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喏!”


    嬴五寶和薑六先後擦了把眼淚,快步上前,一個抬肩膀,一個抬兩腿,把嬴四寶抬起來快步走進了一旁的營房。


    公孫通神又開始動手給第二個受了重傷的神州衛處理劍傷,這個神州衛左肩外側和左邊大腿外側各有一道劍傷,皮肉外翻,鮮血淋漓,看起來很是瘮人。


    “薑大娃,你沒事吧?還能忍住不?”


    公孫通神的上衣撕的隻剩下脖子部位和兩條袖子了,麻利地直接脫下來,撕扯開,手腳麻利地給薑大娃包紮劍傷。


    “公孫總領放心,我薑大娃還死不了的,那些狗東西敢再來,我還要跟他們拚命!”薑大娃雖然嘴上說話比較硬氣,奈何額頭上不停的冒著冷汗。


    “別說話,你都疼的出冷汗了。”公孫通神包紮完畢,站起身拍了拍手,還不忘打擊一下薑大娃的薄麻冰心。


    這次,站在臨近處的兩個受了輕傷的神州衛不待公孫通神招唿,就饞著臉上前,把呲牙咧嘴的薑大娃給抬走了。


    公孫通神皺眉看著地上已經死去的灰衣人,想了想,上前用銅劍劍尖挑開一個灰衣人戴在臉上的麻布布巾,看了眼後,瞬間皺眉,揮劍將其餘四個灰衣人戴在臉上的麻布布巾全部挑開。


    看到這五個灰衣人都是熟悉的神州人麵孔的時候,公孫通神有些不淡定了,吩咐道,“薑夔,你們去把屋裏那八個刺客都弄出來,看一下這一次來的人裏邊有幾個白鬼!”


    “喏!”


    薑夔應了一聲,揮手帶上其餘四個神州衛走進了公孫通神居住的屋裏,麻利地將八個灰衣人拽著腳腕子拖了出來,擺放在公孫通神眼前,順手摘去灰衣人臉上的布巾。


    “嘿嘿嘿,這次跟前頭九次一樣,還是一個白鬼十二個自己人。”公孫通神很無奈地笑著調侃了一句,心裏卻在飛快地思慮著,該如何解決這種無休無止的刺殺。


    “咦——”


    突然,薑夔看著一個灰衣人驚唿了一聲。


    “薑夔,怎麽啦?”


    “啥事?”


    “還有灰衣人嗎?”


    。。。。。。


    四個神州衛急忙環顧四周,握緊手裏的銅劍,並立刻做出了拚殺姿勢。


    薑夔用手指著地上一個灰衣人說道,“公孫總領,這個家夥是城東納衣坊的汝布,我前幾天去納衣坊的時候見過一次。”


    “嗯?”


    公孫通神急忙上前,打量了一下地上的灰衣人,問道,“城東納衣坊是誰家的?”


    “是汝小林家的。”贏五寶和薑六等人剛剛從茅屋走出來,薑六馬上接口應了一聲。


    “汝小林是誰?幹啥的?現在在哪?”公孫通神抬眼看向薑六,匆忙問道。


    “喲,這不是汝小林麽?這貨竟然也是刺客!”


    薑六走上前,剛要拱手迴話,目光就瞅見了從屋裏拖出來的一個灰衣人臉上,馬上就喊叫了起來。


    “這是汝小林?薑六,你確定你沒看錯?”薑夔疑惑地看向薑六。


    “沒有看錯!”


    薑六又打量了一眼地上的灰衣人,點頭說道,“我跟這家夥打過三次交道,三次都是去城東納衣坊買衣服的時候。”


    公孫通神剛要發話,就看見薑二娃帶著一眾神州衛頭領和瘍醫妊二梁小跑著衝進了營地。


    “公孫總領,我把人都叫來了。”薑二娃跑得滿頭大汗,但是並沒有喘息。


    “好!”


