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扛著錘子轉身,疑惑問祁陵:「你剛才想說什麽?」


    「……沒什麽。」祁陵顯然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他無奈指了指身後,「可能遊戲本身要砸的位置在那。」


    後方牆角的一處位置凹陷,明顯比其他牆體要薄,顏色也不一樣,他當時摸到了,正打算告訴她,還沒開口,她已經把其他牆麵給毀了。


    事實證明,在絕對實力麵前,不需要所謂的捷徑。


    如果不攔著點,也許她真會把這座破祠堂拆了。


    沈滄瀾的目光,從凹陷位置到自己砸出的缺口之間,來迴端詳了兩圈,這才氣定神閑地應著。


    「哦,草率了,不過無所謂,反正水也放完了。」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祁陵發現,牆上的那行血字,似乎顏色變得淡了一些。


    修建祠堂需要很多步驟,每完成一個步驟,血字都會變淡,直到完全消失。


    水一放完,地麵到處都是翻著肚皮蹦跳的惡魚,沈滄瀾一腳踩一條,靴跟將凸出的魚眼珠都踩得爆裂,黏液流了滿地。


    她看見一塊半幹半軟長了水草的泥土,順手撿起來,把自己砸出的缺口給糊上了。


    果然,牆上血字又淡了一點,因為祠堂該修補的地方應該修補好,不能留洞。


    祁陵抬頭看向屋頂破漏,又將視線移向另一邊牆角倒著的梯子。


    他想了想,依次拾取地麵散落的木板、防水釘和鐵槌,準備登梯子上去補屋頂。


    他客氣詢問沈滄瀾:「能幫我扶著梯子嗎?」


    沈滄瀾目測了一下,那梯子不會自行固定,這高度也確實為難他,於是勉強同意。


    「你能修好嗎?」


    「我覺得係統不至於精益求精。」


    潛台詞是,他隻能搞一搞表麵功夫。


    這其實就差不多了,萬一是獨自參加遊戲的倒黴玩家進入這間房,甚至連梯子都立不起來,還不知要耽誤多久。


    然後接下來,是沈滄瀾一邊打哈欠,一邊扶梯子,而祁陵舉著鐵槌猛敲房頂的時間。


    期間沈滄瀾無聊,例行調戲某位帥氣的木頭人。


    「喬栩剛才說的話,你聽進去了?」


    祁陵釘木板的動作一頓,他沉默片刻,冷靜迴答:「他說的是實話,也是廢話。」


    「怎麽講?」


    「他該慶幸還能被你利用,否則早就死了。」


    「那你呢?」


    「我會比他更有利用價值。」


    沈滄瀾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不止,你比他聽話,還比他長得好看。」


    祁陵什麽都沒再說,隻一門心思修補房頂,但從她的角度,仍看得出他耳根泛紅。


    嘖,真是經不起一點撩撥。


    她小幅度搖了搖頭。


    祁陵釘了三十多分鍾,這大約也是沈滄瀾最有耐心的三十多分鍾,確實太給麵子了,畢竟換作正常情況,恐怕她連三分鍾也懶得等。


    她仰頭看著修補完成的屋頂,又轉向持續變淡的血字,略微誇了一句。


    「還挺有木匠天賦的。」


    「謝謝。」


    不遠處倒伏著一座垃圾桶,祁陵環視四周,又找到了需要重新紮起來的破爛掃帚。


    他用掃帚將地麵的各種汙物,以最快速度清掃幹淨。


    沈滄瀾撿起一塊邊緣有些破損的牌位,上麵的字跡幾乎已經看不清了,這大概就是祠堂裏供奉的其中一位。


    她靠牆支起一張掛著水草和魚屍的矮桌,把牌位放在了上麵。


    樟木牌位詭異地搖晃了兩下,上麵隱約有模糊字跡顯現,隻是字體歪斜如同狗爬,根本看不清楚。


    ……或者說,要的就是玩家看不清楚。


    沈滄瀾伸手取牌位,發現牌位已經被牢牢固定在了桌麵,無論如何都拿不起來。


    她明白了幾分,於是假意俯身靠近,裝作要仔細閱讀的樣子。


    果不其然,在她無限靠近的瞬間,牆麵忽有沾血的尖利骨爪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兇猛抓向她的麵門。


    幸好她早有準備,當即向後一仰,同時就勢鉗製住了骨爪。


    爪尖距離她的眼睛隻有半寸,她保持著原先的姿勢沒動,冷漠和對方較著力。


    「這供奉的都是什麽玩意兒。」


    關鍵時刻,察覺到不對勁的祁陵一個箭步衝過來,他舉起她放在旁邊的錘子,直接錘斷了對方的半截骨頭。


    牌位應聲碎裂,剩下的殘骸默默縮迴了牆麵,沈滄瀾坐在原地,斜眼一瞥。


    「我都不慌,你慌什麽?」


    「我沒慌。」


    眼看著牆上血字已經徹底消失,場地中央緩緩升起了擺放骰盅的圓台,這間任務房應該是可以離開了。


    在將手放在按鈕上的時候,她也不曉得想起了什麽,冷不丁問他。


    「就算當上審判長,這幾年在局內,也受了他們不少欺負吧?」


    這問題實在猝不及防,祁陵神色微怔:「……還好。」


    「怎麽算才好?」


    「他們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他們。」


    「確實,他們也沒什麽好讓人看得起的。」沈滄瀾微笑道,「不過以後就不太一樣了。」


    祁陵一時沒反應過來:「哪裏不一樣?」


    她的視線從他臉上移開,隨即抬手拍下了圓台上的按鈕。


    在骰子停止晃動的同時,她輕描淡寫地迴答他,音量不高,卻如暗夜驟雨,在他心底激起萬丈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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