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被降穀零擁在懷中。


    拽緊散發著柔軟劑清香的領口,酒井野知道他又在做夢。


    他再次夢到與降穀零初遇時的場景。


    眼睛始終被降穀零擋住,他隻能看到散落在臉側的金色發絲。


    以及仿佛蜂蜜般的肌膚。


    這讓他完全遺忘他那所謂父親的死狀,也不記得當時周圍還有什麽人。


    隻記得在許多人之間,那個金發男人選擇了他。


    他是唯一被降穀零選擇,並牢牢保護著的人。


    是降穀零選擇了他。


    即便他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但現實和夢境相反。


    所有畫麵一點點裂開,酒井野嚐試伸出手,卻抓不住降穀零一片衣角。


    他失去用處,所以被丟棄了。


    酒井野睜開眼,可仍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此時他腦海裏不斷迴蕩著愛爾蘭試圖殺死他時說的話。


    ——皮斯克因你而死,我要你為他陪葬。


    皮斯克是誰這個問題,酒井野已經想不起答案。


    那時以及現在,他隻思索著一個問題。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降穀零會像眼前大高個這樣為了他眼眶通紅嗎?


    但或許這個疑問永遠無法得到解答。


    畢竟他死了就什麽也看不到。


    真遺憾,明明他很想看到那雙漂亮的眼眸在紅色映襯下會是多麽美麗。


    瞳孔逐漸聚焦,看清站在床邊,和一眾白大褂對峙的降穀零,酒井野忽然覺得那個答案也沒有那麽重要。


    起碼殺了大高個的他證明自己並沒有完全失去用處。


    他再次被降穀零選擇。


    “我不介意你們把他帶走,但我可沒有收到那位大人或是朗姆的指令,”降穀零聳肩,“不如你們告訴我你們準備帶酒井去哪裏。”


    他揚起惡劣的笑容,像是對他們的目的格外感興趣。


    “否則我可不想從未見過的陌生人把我可愛的道具帶走。”


    話語剛落,降穀零怔住,他能感受到衣擺被人不輕不重地扯住。


    很熟悉的感覺。


    他能感受到其中包含的眷戀和欣喜。


    可“波本”不會因此摸著酒井的頭發,告訴他。


    ——沒事了,不用怕。


    “怎麽樣?”他笑意更深,瞳孔中充斥著難以忽視的陰鬱,“不錯的交易不是嗎?”


    領頭的白大褂皺眉,作為朗姆的手下,他一心沉浸於研究項目,並不知道眼前這個讓人不爽的男人是誰。


    但能這樣肆無忌憚和他們談條件。


    怎麽看都不是普通的代號成員。


    他們可不能貿然對這樣的人物做什麽。


    何況就他們這群沒有帶槍的腦力工作者,估計也不可能真的對他做什麽。


    白大褂盯著已經醒來緊緊凝望著男人的實驗體,沒有多糾結,和朗姆聯係試圖讓眼前麻煩的男人離開。


    見他們注意力已經不在自己身上,降穀零懶洋洋地坐到床邊,不著痕跡地捏了下酒井野扯著他衣角的手指。


    他能做到的事情不多,但在允許範圍內他不介意給酒井野一點安撫。


    就算是與他不平等“交易”中的一點點補償。


    也是他的私心。


    “波本。”


    降穀零斜了眼白大褂手裏的手機,“朗姆,不要總欺負我心愛的道具。”


    “我可是要收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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