    公孫通神應了一聲,向瘍醫妊二梁拱了拱手,吩咐道,“老妊,有勞了,屋裏頭有兩個受了重傷的兄弟,你快給看一下!”


    “行行行,我這就去,唿唿唿。”瘍醫妊二梁沒有停留,路過公孫通神跟前的時候,兩手隔空虛抱了一下,徑直跑進了營房裏麵。


    一眾頭領跑上前,關切地看著公孫通神和幾個受了輕傷的神州衛,均是一臉的緊張。


    其中一個國字臉男子首當其衝,抱拳問道,“公孫總領,有啥吩咐?”


    “嗬嗬,你們也看到了,”


    公孫通神用銅劍劍尖手指了指地上的灰衣人,向眾人說道,“這都是第十撥刺客了,每次都是一個白鬼帶著十二個自己人,今天才發現,這些自己人還真的都住在城裏;”


    “為了給飛雁城一個安寧的明天,我決定把藏匿在城內的這些所謂的自己人全部逮住,因此上今天要動用所有的神州衛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待著吩咐。


    公孫通神也沒有囉嗦,直接說道,“咱們把飛雁城分為四個區域,以北門到南門之間的南北街為界,以城西營地門口到城東糧倉門口為界;”


    “現在,你們自行組隊,每個隊分一個區域,就組成四個隊好了,然後各頭領親自帶隊在一個區域內挨門挨戶進行清戶,但凡是沒有來路或是來路不明的人,一律先抓起來;”


    “如果有擔保的,可以不抓,但是要記錄起來,方便以後找尋,就說這些,開始組隊忙活去吧!”


    “喏!”


    眾人齊齊應了一聲,隨後各頭領之間以相熟的頭領組隊,組隊後就各自離開了。


    公孫通神並沒有歇著,隨後又向薑六等人吩咐了幾件事:


    “薑六,你去知會城內各家族長,讓族長和族老們給族人們做鼓動演說,發動一切可以發動的力量,以家族為一個小整體,不論男女老幼,組成一個個勇士隊伍,從明天開始在營地內訓練劈砍訓練和長弓箭羽的攢射準頭訓練。”


    “薑二娃,你去把飛雁城內隻要能走動的工匠都召集起來,在營地內的作坊裏邊夜以繼日地趕造兩種殺器,長劍和長弓以及箭羽,一切礦石及其他物資都由神州衛大營提供。”


    “嗯嗯,還有草人,嬴五寶,你去。。。”


    (草人的製作和利用跟嬴西風的想法一樣,給稻草人穿上衣服,用來吸納城外白戎騎兵斥候用小梢弓射來的箭羽,然後進行廢物利用。)


    “薑夔,你去城內召集所有的獵人,組建一個獵殺隊伍,由你親自帶領,列裝好長劍,並帶上長弓和足夠的箭羽出南門,對偷潛在南門外古道兩旁的白戎騎兵斥候進行獵殺和追殺;”


    “記住一點,為了你們所有人都能在獵殺行動中好好地活下來,我不要活著的白鬼。”


    公孫通神剛剛對幾個神州衛吩咐完畢,就看見神州衛副總領汝文紅帶著十二個護衛走進了營門。


    汝文紅遠遠地看見公孫通神一身血氣,也瞅見了躺在地上的十三個黑衣人,臉色頓變,快速跑到了公孫通神眼前。


    咧了咧嘴,從臉上擠出了好幾道皺紋,關切地問道,“公孫總領,聽說你又遇到了灰衣人偷襲,我在北門安排完當值的頭領和事情後,就馬上趕了過來,你沒事吧?”


    “我沒事!”


    公孫通神將銅劍換到左手,右手指著地上的灰衣人笑道,“哈哈,就憑這幾個雜碎,也想殺我?嗯,想要殺我的人還沒有出世呢!”


