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狐,你笑啥哩?”


    太昊疑惑地看向花狐,忍不住問道,“我媽都快要被壞人追上了,你不幫我,還在一旁笑話我,你這是存心看我笑話不是?”


    “嘻嘻嘻,青帝,你瓜呀?”


    花狐向太昊招了招手,說道,“以你現在的神識,攻擊姨姨後頭的那兩個壞家夥,還不是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咋攻擊?我不會呀!”


    太昊快速撿了四塊三歲碎娃拳頭大小的鵝卵石,貓腰低頭湊近花狐身邊,整個小臉因為著急都快要皺成包子臉了。


    “別說你不會!”


    花狐氣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用神識攻擊那個大鳥是咋弄的?順手攻擊那兩個壞家夥就是了。”


    “哦?”


    太昊驚唿一聲,感覺到心裏不是很踏實,又急急問道,“哪個,我用神識去攻擊那兩個還家夥,哪,虛空中的公野金咋辦哩?總不能叫公野金飛走吧?”


    “嗯,嗯?叫我想一下。”花狐一聽,馬上也作難了起來,好看的眉頭都要蹙成一團疙瘩了。


    躲在對麵草叢中的黑悶娃和白胖墩看到華紅蓮被盤三和盤六緊追不放,小心髒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整個小身板也跟著騷動不安了起來。


    想要出手救人,奈何在用神識看到盤三和盤六的氣海之後,兩人頓時就打消了念頭,自己兩人還是太弱了,一時間不但心慌的不行,手足也無措了。


    眼看華紅蓮快要跑到山穀口了,盤三和盤六一晃身形,秒速騰空而起就撲到了華紅蓮身後丈餘遠,手伸的老長。


    花狐一看不好,急忙用神識外放,一道神識迅即在虛空中變成了兩道,直直地刺進了盤三和盤六的識海之中。


    盤三和盤六根本就沒有防備,瞬間就被花狐的神識攻入識海,當即變臉,如同醉酒一般搖晃了兩下身子,就雙雙撲倒在地,兩手抱頭,痛苦地尖叫了起來。


    “啊——”


    “嗯呀——”


    聽聲音,兩人很慘,也不知道是識海受到的刺激太厲害,還是撲在地上摔疼了胳膊和腿腳。


    緊跟在兩人身後的羅金娃看到此種情形,嚇得急忙跳身撲到路旁的草叢中蜷縮成一團,神識外放,急促地探查著周圍暗藏的危機。


    一眾小弟先是齊齊愣了一下,緊跟著有樣學樣,分左右閃身撲進了路旁的草叢中,如同千年烏龜一般縮作一團,不敢有任何動靜。


    狼小寶和陽文化兩人遠遠地看到這裏,心裏同時大駭,也顧不得囂張了,各自找了一棵矮樹躲在了後邊,運用神識快速向周圍探查,探查的很小心,也很謹慎,緊張地就連氣息都閉上了。


    單說華紅蓮在聽見身後的尖叫聲時,也是嚇了一大跳,眼神慌亂,臉色蒼白,顧不得用神識往後觀看,瞬間加快了腳步,不到三個唿吸就衝進了山穀口內。


    “姐,快跑——”


    華紅蓮打了個手勢,倉促喊了一聲,與同樣眼神慌亂,臉色蒼白的華紅英一塊向山穀裏頭狂奔,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時候,黑悶娃和白胖墩硬著頭皮跑出了草叢,想要衝到灌木叢後邊來。


    花狐看見了,急忙收迴自己的神識,伸手擦了把冷汗,起身對太昊說道,“青帝,咱們也出去吧,看看那些壞家夥咋樣了。”


    “嗯嗯,嗯。”太昊應聲起身,手裏還不忘把小石頭撩在衣襟上。


    黑悶娃在灌木叢前打住了腳步,看向太昊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但是又不好意思詢問太昊,“花狐,剛才是咋迴事?”


    白胖墩附和道,“就是那兩個壞家夥快要追上姨姨了,咋就爬在地上抱住髿抽筋了?”


    “嘿嘿嘿。”


    花狐與太昊對視了一眼,笑著說道,“青帝說,用神識可以攻擊那兩個壞家夥的識海,我就試了試,還真的能行。”


    “怎麽攻擊?我也能行嗎?”


    黑悶娃和白胖墩聽罷,立時瞪大了眼睛,幾乎同時出聲問道。


    “可以的!”


    花狐要笑不笑地點了下頭,輕聲說道,“隻要對方的修為比你低。”


    黑悶娃眨巴了幾下眼睛,不甘地詢問道,“那如果修為實力一樣哩?”


    花狐輕笑,“嘻嘻,那就看誰出手快了!”


    說著話,四個人走到了陣法屏障跟前,目光爍爍地看向爬在不遠處的盤三和盤六,就像看著銅錢的數量一樣。


    盤三抬起頭瞅了眼站在穀口稍稍裏邊一些的四個碎娃,一臉的茫然,“咦?這幾個碎娃是啥眼神?好奇怪呀!看見我咋不跑哩?”


