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大人,您有所不知,”


    聽見太昊如此問話,狼六馬上就急了,急乎乎地說道,“那個太槐九頭領手裏有一個法寶,狼頭領就是吃虧在那個法寶上了。”


    “法寶?”


    太昊沒有聽過法寶,根本就不知道法寶為何物,頓時眉頭就擰成了一個疙瘩,但還是不死心地問道,“狼六呀,你說的法寶是啥東西?你見過那個法寶嗎?我能吃不?”


    “啊?”狼六頓時傻眼了,張嘴瞪眼,不知道咋樣說話了。


    看見狼六忽然發呆,狼三急忙說道,“青帝大人,我見過太槐九頭領使用的那個法寶,就跟草繩一樣,就一丈多長,隻是他那個繩子的顏色有些發青,好像是用一種有毒的蜘蛛吐出來的蜘蛛絲編織成的;”


    “太槐九頭領在跟狼頭領打捶的時候,先是用語言刺激狼頭領,等到狼頭領氣唿唿地撲上去的時候,太槐九頭領就幹脆利落地甩出那條繩子,一下子就把狼頭領的手腳給纏住了,沒法動彈。”


    太昊皺眉想了想,根本就想不出蜘蛛絲還能用來編織繩子,但是又不敢不相信,因為自己沒有見過那種繩子,是真是假隻有見過之後才能確認。


    而對於狼小寶跟太槐九打捶的時候被那種繩子綁住,狼三和狼六當時也應該在場的,為啥就沒有出手施救呢?


    這些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就馬上傳音問道,“狼三,那你們當時就沒有想著給狼小寶幫忙?”


    “我,我們站的太遠了,”


    狼三的臉馬上就難看了起來,“當我們看見狼頭領被繩子綁住的時候,太槐九頭領以最快的速度撲到狼頭領跟前,用手捏住了狼頭領的脖子;”


    “隨後,太槐九頭領衝我們喊道,如果我們不願意跟隨與他,他就馬上捏爛狼頭領的脖子;”


    “沒有辦法,我們跟狼頭領從小一塊狂到大的,沒有人願意眼睜睜地看著狼頭領死去;”


    “然後,我們就舉手起誓,願意追隨太槐九頭領,這才護住了狼頭領的性命。”


    “好吧,我知道了。”


    太昊聽到這裏,也就知道狼六和狼三是迫於無奈才答應並歸順了太槐九的,也就不再想繼續為難狼六和狼三了。


    太古燭龍的這個小兒子太槐九,按照眼下聽來的訊息來看,應該是一個很有智謀,也很聰明的家夥,雖然修為實力不是很高,但是腦子靈光,心思活泛,很會利用計謀算計他人。


    如果自己有一天遇上這個家夥,不管能不能打敗這個家夥,一定得先發製人。


    要不然,這個家夥隻要有機會,就會窮盡一切辦法出手害人,自己可不想在這種心思縝密的家夥手裏吃虧。


    “哪哪哪,青帝大人,你看我們。。。”狼三饞著臉開口問話,剛剛問了半句話,就被狼六伸手粗暴地拉到了一旁。


    狼六抱拳施禮,很是乖巧地說道,“青帝大人,我等要如何去做,請您吩咐,我們不一定能做到最好,但是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認真去做到很好的。”


    “嗬嗬。”


    太昊不想強人所難,冷笑了一聲,繼續傳音,“狼六,狼三,你們隻要不害人,按著本心去做就行,如果有緣,咱們還會再見麵的,先去忙吧。”