    “哪?有沒有人受傷?傷情如何?有沒有去請瘍醫妊二梁?”汝文紅向周圍看了一眼,發現站在公孫通神身旁的幾個神州衛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劍傷。


    “沒事,都處理好了。”


    公孫通神看向汝文紅,皺眉沉思了一下,說道,“老汝,我想讓你跑一趟北山練兵寨,你可願意?”


    “說吧,啥事?”汝文紅機警地盯著公孫通神,遲疑了一下問道,“是不是叫我把那些山匪帶迴來守城?”


    公孫通神揮手指了指北門方向,說道,“北門外駐紮的白戎騎兵營地,想必你也看過了,三個營地內最少有十萬白戎騎兵,你再看看咱們飛雁城裏的神州衛,就連受傷的算上也不到三百人。”


    汝文紅眨了眨眼,急忙說道,“這個我知道,你說啥事就行了。”


    公孫通神從懷裏摸出兩個玉佩,遞向汝文紅,說道,“我想讓你去一趟北山,我把去年春天收編的那些馬匪安頓在北山裏邊,一直在訓練,你拿上這兩個玉佩去把他們帶迴來,咱們不能就這樣耗著,一旦白戎騎兵打進來了,可就真的麻煩了。”


    汝文紅想了想,上前接過玉佩,說道,“好吧,我就辛苦一趟,希望在我迴來之前,你能好好地活著。”


    說罷,衝著公孫通神抱了抱拳,轉身帶上自己的護衛快步離開了營地。


    看著汝文紅的背影,公孫通神的臉上陰晴不定,總感覺到把玉佩交給這家夥心裏不是很踏實,可是,自己已經做出決定了,再要反悔就不太好看了。


    “公孫統領,如無別的吩咐,我們就先去忙活了?”薑六抱拳小聲詢問道。


    “去吧!望子掛高些,別活著出去,躺著迴來就行!”公孫通神苦笑著揮了揮手。


    (望子,西北方言,眼睛的意思。)


    “嗯嗯,你也注意點哦!”薑六等人笑著點了點頭,一溜煙跑走了。


    看著最後離去的薑夔,公孫通神急忙喊道,“薑夔,你等一下。”


    薑夔急忙打住腳步,轉身抱拳問道,“公孫統領有事?”


    “嗯嗯!”


    公孫通神點了下頭,笑著說道,“你帶上獵殺隊伍出城後,記得機靈一點,如果有機會,就去山北城看一下,看看能不能見到山北城的薑鎮西總領。”


    “哪?見到了以後呢?”薑夔輕聲問道。


    “嗯,我這裏有一張羊皮卷,該說的話我都寫在羊皮上了,你把羊皮卷交給薑鎮西總領就行了。”公孫通神說著,從懷裏摸出一個成年人手腕粗細的羊皮卷,上麵用白絲質細繩綁紮著。


    “好!我一定盡力!”薑夔接過羊皮卷裝進懷裏,抱了抱拳,快速轉身離去。


    “唉——”


    “我公孫通神能做的都做了,一切就看天意吧!”


    公孫通神抬起頭看了看天,紫陽正紅,山風迅猛,刮起地上的落葉和黃土打著旋在營地內到處亂轉,公孫通神此時的心思也如這山風一般,千迴百轉。


    在公孫通神的心裏,北山就是自己的後花園,雖然不是很大,但是那裏的老林子內確實不適宜騎兵作戰。


    如果飛雁城最終不敵白戎騎兵,那就把神州衛和馬匪兵都拉迴北山,相信到那時,如果白戎騎兵敢於衝進北山,那麽,他們的死期一定就會到了。


    看到這裏,太昊收迴目光,擠了擠眼睛,感覺到有些心累,就決定暫時歇息一會。


    隻是,太昊不知道的是,在涼州城內,涼州王祝康自從昨天晚上突發奇想,想著怎樣把公野浪晾一晾,就打算今天不做任何表態,也不派人去搭理公野浪那個家夥。


    於是,祝康不但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而且起床後一經洗漱吃飯,就立刻吩咐護衛頭領汝南風,先去祭祀廣場旁邊的神廟內找神女青離卜一卦,想看看自己今天能否去東邊的天鬥山狩獵。


    如果可以,再吩咐仆從收拾馬車也不遲。


    “老汝,你拿著這個去神廟拜訪一下神女青離,卜上一卦!”祝康吸著鼻涕很香地吃完飯,沒有急著起身,而是從懷裏摸出巴掌大一塊龜甲,隨手遞給了汝南風。


    “喏!”