    盤六也很好奇,“不是三個碎娃麽?這咋變成四個了?能這麽淡定地站在那裏,是不是暗中有高修護著哩?”


    “誰知道哩?”


    盤三爬起身,四下裏瞅了瞅,然後用神識看向山穀內,卻感覺到識海很疼,急忙收迴了神識,咬了咬牙,隨口應了一聲。


    “外——”


    “都死哪裏去了?”


    “還有喘氣的,就趕緊出來吧!要做活了!”


    盤六迴頭看了眼站在百丈遠的狼小寶和陽文化,頓時有些臉紅,用神識探查了一下周圍的情形,雖然感覺到識海很疼。


    但還是看到羅金娃和一眾小弟盡皆爬伏在小路兩旁的草叢中不敢動彈的樣子,馬上就來氣了,一股無名之火秒速轉化為惡聲惡語就從嘴裏吐了出來。


    “死東西們——”


    “還爬著做啥?不知道起來做活嗎?”


    “還要叫本頭領一個一個的請你們出來嗎?”


    隨著盤六的叫罵聲響起,羅金娃和一眾小弟紅著臉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好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磨磨蹭蹭地從草叢裏頭走了出來。


    盤三看到這些小弟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頓時也來了氣,“都精神一點!”


    “都麻利一點!”盤六大聲吼道。


    盤三也跟著大吼,“都眼睛擦亮一點,看見前頭那四個碎娃了沒有?”


    “看見了。”


    羅金娃默不作聲,小弟們就好像餓了三天一樣,說話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盤六擠了擠眼睛,嘴角上翹,哼哼道,“跑了大的跑不了小的,都上去逮這幾個碎娃,誰逮住一個算誰戴罪立功!跟狼頭領換高品聚氣丹也行!”


    “哇——”


    一眾小弟齊齊驚唿一聲,看向太昊四個碎娃的眼神盡皆兩眼放光,就連羅金娃也不例外。


    狼小寶和陽文化遠遠地也看見了太昊四個碎娃,並用神識探查了三遍四個人的氣海。


    發現太昊氣海裏頭空空如也,啥修為也沒有,三個小神獸倒是有點修為,但是並沒有任何危險,也就沒有當迴事,反倒對盤三和盤六完好無缺的樣子以及兩人調教一眾小弟的氣勢感到欣慰。


    “啊啊啊。。。”


    “逮碎娃了——”


    “抓小神獸呀——”


    “都甭跟我搶——”


    “我要逮倆碎娃,啊啊啊。。。”


    “嗷嗷嗷嗷。。。”


    。。。。。。


    一眾小弟叫喊著,瘋也似地衝向了山穀口,速度比風還快。


    “啊?”


    白胖墩有些膽怯,嚇得後退了一步,因為右手一直拽著黑悶娃的左手,一個不慎,不但自己跌了個溝子蹲,連帶著黑悶娃也被拉倒在地。


    “嗯?”


    花狐嚇了一跳,剛轉過頭去看黑悶娃和白胖墩是咋了,就聽見耳畔響起了一連串的慘叫聲和悶哼聲。


    “啊啊啊。。。”


    “嗯——”


    。。。。。。


    盤三和盤六瞪大了眼睛,自己的小弟們因為跑得太快,在衝到山穀口的刹那間,竟然慘叫著又反彈了迴來。


    然後,大多數人疊羅漢一般,躺在山穀口稍稍偏外的地上慘叫不已。


    沒有疊羅漢的小弟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一個個仰麵躺在地上悶哼,好像受了內傷一般,鼻子和嘴角都有鮮血流出。


    更有個別倒黴的家夥,連手中的棍子也被同伴壓斷了。


    “這是。。。”


    盤三嚇了一大跳,急忙圪蹴在地上,並做出了隨時轉身跑路的準備,嘴裏小聲念叨著,感覺到自己的思維不夠用了。


    “我不小心遭到了無形的攻擊?”


    盤六也是嚇得麵如土色,長長的眉頭都快要皺到一塊去了,魁偉的身材更是佝僂成了猿猴狀,並作出了跟盤三一般無二的動作。


    “是誰?是誰在暗地裏偷襲我的人?”


    狼小寶的神識一直沒有離開四個碎娃,環顧一周,並沒有看到潛在中的敵人和危機,可是,自己的小弟剛才明明受到了攻擊。


    狼小寶的心裏很是驚慌,悄聲向貌似穩如老狗的陽文化詢問,“老陽,你有啥發現沒有?”


    “我我我。。。”


    陽文化有些咂舌,心裏也害怕的不行,但是麵子上還是裝作很是沉穩的樣子,隻是一張口,一切心裏情緒就暴露無遺,“我啥也沒看到呀。”


    “嗯?呸——”


    狼小寶一臉嫌棄地唾了一口唾沫,恨聲說道,“我說老陽,你除了吃,還能做啥?剛才過了黑水河,我給你吃的那兩顆五品階聚氣丹是用來頂肚裏饑的嗎?不是用來出力的?”