    說罷,收迴神識,給火堆上加了幾根樹枝,繼續運轉大衍訣和混沌經以及斂息訣,又試著運轉起神行訣。


    隨後,太昊驚訝地發現,這三訣一經竟然可以同時在經脈中很流暢地運轉,既能互不相幹,也能相互遮掩,隻是想要融合在一起,馬上就會有相互排斥的情形出現。


    太昊苦笑著搖了搖頭,用神識又在山穀中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潛在的危機。


    卻看見媽媽和姨姨華紅英兩人正圪蹴在野枸杞林南邊的溪水邊,媽媽在洗衣服,姨姨華紅英在洗臉,陶罐和黑碗就擺放在一旁的草地上,旁邊的地上插著鬆明子,鬆明子著的很旺。


    鬆明子上的火焰在濃霧中顯得朦朦朧朧,有油滴帶著小火苗時不時地從鬆明子上邊掉落在地麵上,發出唿唿的輕響聲。


    媽媽在低頭洗衣服,沉著臉不說話。


    姨姨華紅英在旁邊玩石頭,從右手扔到左手,又從左手扔到右手,小聲說著話,“紅蓮,這都啥時候了,青帝還沒有迴來,要不,咱們先去找一下青帝,等找見青帝了,再迴來洗衣服。”


    “叫青帝迴來做啥?喝草根煮清水嗎?”


    媽媽冷著臉反問了姨姨華紅英一聲,“姐,你要有心,剛才就給娃留下一碗清水了,也不至於全部吃完了。”


    “我——”


    姨姨華紅英愣了一下,隨即尷尬地笑著說道,“嗬嗬,紅蓮你也真是的,你不知道我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麽?你咋還彈嫌我吃的多了?”


    媽媽疑惑地看向姨姨華紅英,詫異地問道,“姐,你的意思,是你下午的時候迴黑水源後,阿媽就沒有給你吃飯?”


    “哏——”


    姨姨華紅英哼了一聲,氣唿唿地說道,“我是偷偷地溜迴家的,你認為我敢在家裏大模大樣地吃飯?你真是的!你還當我是你姐不?有你這樣嫌棄你姐的麽?”


    “嗯嗯。”媽媽輕輕地哼哼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姨姨華紅英好像有怒氣沒有發出來,繼續說道,“紅蓮,下午我從黑水源村過來的時候,在山穀口外頭的差路上碰到了碎爺青山。”


    媽媽手中洗衣服的動作馬上就慢了下來,轉頭看向姨姨華紅英。


    “嘿嘿。”


    姨姨華紅英輕笑一聲,繼續說道,“碎爺青山帶著南梁是大前天天不明去的陽關城,我跟碎爺青山和南梁打了個招唿,本不想說話的,南梁卻拉住了我,跟我說道。”


    說到這裏,姨姨華紅英故意打住了話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媽媽。


    媽媽看到姨姨華紅英不說話了,又繼續低頭搓洗衣服。


    “唉——”


    姨姨華紅英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南梁給我說,陽關城西門外聚集了大量逃荒的人,都想急著進入陽關城買一些糧食,繼續向東逃荒;”


    “還說,天目人在天山南邊的草場好像也要守不住了,每天都有大量的天目人拖家帶口地向南逃荒,住在雍湖北邊的一目人也跟著逃荒,隻是一目人是向西邊的蔥嶺方向逃荒的;”


    “碎爺青山說,陽關城的神女青檸給陽關城卜了一卦,說半個月後,陽關城就守不住了,到那時,城裏到處都是殺戮和掠奪,就如同人間地獄一般;”


    “南梁最後說,就在他們往迴走的這兩天,從陽關城去往黑水城的這一段古道上,幾乎都是往東逃荒的人群;”


    “他叫我問你,要不要過兩天跟他們一塊去逃荒,反正咱們這裏最多隻能呆半個月了,如果不想向東逃荒,就得盡早在老林子裏找一片隱秘的地方躲起來,至於能躲多久,這誰也說不準。”


    “嗯嗯,我知道了。”媽媽輕哼了一聲,稍稍停頓了一下,又開始繼續搓洗衣服。


    “嗬嗬嗬。”


    姨姨華紅英似乎都要氣笑了,苦笑著問道,“紅蓮,你知道啥了?剛剛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進髿裏頭去?還是說,你想跟青帝留在這個山穀裏,到時候跟打過來的白戎人拚命?”


