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將那施刑者吞噬。鮮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下,與那雙怨毒的眼睛形成鮮明的對比,讓那施刑者不禁心生恐懼。


    他顫抖著雙手從懷中掏出白靈山交給他的藥粉,胡亂地將藥粉灑在李清羽的臉上。


    藥粉的衝擊異常猛烈,李清羽的臉龐如同被火焰灼燒,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感讓他難以忍受,嗚咽聲再次從喉嚨深處溢出,他的掙紮更加劇烈,仿佛要將身上的束縛全部掙脫。


    周圍的人群被這恐怖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他們麵色蒼白,如同見鬼一般紛紛後退,眼神中充滿了對李清羽在樹上掙紮的無助和恐懼。


    那名撒藥粉的人也被恐懼籠罩,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雙手顫抖得如同風中落葉,甚至連藥瓶從手中滑落都未曾察覺。


    李清羽的掙紮漸漸平息,如同一顆墜落的流星,瞬間失去了光芒,靜靜地懸掛在空中,一動不動。眾人麵麵相覷,彼此間的眼神中充滿了困惑與不解,無人敢於靠近,隻能默默地圍聚,靜靜地注視著李清羽。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明的壓抑與沉默,仿佛連時間都在這刻凝固了。


    白靈山在四周踱步,目光銳利地搜尋著每一個角落,試圖尋找異常的蛛絲馬跡。當他確認四周並無異常時,心中才稍微安定了一些。然而,當他返迴眾人身邊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微微一愣。


    一群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立在那裏,目光呆滯地盯著懸掛空中的李清羽,仿佛被他的無聲掙紮深深吸引。白靈山微微皺眉,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你們這是幹什麽?都傻站著不動嗎?”


    人群看到他歸來,紛紛自動為他讓出一條道路。他環視四周,隻見眾人都默不作聲,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清羽的身上。


    他的視線也隨之落在李清羽身上,隻見那張原本沾滿血汙的臉龐,此刻更顯蒼白,整個人仿佛被凍結成了石像,一動不動。


    白靈山滿心疑惑,快步走到李清羽的身旁,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他怎麽呢?”


    眾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卻依舊保持沉默,仿佛在這個時刻,言語已經失去了意義。


    白靈山壓抑已久的怒火在此刻如火山爆發,他怒吼道:“我在問你們,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他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周圍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震得心神一顫。


    那名負責給李清羽撒藥粉的人,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聲音顫抖地解釋道:“剛,剛才他反抗得很激烈,我,我...一時情急,就用了王姑娘給的藥粉。”


    白靈山聽到這話,心中猛地一沉,他轉身瞪大眼睛,怒聲道:“你剛剛說什麽?你用了那種藥?”


    那人顫抖的雙手微微點頭:“他剛才如瘋狗般掙紮,我生怕引來駐軍的注意,隻得……”聲音逐漸低沉,如風中殘燭,幾不可聞。


    白靈山心頭一緊,急切追問:“你用了多少?”他知道,王玲兒曾警告過,那藥過量便是致命的毒。他隻是想將李清羽逐出關外,從未想過要取他性命。


    他緊張地等待那人的迴答,生怕聽到一個不願聽到的數字。


    那人隨手一指地上的藥瓶,白靈山瞬間會意,匆忙撿起瓶子仔細檢查。然而,瓶子內部空空如也,連一絲藥粉的痕跡都沒有留下。很明顯,那人已經將整瓶藥粉悉數倒在了李清羽的身上。


    “糟糕!”白靈山心中湧起一股寒意,這一刻,他深知李清羽恐怕兇多吉少,“你這混蛋,這是要害死我嗎!”


    憤怒之下,白靈山一腳狠狠地踹向那人,將他整個人踢得翻滾出去。然而,這還遠遠不夠解恨,他迅速抽出腰間的皮鞭,狠狠地抽打在那人身上,每一鞭都帶著他滿腔的怒火和絕望。


    此刻的白靈山陷入了一片混亂,仿佛一隻失控的野獸。若此事繼續發酵,恐怕我的小命也難保。


    皮鞭在空氣中揮舞,伴隨著一陣陣唿嘯聲,仿佛是死亡的預兆。或許是因為疲憊,或許是因為地上的那個人已經無力反抗,皮鞭終於停了下來。他喘著粗氣,目光冰冷地俯視著那個躺在地上的人。


    “少爺,我們還是先去看看李清羽的情況吧。”一個聲音小心翼翼地打破了沉默。


    白靈山這才如夢初醒,急忙下令將懸掛在空中的李清羽解救下來。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個被救下的書生身上,期待著他能夠平安無事。


