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殿外。


    男子一襲白衣盛雪,身形挺拔修長,雙手背後,右手的拇指戴著翡翠扳指。


    站在梨花樹下,遠遠看著,竟比濯清還多幾分謫仙氣質。


    江白白要進無形殿,就必須給此人見禮。


    這是修行界的規矩。


    “可能是某個宗門的長老,來尋濯清議事。”江白白這般想著,走上前去:“前輩安好,晚輩濯清真人門下弟子江白白。”


    “江白白?”男子念字很慢,又將尾音拖得極長,明明隻是一個轉身的動作,卻讓人莫名緊張。


    男子身量很高,想要看清他的臉需得仰著頭。


    江白白背著光,眼神向上慢移,柔白的日光打在男子臉上,籠罩著淡淡的光暈。


    “漆——漆——你——活著。”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想拂去男人臉上的那層朦朧。


    果不其然,卻撲了個空。


    男子頭發微動,往後退了兩步,倒也沒生氣:“不愧是濯清教出來的,膽子果然不小。”


    冷冽低沉的聲音讓江白白清醒了一些,她用力眨了兩下眼睛,發現自己的確認錯人了:


    “前輩,實在抱歉,晚輩認錯人了。”


    說完便向前走了兩步,男子擋住了她的去路:“把我認成誰了,莫不是你中意的小情郎。”


    明明是輕快的調侃,江白白硬是讀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但此時找濯清才是最最要緊的事。


    “前輩見諒,是晚輩失禮了,勞您移步,放我過去找師尊。”


    男子似有些不依不饒:“我若不放呢。”


    江白白一副豁得出去的模樣:“那我可就要喊非禮了。”


    “……”


    漆懸是第一次見江白白。


    從前隻知道有這麽個人,但漆垚把人看得很緊,每迴都用不同的理由藏著不給他見。


    雖說人妖相戀有違天道,但漆懸絲毫不擔心這些。


    漆垚很有分寸,正因為他太有分寸,倒讓漆懸對他多了一絲憐憫。


    人也好,妖也罷,若能遇到個心心念念的人,吃飯都能甜上一分。


    修行之路漫長枯燥,有個人陪著也好。


    畢竟橫豎也不會娶進門,所以漆懸也沒把江白白太當迴事,對她是好奇多一點,好奇他那個冷漠不愛說話的兒子到底會看上哪種女人。


    沒成想是個這樣的——無賴。


    狼崽子到底什麽眼光?


    “胡說什麽,還不快給妖族之主道歉。”


    眼看場麵有點難以收場,濯清適時出現了,他站在江白白的前麵,將人遮了個嚴實。


    “妖族,您是——您是漆垚的父親。”江白白心緒不穩,說話有點結巴,她感覺唿吸有些困難,不自覺掐著脖子。


    怪不得,怪不得兩人會那麽像,怪不得她會看錯。


    “免了,我還不至於跟一個小丫頭計較,你們有什麽事就快點說吧,說完陪我下棋。”漆懸不計較但並不代表他不生氣,尤其是看到濯清那麽著急幫江白白解圍,還寶貝似的將人擋在身後。


    唯恐他做些什麽。


    那種防備的眼神,看了就叫人不快。


    他能做些什麽?那是他兒子喜歡的女人。


    再說了,這女人就跟刺蝟一樣,尋常人哪能在她那兒討得了好。


    漆懸自顧自走到棋盤邊坐下,不再給那師徒兩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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