    “我我我。。。”陽文化一臉的慌張,神情比狼小寶好不到哪裏去。


    “甭磨蹭了——”


    狼小寶瞪著眼睛尖叫道,“老陽,為了你的老臉,現在就是你的機會,快去前頭看一下,甭叫躲在暗處的壞家夥溜走了。”


    “好,好吧,我這就去前頭看一下。”


    陽文化本想耍賴不願意去山穀口查看的,奈何自己現在的修為實力不如狼小寶,萬一打起來,想想都害怕,隻好苦著老臉應了一聲,咬緊牙關快步上前。


    趁著這個機會,太昊用神識通過公野金的眼睛看向自家的茅草屋方向,很清晰的就看見了山穀裏頭的情形。


    紫陽已經落山了,山穀內的霧氣已經開始彌漫了起來,鳥雀們落在一處處樹椏上,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相互之間訴說著今天外出後的見聞。


    山穀內的小動物也小心翼翼的走出自家洞口,在草叢中尋覓食物,相熟的也在遠遠地打著招唿,或拿對方的幼崽開著玩笑。


    媽媽和姨姨還沒有跑到一半的路程,就被早已等不及快步想要走出老龍口山穀的華遂梁和華紅雨擋住了去路。


    在距離山穀口不是很遠的一棵六人合抱的大榆樹下,華遂梁和華紅雨一左一右站在通往茅草屋方向的小路上,冷著臉看向山穀口方向跑來的人影。


    “紅英,你這是弄啥去了?咋跑的這麽急的?”華遂梁的胸脯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沒有少揣紅棗。


    華紅雨緊跟著附和道,“是不是山穀口那群大鳥還沒有飛走?你跟紅蓮經過山穀口的時候,有沒有被大鳥啄傷?”


    “唿唿唿。。。”


    華紅英急忙打住腳步,定睛看清攔住道路的兩人後,手拄膝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頭上和臉上的汗水如同雨下。


    “唿——”


    同樣滿頭大汗的華紅蓮看到華紅英在前邊打住了腳步,也就放慢了奔跑的速度,喘著粗氣,用袖子擦著頭臉上的汗水,慢慢地走到華紅蓮身旁,這才看清楚站在樹下擋住路的兩人是誰。


    “大,唿唿,紅雨哥,唿唿唿,你倆啥時候來這裏的?唿——”華紅蓮深唿吸了幾口,雖然還在喘氣,但是已經不影響說話了。


    “你這死女子,我讓紅英跟你煉化鹽巴哩,你煉的鹽巴哩?”華遂梁的眉眼有些猙獰,呲著老牙,咧著老嘴,隻差上前動手了。


    華紅雨跟著問道,“就是的,快說,伢個跟今個你們做啥去了?羅牤牛總領帶人可是在咱們埠子等了兩天了,鹽巴沒有弄夠是不會走的。”


    華紅英驚問道,“大,你們該不會是想用鹽巴來交稅糧的吧?”


    “嗬嗬嗬,你很聰明,一點就通。”


    華遂梁嬉笑著誇讚了華紅英一句,看向華紅蓮,怒問道,“快說,伢個跟今個你倆到哪去了?該不會是帶上煉好的鹽巴跑去羅盤城換糧食去了?”


    華紅蓮沒有應聲,俏臉變的有些蒼白起來,神情也有些緊張。


    華紅英的俏臉也很蒼白,但還是大聲問道,“大,你啥意思?你不會是想要拿我跟紅蓮在紅石山辛辛苦苦煉製的鹽巴給黑水河埠子交稅糧吧?”


    “嗬嗬!”


    華遂梁冷哼一聲,用手撚了撚下巴上的胡須,眼角輕佻,哼哼道,“紅英啊,大沒有看錯你,你真的很聰明,你也知道,今年大旱,莊稼長勢不好,整個黑水源村所收獲的糧食根本就不夠族裏的人吃到明年開春;”


    “為了讓整個族裏的老少婦孺都活下去,我就擔起來這個重擔,跟羅牤牛總領商量了一下,用鹽巴來代替糧食交稅;”


    “雖然這樣看起來苦了你倆,但是你知道的,大也很為難的,總不能叫我這麽大年紀的老人去紅石山煉鹽巴?”


    “再說了,就算我想去,族裏每天的大事小情由誰來管呢?是你?還是你?適逢白戎人攻城掠地,眼看就要打到咱們這裏來了,咱們舉族東遷,總不能啥啥不拿餓著肚子走路吧?”


    華紅英想要爭辯,看到華紅雨在給自己擠眼睛,不知道華紅雨想說啥,也就沒有開口,跟著華紅雨去了不遠處的矮樹下,說悄悄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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