    “誰要拚命了?”媽媽默然看向姨姨華紅英,冷不丁問道。


    姨姨華紅英瞪著媽媽,沉聲問道,“那你說知道了,是啥意思?”


    “這個呀?嘿嘿嘿。”


    媽媽笑了,須臾說道,“姐,我想你是誤會我了,我說的知道了,是我想著從明個開始,就多挖一些草根煮熟,曬成半幹,到時候逃荒路上就不至於挨餓。”


    “哦哦。”姨姨華紅英的臉馬上紅了起來。


    逃荒路上吃半幹的草根充饑,好像是媽媽目下能夠做到的最大的保命辦法。


    功夫不大,媽媽就洗完衣服,左手拿著濕衣服,右手打著火把走在前邊。


    姨姨華紅英左手端著黑碗,右手提著裝了大半罐水的陶罐緊跟在後邊,一前一後向茅草屋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圍繞著逃荒的事情拉著家常。


    太昊看到這裏,馬上收迴了神識,剛剛給火堆上加了幾根樹枝,就看見花狐睜開了眼睛,有兩道紫光,瞬間從花狐的眼中射向了虛空。


    “啾——”


    虛空中,有一隻夜鶯馬上發出了淒慘的尖叫聲,隨即倉皇飛遁向遠處的夜空中。


    “花狐,你好像嚇走了一隻鳥鳥。”太昊打趣道。


    “哦——”


    花狐輕唿一聲,懶懶地伸了個懶腰,驚訝地問道,“我咋不知道哩?”


    不待太昊應聲,隨即又說道,“青帝,你趕緊歇息吧,接下來就由我看著火堆,天明了再叫你。”


    “嗯嗯,嗯。”


    太昊微笑著應了一聲,旋即麵對火堆蜷縮在羊皮上,用披著的羊皮蓋在身上,一秒入睡,輕微的唿嚕聲頓時就響了起來。


    太昊做了一個夢,在夢裏,自己還是睡在這個火堆旁邊,花狐起身在一旁的草地上不停地上躥下跳,一會會功夫,就打擾到了黑悶娃和白胖墩。


    黑悶娃看見花狐跳的很是起勁,也就跟著在一旁的空地上上躥下跳。


    一會會功夫,白胖墩忍不住也跟著上躥下跳了起來。


    折騰了好一會兒,三個人都跳乏了,就圍坐在火堆旁邊,一邊端起陶罐喝水,一邊說著天亮後該如何練千裏腿。


    功夫不大,媽媽和姨姨華紅英兩人打著火把就找了過來,當看見簡易灶台旁邊的陶罐裏邊隻是一些清水的時候,媽媽頓時哭的不能自已,就像個受了很大的委屈的小孩似的。


    之後,在花狐和姨姨華紅英的勸說中,媽媽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抱起自己,帶著花狐和黑悶娃以及白胖墩,由姨姨華紅英打著火把,在濃霧中一路走到了茅草屋西邊的山洞內。


    花狐急著在簡易灶台上生火,黑悶娃和白胖墩幫著折幹樹枝,姨姨華紅英抱怨黑水源村的人太狠了,竟然把山洞裏存放的幹樹枝糟蹋完了。


    媽媽把一張羊皮放在簡易灶台旁邊,伸手拾掇好羊皮,並沒有離去,而是抱著自己安靜地坐在火堆旁,看著火堆默默地流著眼淚。


    可能是夜太深了,也可能是黑悶娃和白胖墩感覺到太乏了,兩人拿著羊皮走到西邊的洞壁跟前,拾掇好地上的野草,把羊皮鋪在野草上。


    隨後躺在被當成褥子的羊皮上,把另一張羊皮蓋在身上,兩人也是瞬間進入了夢鄉。


    花狐沒有睡覺,而是把自己的兩張羊皮都鋪在簡易灶台跟前,一張自己坐在上麵打坐,一張讓給姨姨華紅英打坐。


    “花狐,你跟青帝還有那兩個碎娃這幾天吃的啥?你們都去了哪裏?”