    汝南風就站在王府大堂門口,遠遠地看著祝康吃飯,看見龜甲後,急忙揮手把龜甲隔空拘在手中,看也沒看,就快步走出了大堂。


    有護衛聽見大堂內祝康的聲音,很有眼色地牽來裸馬站在王府門口,看到汝南風急匆匆走來,就把馬韁繩遞給了過去,“汝頭領,請——”


    “多謝兄弟!”


    汝南風微笑著向護衛點了下頭,牽馬急匆匆出了王府,在門外騎上裸馬直奔座落在城中部的神廟。


    說是神廟,其實就是一個用石頭砌成的弓脊形大房子,牆高三丈,屋脊頂高約四丈,坐北麵南,東西長九丈,南北寬六丈。


    廟門居中,寬一丈二尺,高約一丈六尺,為一種蒿木板做成的大木門,木門厚約三寸,門下有門檻,門檻高一尺三寸,兩側有門墩石將門檻固定其中,門墩石上麵支撐著門框,門框寬約一尺六寸。


    在廟門的上邊用兩寸厚的木板製作成的一塊橫匾,長四尺二寸,寬一尺六寸,匾額上有刀刻的四個篆隸字跡,從右往左看,分別是威靈招應。


    廟門的東西兩側各有一個大木窗,與北麵山牆上的木窗對稱,都是長六尺,高三尺,木窗上鑲嵌有成年人手臂粗細的木棍,總計十八根,連接在上下的石牆內。


    走進廟門,入眼的是丈餘外的一座美女飛天石像,石像穿有紫色的絲質服飾,在石像兩旁,各有一個支撐房梁的柱子,柱子很粗,需兩人合抱。


    房梁上係有各種巴掌寬六尺長的紫色絲帶,不管是吹南風還是吹北風,都有穿堂風透過,加之石像前的長木供桌上的香爐中有濃濃的香煙冒出,給神廟內增添了一眾雲霧繚繞的情形。


    過堂風吹過時,空中下垂的絲帶和石像上穿著的絲質服飾隨風飄曳,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神女青離其實是一個六歲左右的女孩,由六個老婆婆護理,每天除了在長條供桌上點香念叨幾句,就是坐在一張羊羔皮上給前來求神打卦的人卜卦。


    六個老婆婆分工各異,有做飯的,有打掃神廟的,有掌管求卦隊伍秩序的,有收儲銅錢和粟米、蔬菜等物資的,總之,各司其職,每天都在有條不紊地做著各自的活計。


    當汝南風騎馬趕到到神廟門前的時候,神廟前已經排了好長的求卦隊伍了,汝南風翻身下馬,沒有說話,隻是牽著馬兒默默地站在一旁,安靜地等待著。


    正在給人卜卦的神女青離忽然看向廟門外,皺了皺眉頭,對站在身旁伺候香火的老婆婆說道,“香婆婆,你去給外邊的汝真人說,可以狩獵,不過酉時。”


    “好!”


    香婆婆急忙應了一聲,放下手中正要在油燈上引燃的香燭,快步走出廟門。


    汝南風看著走出廟門一臉春風的香婆婆,心中很是震驚,因為修行的緣故,距離神廟這麽近,神廟內一丁點兒的聲音自己都能聽得很清楚。


    為何自己還沒有進去說明來意,那神女青離就已經知曉自己的來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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