    眾人手忙腳亂地將李清羽放平在地,他微弱的唿吸聲時斷時續,仿佛隨時都會消失,離死神僅一步之遙。白靈山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奄奄一息的李清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此時,喜子也慢慢蘇醒了過來,他輕聲呻吟了幾聲,然後緩緩抬起頭。


    他他環視四周,隻見人群熙熙攘攘,卻無一熟麵孔。粗重的唿吸聲中,他瞥見白靈山頹然獨坐,神情木然。自己的身側,似乎也有一人靜靜躺著。他竭盡全力,掙紮著坐起身來。


    這個動作他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本來身上就有傷,再加上昨夜被人莫名其妙的抓了起來打了一頓。若非他體格健壯,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他稍作停頓,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身旁的那個人身上。


    隻見那人麵容扭曲,布滿鮮血,雙眼緊閉,氣息微弱,似乎比自己還要更加狼狽。


    喜子此刻已無力去關注他人的安危,環顧四周,隻見眾人默默無言,既不動作也不言語,他不禁心生困惑,這些人究竟為何將自己擄至此處。


    突然間,他的心髒猛地跳動,仿佛想起了什麽,急忙轉身,目光緊緊盯著地上的那個人。


    盡管血跡斑駁,幾乎掩蓋了他的麵容,但喜子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個滿臉是血的人正是他的少爺——李清羽。


    “少爺?少爺!”喜子驚唿,聲音充滿了驚恐和不安。他拚盡全力挪動到李清羽身邊,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少爺,你怎麽了?”喜子焦急地搖晃著李清羽,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少爺,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呀,我是喜子,你的喜子呀,少爺!”他的聲音在夜空中迴蕩,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李清羽的雙眸在顫抖中微微睜開,一絲微弱的光芒在其中閃爍。他的臉龐蒼白如雪,當他捕捉到喜子的身影時,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微弱卻堅定的微笑。


    “喜……喜子,是……是你嗎?”李清羽的聲音微弱而顫抖,每個字都似乎承載著千斤的重擔。


    喜子心中湧上了一股難以言表的痛苦。他緊握著李清羽冰冷而虛弱的手,眼中閃爍著淚花。他想要拭去李清羽臉上的血跡,卻發現那些血痕如同詛咒一般,無論怎麽擦拭,都會在瞬間重新浮現,仿佛永遠都無法徹底清除。


    \"少爺,是我,喜子。你這是怎麽了,少爺?\"喜子的淚水如江潮般洶湧,每一滴都滾燙得仿佛能燙傷人,它們無聲地滴落在李清羽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憂慮和痛苦。


    \"你們想幹什麽?你們對我少爺做了什麽?\"喜子如瘋如狂,緊緊地守護著李清羽,對著周圍的人群發出歇斯底裏的怒吼。人群被他這瘋狂的模樣嚇得心驚膽戰,雙腿發軟,紛紛後退,仿佛怕被他瘋狂的情緒所波及。


    白靈山也像是見鬼了一般,雙手扒地,狼狽地挪動著身體,盡可能地遠離如同瘋魔了一般的喜子。


    “喜子,喜子。”李清羽微弱的聲音在喜子的懷裏響起,他的聲音帶著深深的依戀和無盡的期盼。喜子立刻收迴了他憤怒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溫柔和關切,他緊緊盯著懷中的李清羽。


    “我在這,我一直都在。”喜子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充滿了無盡的安慰。


    “我……我想念村裏的房子了,喜子,我……我想迴家。”李清羽用盡全身的力氣,艱難地吐出了這幾個字。他的手指微微抬起,指向了遠方那個熟悉的方向,那裏有著他們共同的迴憶,有著他們溫暖的家。


    喜子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一行血淚沿著他的眼角緩緩滑落。他順著李清羽手指的方向望去,眼中充滿了深深的哀痛和無盡的渴望。他明白,那個方向,就是他們心中的故鄉,就是他們家的地方。


    \"好,少爺,喜子帶你迴家!\"


    喜子如此說罷,盡管他渾身疼痛難忍,仍是將李清羽的手輕輕搭在了自己的肩上。他咬緊牙關,拚盡全力想要站起身來。


    然而,第一次嚐試卻未能如願,兩人一同重重地摔倒在地。但喜子並未氣餒,他再次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終於成功地帶著李清羽站了起來。


    兩人雖然站立不穩,顫顫巍巍,喜子的雙腿更是如同風中樹葉般顫抖,仿佛隨時都可能再次倒下。然而,他咬緊了牙關,眼神堅定的望著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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