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炙熱的視線,降穀零掛斷和貝爾摩德的通話,走到酒井野床邊。


    “現在感覺怎麽樣?”


    酒井野實話實說,“很好。”


    降穀零點頭,隻當他是因為年紀小身體素質優秀。


    “你還記得昨天那通電話嗎?”


    早上降穀零趕到基地,酒井野的手術已經結束。


    少年氣息微弱地躺在床上。


    隻露出一張慘白的小臉。


    顯露出幾分稚嫩的脆弱。


    看著可憐兮兮的。


    隻可惜親眼目睹酒井野從窗口跳下,降穀零知道這不過隻是錯覺。


    但他也沒有放任少年泛青的手繼續暴露在空氣中。


    替他撚好被子,轉身打開病房的暖氣。


    組織可沒有什麽細心的醫護人員。


    更準確的說酒井野不值得他們細心。


    “電話?”酒井野愣了下,努力迴想昨天他什麽時候給降穀零打過電話。


    但怎麽也想不起這段記憶。


    見他這副樣子,降穀零也知道他估計那時候依舊處於麻醉狀態。


    他揉了下酒井野的頭發,“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不記得也沒事。”


    不等酒井野說些什麽,他切入正題。


    “昨天除去藤本,有沒有發現其他異常?”


    又是個無法迴答的問題。


    事實上昨天一天酒井野的注意力都在通訊器上。


    別說什麽異常,他連昨天藤本穿的什麽顏色衣服都不記得。


    隻記得那雙難看的紫色眼睛。


    “有,”雖然不記得,但酒井野滿臉真誠地看著降穀零,“昨天老板不在。”


    這還是貝爾摩德說話時,他偶然從隔壁聽到的消息。


    深山和老板都不在公司。


    降穀零點頭,這是他所知曉的情報。


    “貝爾摩德已經調查到深山用他名下的卡買了兩張前往京都的新幹線車票。”


    他舉起手機晃了下,“看來,那位老板也在一起。”


    幾小時後,前往京都的新幹線頭等車廂內。


    深山戰戰兢兢,坐立不安。


    每有一人從他身旁路過,他內心的惶恐就增大一分。


    恰逢一位紅衣女人路過,深山晃眼看成一攤血跡,整個人從座位上驚起。


    對上女人詭異的目光,他沒有理會,坐迴座位,扭頭詢問身旁的老人。


    “叔叔,真的不報警嗎?”深山真的無法理解。


    不過是試圖購買從其他公司偷出來的美容產品研發資料。


    為什麽他會碰上這種事?


    老人推了下老花鏡,臉上帶著和深山截然相反的平和,“為什麽要報警,我們可沒有碰到什麽需要報警的事。”


    知道老人是讓他忘記之前看到的一切,可深山卻不覺得這是個正確的決定,“但昨天公司爆炸一定是那個兇手對我們的報複。”


    老人瞥了他一眼,“所以警察都已經介入,你還在擔心什麽?”


    可神田不是被當作犯人匆匆結案了嗎?


    對上老人冷淡的視線,深山神情訕訕,不敢再多說什麽。


    他默默窩在一邊,不住地轉頭張望車廂客人。


    老人歎氣,合上報紙放到一邊,“放心,乘坐新幹線前往京都是我們臨時做出的決定,不會有人知道。”


    深山勉強笑了下,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不好意思。”


    應激性地抖了一下,深山抬頭。


    金發深膚的男人站在過道,笑容爽朗, 他指了下對麵一排的座位,“我朋友想看富士山,所以請問能換個座位嗎?”


    看上去不可能是個殺人犯。


    深山不耐煩地擺手,“找別人去換。”


    “好吧,”男人無奈地笑了下,“很抱歉打擾了。”


    見男人離開,深山目光追隨過去,沒有男人在眼前遮擋。


    他才看清另一排座位上的少年。


    很漂亮,但唇色死白,看著有些病態。


    看向金發男人的眼神濕漉漉的,一看兩人關係就不一般。


    還說什麽朋友。


    深山嘟囔一句,收迴視線。


    與此同時酒井野掃了眼從剛剛起就不發一言的老人。


    那個人好像認識降穀零。


    “波本,”酒井野將手邊的暖茶遞給他,“你認識那個老先生?”


    降穀零打開暖茶瓶蓋,再次塞迴酒井野手中,“不,但他似乎認識我。”


    看到他的瞬間,老人的唿吸變得有些急促。


    酒井野看了眼降穀零有些幹澀的嘴唇,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把瓶口抵在嘴邊抿了一口。


    “所以他才是真正和叛徒先生聯係的人?”


    降穀零點頭,撐著下巴看向窗外大海,“他似乎還知道許多有關組織的事”


    他點了下耳邊的通訊器,“貝爾摩德,我們似乎不能完全旁觀。”


    連他的長相都知道,看來除去研究資料。


    組織情報也泄露出去不少。


    降穀零勾起嘴角,對這件事喜聞樂見。


    他心想,或許公安可以參上一腳,借機處理掉一些麻煩成員。


    以及帶走那位aptx4869的研發者。


    心思微轉,降穀零聽到貝爾摩德的笑聲。


    “波本,你現在可不是什麽旁觀者,”她肆意調笑道,“怎麽,不舍得你家小情人剛做完手術沒多久就要執行任務?”


    酒井野動了下耳朵,捧著暖茶沒有出聲反駁貝爾摩德的調侃。


    他不是降穀零的小情人。


    他們都是男生。


    這麽想著,酒井野咬住杯口,餘光偷偷瞟向降穀零。


    “總不能讓一個剛做完骨折手術沒幾個小時的新人擅自找死。”


    即便肋骨骨折手術隻要麻醉期過去,基本過十二小時就能下床活動。


    但僅僅過去幾個小時就行動如常,像個沒事人一樣,酒井野的身體素質過於出挑。


    抽出酒井野始終捧在手心的暖茶,降穀零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貝爾摩德,誘餌隻有引魚上鉤才能算得上是餌。”


    否則不過是送餐上門。


    說話間他完全沒發現酒井野呆滯的神情。


    臉色也瞬間變迴正常人的紅潤。


    隻是眼中有些什麽不該出現的“怪物”正悄然蔓延。


    “隨你,”貝爾摩德輕踢駕駛座椅背,提醒道,“不過小心不要引火上身。”


    突然被抓來當司機,百加得伸手,在半空中豎起中指。


    下一秒,後腦就被槍口抵住,他默默收迴手,打開引擎。


    老老實實充當勞碌的司機。


    貝爾摩德收迴槍,“忘了告訴你,百加得也臨時加入這次任務。”


    對於這個臨時任務,百加得顯得十分不情願,“我記得我隻是個坐辦公室的文員。”


    雖然是坐審訊室。


    “藤本的資料我都提供給你們了,”百加得控訴,“為什麽還要壓榨我的勞動力。”


    因為你是個審訊室死宅,進入基地就泡在審訊室不出來。


    非叛徒人選。


    以及她不想自己開車從東京跑到京都,也不想特意易容擠在人群堆裏坐新幹線。


    貝爾摩德咽迴這句吐槽,昧著良心誇讚道,“因為我們需要一位專業的心理醫生。”


    雖然非常不靠譜,但百加得的專業技能還算不錯。


    大概。


    透過後視鏡看到百加得一臉得意,貝爾摩德收迴自己的肯定。


    能給出酒井野是個精神病這類評語的心理醫生怎麽可能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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