    在姨姨華紅英詢問加探究的目光中,花狐小聲說出了這幾天自己這四個碎娃是如何用野果子果腹的經過,隻字未提粟米和丹藥以及赤練果及紫玲瓏,以防姨姨華紅英突然變臉索要。


    姨姨華紅英聽完花狐說的話後,臉色發苦,低頭沉默了。


    媽媽華紅蓮咬了咬牙,伸手擦去了眼淚,不再哭泣了,哽咽著說道,“姐,不管以後的日子有多麽艱難,也不管是去逃荒,還是在啥地方定居,我也必須為了太昊吃一口飽飯而努力活著。”


    “姨姨,我信你!”花狐小聲附和道,“為了親人,必須努力地活下去。”


    姨姨華紅英卻哭了,好久之後才止住了哭聲,很認真地看著媽媽,說道,“紅蓮,要不,咱們明個去紅石山煉一些鹽巴,你甭多想;”


    “煉鹽巴不為其他,我就是想著咱們把鹽巴拿到羅盤城去換一些粟米和銅錢,給你藏起來,逃荒的路上千難萬險,你手裏有了粟米和銅錢,就不用害怕餓壞了青帝。”


    “好!”媽媽沉思了一會,最終咬緊牙關點了點頭。


    天蒙蒙亮時,媽媽就把自己放在了羊皮上,向花狐說道,“花狐,你照看好太昊,我要跟你姨姨去紅石山煉鹽巴去了,這裏就麻煩你了。”


    “嗯嗯,姨姨你去吧,我一定看護好青帝,不會讓青帝吃虧的。”花狐乖巧地點了點頭,目送著媽媽和姨姨華紅英走出山洞。


    天亮後,花狐提上陶罐出了山洞口,去溪水邊打水去了,黑悶娃和白胖墩兩人依然在夢裏暢翔。


    當花狐提著陶罐迴到山洞後,兩人依然還在夢鄉裏,要麽說著夢話,要麽磨著牙齒。


    “悶娃,胖墩,吃飯了——”


    “今個的粟米粥聞起來很香。”


    花狐煮好了粟米粥,就叫醒了黑悶娃和白胖墩,兩人馬上就爬起身圍攏在簡易灶台旁,看著陶罐裏頭翻騰著的粟米粥,小臉上樂開了花。


    “青帝——”


    “起來吃飯了——”


    花狐給黑木碗裏舀好粥,連著叫了三聲,自己費了好大勁兒也沒有睜開眼睛。


    夢裏的太昊感覺到自己的心裏很累,身上很乏,筋骨中竟然也沒有了一絲兒力氣,就算是努力想睜開眼睛,鼓勁試了好幾次也沒有成功。


    最後,隻能是眼睜睜地看著黑悶娃和白胖墩兩人在吧唧著嘴巴大口吃粥,就算是想流口水,也沒有一絲兒口水能流出嘴角。


    花狐叫了好一會也沒有能夠叫醒自己,沒有辦法,隻好伸手試了試自己的鼻息,又摸了摸額頭,還不死心地用手探進衣服裏頭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折騰了一會兒,花狐看向黑悶娃和白胖墩,尷尬地說道,“青帝可能是太乏了,就叫青帝好好睡上一覺,咱們三個吃完飯後就去外頭煉千裏腿,等青帝睡醒後,咱們再煉摔跤。”


    “好好!”


    黑悶娃和白胖墩齊齊應聲。


    吃完飯後,黑悶娃和白胖墩兩人提著陶罐,抱著黑木碗去溪邊打水洗碗。


    花狐給火堆上加了些樹枝,就在洞口外的空地上練千裏腿的上躥下跳。


    而太昊自己依舊蜷縮在羊皮上烤著火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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